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脸不耐烦
我永远无法欺骗薄衍，我也永远无法逃得过简城的眼睛。
可我还是想要试试，想在我离开薄家前，把薄衍治好。
薄衍一向早起，可简城嗜睡。
我醒后偷偷联系了周医生，他在电话里语气还算平静，说虽然想到简城会很厉害，想到他会和薄衍性格相差很大，但没想到他催眠真的唤出了简城。
他说，简城这个人格现在控制欲很强，会因为生气和愤怒而出来。
我让周医生过来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薄衍自己的人格回来。
周医生说，这相当困难，除非薄衍本身的人格想出来的欲念足够强大。
偏偏薄衍性格阴郁，喜欢安静，喜欢躲着。
“那，药呢？”我问。
虽然这种病靠药物肯定效果不大，而且会很伤身，但我不得不冒险。
周医生惯性沉默，我知道他也为难。
“直接让简城跟我见面。”
“你确定？”我想起上次的一幕，心有余悸。
事到最后，也别无办法，周医生让我把简城带去他的医院。
我们约好时间后，我一直心绪不宁。
可还是稳下心，回到卧室。
他还在睡，安静的样子让我期待，期待他醒来后是薄衍。
“出去？”听我说了几句之后，简城睁眼翻了身，侧躺着面朝我，把手放到我小腹上抚摸，“去哪里？仓库？找陆昊羽他们？”
“不，去找那天的医生，你把人家给打了，总要赔礼道歉！”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合适的说辞。
可是简城坐起来，眼睛半眯，本来还睡眼惺忪，现在俨然已经醒了。
“不去！”
“必须去！”我认为对待简城这种性格的人，必须态度强硬！
遇强则强！遇简城则耍流氓！
简城瞪眼：“老子说了！不去！”
我俯身，态度坚决，一直盯着他。
最终，他还是跟我走了。
在周医生的办公室里，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的状况，我也留在里面没走，看着简城，他总不至于打人或者态度恶劣。
可是，简城进门就坐在周医生的位置上，一脸不耐烦。
“她让我来给你道个歉！”
周医生表情无奈，摆手说没事，让我们坐着休息，他去倒水。
简城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你是什么医生？”
他问完直接拿起周医生桌上的牌子。
我想抢已经来不及了。
简城嗤笑：“精神科专家……精神科？专家？”
“简城，你……”我上前想阻止他。
可是他把手里的牌子一砸，微怒，快要爆发：“你们……什么意思？”
手指骨节被他掰出声音。
我拉住他胳膊：“不是，周医生是薄衍的主治医生，他外科内科都行，那天真的只是来给你看背上的伤的。”
简城双手叉腰，看了我一眼，明显不信任我：“那现在也道完歉了，就不用送我了，之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医生！”
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
我和简城走出医院，天凉风寒。
他扭了扭脖子，说头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我急忙抓住他胳膊，问，“哪里不舒服？”
他皱紧眉一脸痛苦：“没玩儿上机车，欠得慌。”
该死！
我实在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不能玩，薄衍不会玩！你穿着他的衣服玩机车，万一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要……”
话也没说完，薄衍双手插兜过了马路，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别无选择，只能跟上。
简城到了“根据地”，陆昊羽自然是最高兴的。
但他看到简城身后的我时，表情臭得要命。
“谁让你来的？”他拧紧了眉毛，“这里不欢迎你！”
简城也不管我，手指往陆昊羽耳朵上一捻，一支烟就在他手里了。
有人过来给他点上火，第一口下去，简城的表情几乎要飞上天了。
“还是这里舒服！”他往沙发上一躺，四仰八叉的，“三瓶啤酒，再去买点小菜！吃饱了老子找那废物算账去！”
“简城，你别去，你不能动不动就……”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算账具体是指什么。
可是我不能让他为所欲为。
“怎么？你还真当自己管得住我？”
这话说出来后，陆昊羽以为是我缠着简城，直接就火大了。
“让你出去没听清？以前就觉得你装矜持，现在缠着城少几个意思？滚滚滚！”
简城一支烟已经完了，他提起酒瓶，我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妞挺有意思，逗逗就行了，不要为难她！”简城朝我看了眼，“但是你得给我争气，别没事整那些幺蛾子。”
陆昊羽瞪大眼睛：“城少你现在什么情况，认识你两年多，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
两年多？
我迅速抓住关键词，也就是说，薄衍有这种情况已经两年多了？
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呵，太失职了。
