第一五八章 玉华被困梅香苑(二更)
宣帝没有想到罗玉华果真不愿意留在皇宫,忙道:“罗姑娘,北辰侯是对朕说了你的品性和择婿的要求。不过朕可以告诉你,但凡进宫的女子,当面敢拒绝朕伴驾左右的人,你是第一个。朕实话告诉你吧,不管你现在病成如何,因为宫里有天下最好的太医,什么病都可以治好。你若羡慕男人专情如一,只要你讨朕欢心,朕决不负你,无论名分还是宠爱,让你成为皇后之下最让人羡慕的女子。你若要比武,朕也可以。朕可能不是天下武艺最好的男人,也不是天下最好的天子,但是一定是一个可以让你有求必应的好男人!”
罗玉华听了再次叩谢道:“皇上对臣女的垂爱,让臣女感谢不尽。可是皇上应该知道,若皇上只为讨臣女欢心,将身犯恶疾的臣女留在皇宫里伴驾,让太后皇后娘娘和三宫六院的女子会怎么想呢?还有众多的文武百官又会怎么看呢?况且臣女天性喜欢自由散漫,爱戎马装束不爱女装,喜欢骑射不喜车马轿子。皇上说臣女的父亲早已经说了臣女的品性,不知道皇上到底看中臣女的哪样?”
宣帝道:“罗姑娘,后宫确实佳丽无数。但是能文善武,敢在朕面前从容回话的女子,只有你一个。朕实话告诉你吧,太后让朕多为皇家开枝散叶,可是朕在位十多年,虽然有十多个公主,但皇儿只有一个,得朕欢心的公主,也只有一个。皇宫江南佳丽多,但多是体弱娇柔,皇宫里的几个北方女子,虽然容貌不错身子好,竟然只有三个给朕添了公主。若不是探听道你们北辰侯府和西侯府上的女子个个拔尖儿,今儿朕也不会费了这么多心思让北辰侯送你进宫了。”
罗玉华道:“皇上,幽兰长在深谷,香味芳纯,引无数高人隐士赞叹,若把它移到闹市城里,它反而枯萎凋亡。臣女在冀州可能是不难看的女子,但是到了皇宫,言行相貌可能比不上最下层的宫女,身子不能长久。皇上是圣明之君,臣女说的是肺腑之言,求皇上成全,让臣女会冀州!”
见罗玉华一直跪在那里,言语不亢不卑,只求出宫,宣帝心里有气,但是想到刚才自己的承诺,正要说话,只见王柱子已经带着两个年老的太医进来。
两个太医见罗玉华蒙着脸只露出眼睛,也不知道病情如何,忙对宣帝道:“皇上,还是让罗姑娘道偏殿,待臣细细查看吧?”
宣帝忙道:“不,你们就这里给罗姑娘看病,朕要看看她到底病得有多厉害!王公公,给北辰侯和罗姑娘看座!”
罗大虎见宣帝如此,知道他只想看到罗玉华的真容,只好无奈坐在一边,一面使眼色给玉华。
罗玉华于是起身坐下,宣帝挥手让王柱子带人都退下,两个太医于是先问了一下罗玉华的病情起始时间,当初的病情,罗玉华自然按照先前林师父嘱咐的一一说了,然后道:“这个病情白天倒没有什么,只是晚上奇痒无比,所以这两天反而重了些。在杨柳镇的路上曾经遇上一个人,说我这样的病情,很可能是水土不服。”
太医让罗玉华伸出手,只见两只修长的手掌上,如葱的手指缝隙中,都有大小不一的红疹,于是又让罗玉华取下面纱。
罗玉华看了一下几步之遥的宣帝,犹豫了一下,只好取下面纱。
两个太医见玉华脸上几十个红疹,两眼之间的鼻梁上有个红疹尤其大,不由大惊,宣帝也几乎吓了一跳。
“北辰侯,怎么发病才四天,变成这样了?”