朝夕共处，他在我眼前消失，我却不知他去向和去处。
“你……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装作好奇的样子，坐到简城旁边。
他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你猜”。
然后我讨好般地拿起一瓶新的啤酒，学着他的样子放在嘴里想咬开瓶盖。
可是完全不得章法，牙都快咬碎了，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两个牙印而已。
陆昊羽带头哄笑，说我身上没有二两肉还敢开啤酒。
我一着急，用牙齿拉紧瓶盖，往上一咬……
嘶……
牙被挺坏的声音。
顾不上牙，表情扭曲地把往外冒泡的啤酒递给简城。
“你就告诉我吧，我是真的好奇！”
这关系到我能跟周医生说，薄衍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简城并不买账，直接说了句“不说”，然后把啤酒从我手里顺走了。
这下陆昊羽也不赶我走了，二十打发人去买下酒菜。
之后，柔柔坐在陆昊羽旁边给他夹菜，问他下午能不能别把自己搞得满身是伤。
陆昊羽鼻子一歪：“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当时为了你，我跟我爸闹翻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悠着点？”
“你……你看看你，那你回去跟着你有钱的爹啊！干什么在这里守着我，有爹了不起？我们都是没爹的孩子？”
简城把手里的筷子一摔：“吃饭！”
安静了。
我看他脸上表情不悦，肯定也在想自己的父母。
他应该，对薄衍的一切没有记忆。
所以，他大概以为自己没有家人。
这么想着，竟有些心疼。
我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下午他果然带着人骑着机车往那天那人的地方去。
我坐在他机车后座，惴惴不安。
没多久，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堵住了那天找茬的人。
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为首的那个人叫胖鱼，说话粗声粗气，却长得不胖。
“简城，稀客啊！”胖鱼看到简城也是恨得牙直痒痒。
上次在临市简城虽然打赢了他们，但最开始我和薄衍却挨了不少揍。
“别跟我磨叽，上次老子莫名其妙挨了揍，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一报还一报，上回老子一个打你们一群，这次你敢不敢让他们滚蛋，你自己上。”
简城叼着烟，单手插在腰上，后背靠着机车，一副天下人快来膜拜的样子。
我忽然想到万一薄衍知道这画面，会是什么感受。
胖鱼终究没有简城这般硬气，他之所以找简城麻烦，就因为陈蕊。
那个在会所跟简城走的女人。
不见得胖鱼有多喜欢陈蕊，只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另一个比自己厉害的男人抢走了，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也过不去，便开始找茬。
“不打也行，过来给我小妞道个歉，集体跪下！”
胖鱼笑弯了腰，让简城做梦。
然后，简城一个烟蒂摔到胖鱼身上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打起来。
个个激动不已。
我绝望地喊了两声简城名字，怕他受伤。
可是柔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旁边来了。
“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不听劝，年轻，狂妄。”
是，太年轻气盛，太狂妄。
他们非把对方揍扁了，然后推到面前来。
“给你姑奶奶道歉！”简城年轻气盛，狂妄至极。
他用拳头，赢得了他的尊严。
胖鱼嘴角淤青跪在我面前，一个劲儿喊着他错了。
“你没听清？”简城一把拍在他后脑勺，“我让你叫奶奶！”
我急了：“别别别，简城，不用了，我……”
在简城脸黑下去的时候，我闭了嘴。
胖鱼一口一个奶奶，简城也总算是松了手。
“记住了，陈蕊不是你能动的，明白？！”
胖鱼肿着脸狂点头：“明白，明白！”
我看着简城这张脸，心里有些累。
晚上我还没开口问简城什么时候回去，陈蕊就被陆昊羽带了过来。
她穿得格外吸睛，一身亮片紧身裙闪闪发光。
扭着腰就往简城脖子上挂。
“城少，你可没想我，这段时间我都无聊死了，又不敢找你。”她肆无忌惮地撒着娇。
我捏紧拳头，反复提醒自己，这不是薄衍，这是简城，这不是薄衍，这是混蛋！
简城很吃她那一套：“想，想死你了！”
“哼，那也没有我想！”陈蕊不依不饶。
简城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哪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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