宣帝上前几步,见已经取下披风的罗玉华,除了脸上手上的红疹,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极为精致的人,不由问罗大虎道。
罗大虎叹道:“皇上,微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冀州,她从没有这样病过。今儿早上在路上吃的饺子,都呕吐了,今儿中午吃了半碗饭,说吃不下。皇上,能不能让微臣带女儿出去,还住驿馆,让太医这几天辛苦些,到驿馆给臣女看病?”
宣帝忙道:“不,北辰侯,罗姑娘是朕让你送来宫里的,也是来京城的路上得病的,朕早已经给她备好了住所,就让她住宫里吧。”
此时两个太医禀道:“皇上,罗姑娘这么严重的麻疹,不单要用药泡洗,还要用药末涂在红诊上,最好少见外人。”
宣帝惊讶地问道:“你们是说这病会过人么?”
一个太医道:“皇上,若真是麻疹,也可能过人,尤其十五岁以下的人。但是微臣敬爱那罗姑娘鼻梁上这么大的红疹,还是第一次见到,就怕不是麻疹是其他病,所以防着些好。”
宣宗听了,犹豫了一下道:“不管用什么药,你们尽快给朕医好罗姑娘!”
两个太医对视了一下,一个太医当即回去取药配药,一个太医给罗玉华的红疹上药。
看着罗玉华脸上手上都吐了黑红相间的药末,宣宗叫进王柱子道:“王公公,送罗姑娘去后面的香梅苑,拨两个宫女两个小太监过去伺候!”
宣宗说完,又对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北辰侯道:“北辰侯,今日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九日,你先驿馆住下,若你女儿病情不见好转,每日午后许你进宫看视你女儿,申时出宫。难为你这么辛苦奔波几次,你可以在京城呆到初五再回冀州,现在可以随你女儿过去看看她的住所。”
罗大虎无奈,只好谢恩答应,无奈地和罗玉华跟着王柱子出来,叫上林齐,一起往养心殿旁边的小门走去。
几人绕过小门前行,很快来到一个不大的院子,只见院门上写着“香梅苑”三个大字,应当是宣帝亲笔所写。
罗玉华和林齐罗大虎进了屋子,屋子里两个正在收拾的宫女忙上前见礼。王柱子道:“慧儿,冰儿,今日起罗姑娘就是你们的主子,好生伺候!”
两个宫女忙答应。王柱子于是又对罗玉华道:“罗姑娘,好生这里养病吧。皇上对你有心,说你年前也不必去见太后和皇后。你在这里安心伴驾,若能生下一男半女,还有什么愁心的。北辰侯,你说是不是?奴才还等着罗姑娘以后的赏赐呢。”
罗大虎心里有气。玉华脸上手上这么多红疹,没有想到宣宗一点不为所动,就要留下玉华,虽然先前预料过可能会这样,但是真到了这一步,罗大虎心里哪能放下。
见父亲一脸阴云,依旧蒙着面纱的玉华只好劝慰道:“父亲,皇上让我这里安心养病,你就放心吧,这里还有林齐陪着我呢,明日午后,可要记得来看女儿。你可要先给爷爷奶奶母亲去信,就书哦我么很好。王公公,我这样的病,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你让她们给我熬粥就可以。这是我的丫头林齐,有什么事情还请公公多多关照!”
王柱子叹道:“罗姑娘放心,你还没有来的时候,皇上就嘱咐奴才帮你整了这个宅子。皇上常在前面的养心殿歇息,让姑娘住这里,就是想多和罗姑娘亲近。走吧,北辰侯,你现在可以安心了,奴才现在送你回驿馆。”
罗大虎听了,只好起身,万般不舍地看着罗玉华。
从没有离开过家人视线的女儿罗玉华,被圈在这个深宫宅院里,还能完好走出这个皇宫么?
万般无奈的罗大虎走了,罗玉华和林齐目送到小门还在痴望,却见一个太监领着刚才取药的太医过来,只好返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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