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订婚好不好
还好，还好。
“你什么你？”他开口，手放到头上，一脸不爽，“老子怎么一觉睡醒脑袋疼！”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了判断。
但还是把他抱住了。
他没被我打坏就好，不管薄衍还是简城，都好。
起床后，简城一直摸着头，说疼。
早饭时云姨问要不要找医生看看，被他拒绝了。
他跟云姨相处还算不错，我也安心。
跟他一并出去，我一路上还是担心，因为他一直嚷嚷头疼，我隐忧不断。
随身带着周医生给的药，到了“根据地”时我哄他。
“头疼吃两片这个应该有好转，你要做事，不能让它一直这么疼着。”
简城没穿薄衍的衣服，而是让陈蕊把他自己的衣服送了过来不少，就放在“根据地”，过来的时候随手换上，说这才是他喜欢的风格。
“不用，一点痛吃什么药啊！”简城双手叉腰，指挥搬运工布置场地。
灰尘重，人又多，还杂乱。
我故作生气拉住他的胳膊：“你必须吃，我都带来了，不吃就别嚷嚷头疼！”
简城被我磨烦了，接过矿泉水和药就往嘴里倒腾。
一整天，“根据地”被他们改头换面，每个人都一脸灰尘，但年轻，且气盛，不觉得累。
直到晚上八点，他们才收拾收拾，坐在外面的空地上围成一圈抽烟喝酒吃饭。
简城的眉毛一直皱着，我不敢问他是不是头疼。
天黑了，各自散去。
他对待这件事很严肃，也完全收敛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态度，不允许半点马虎。
夜晚洗完澡，他在阳台上抽烟我也没阻止。
“头还疼吗？再吃一次药。”我递给他。
简城看着手心的药片，一直盯着。
越盯，我心里越发怵。
“瓶子呢？”
我屏住呼吸，手心开始潮湿。
“药瓶子，我看看。”
还好周医生给的药瓶上没有标签没有字。
“这是薄衍的药，家里常备的，你放心……”
话还没说完，简城吃了。
到晚上躺下的时候，他一直嚷嚷着头疼，我让他把头放我身上，我给他按揉。
可是他头痛好像越来越严重，一直皱着眉，皱紧了。
最后实在扛不住了，他咬着牙，气息很重。
“我……我再去给你拿点药来？”
他抓紧我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都捏碎了。
“媳妇，疼。”
说完他浑身抽搐起来。
我吓得要下床给他找药，却被他抱得死死的。
“媳妇……这你特么给我吃的什么药，吃完……吃完老子命都要没了。”
……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睡着。
我松了口气，甩了甩按酸的手，也昏睡过去。
再醒过来，床上已经没人了。
我以为简城已经收拾好去“根据地”了，也没在意，闭眼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被云姨叫醒已经是晚上六点，让我洗把脸下楼吃饭。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问她薄衍回来没有。
云姨答：“小衍今天没出去，在画室待了一天。”
“哦，那我问问他吃不吃饭。”
我下床，而后一惊。
画室？
顿时窃喜。
“云姨，你说，薄衍在画室？”
能在画室的，肯定是薄衍，不是简城。
云姨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小丫头还没睡醒，赶紧下楼吃饭，就下去了。
我也不洗脸刷牙了，光着脚丫直奔画室。
推开画室门，一眼就看到薄衍站在画架前画画。
色彩暗沉，阴郁。
“薄衍？”我又惊又喜。
昨晚简城头疼，然后睡着了。
今天……
他没说话，继续画画。
我站到他面前：“你有没有不舒服呀？小衍，下去吃饭？”
他“嗯”了一声，放下画笔去洗手。
言行举止，和简城完全不同。
我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薄衍，你……有没有不舒服？”我又问一遍。
他擦干净手跟我下去，路上说了句“没有”。
松了口气，但愿他以后一直都在。
可吃饭的时候骤然响起，简城刚占了别人的地方，现在还需要他安排各项事宜。
现在，他这样撂挑子……
我整个吃饭的过程都忧心忡忡心神不宁。
“我……我吃完饭出去一趟。”我看着云姨。
薄衍看了我一眼：“去哪？”
手里的筷子一抖：“出去转转。”
“自己？”
“见朋友。”我生怕他不让我去。
他垂下眼皮，说了句不准去。
“薄衍……”
“明天再去。”他放下筷子，把碗递给云姨让她盛汤。
我偷偷给周医生发了个短信，说薄衍回来了。
他回我，让我随时观察着，有异常就给薄衍吃药，就告诉他。
当晚我想给陆昊羽他们说一声，说简城有事。
但现在也晚了，只能等明天。
晚上，薄衍洗澡，我把屋里点了香薰。
简城抽过烟，我怕薄衍鼻子灵，闻出味道。
薄衍不喜欢味太重，选了佛手柑，不浓不淡，安神。
“轻舟。”薄衍躺到我旁边，“什么时候有朋友值得你大半夜出去？”
见我不吭声，他把头蹭到我胸口。
“那几个混混？”
他有一次到仓库接我，见过陆昊羽他们。
“他们不是混混。”我抿嘴，“有个叫陆昊羽的，是我们荆城陆氏的公子，也不是混日子，都开始做正事的！你别多想，小衍，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
薄衍气息平稳，他不是简城，高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
他是把很多情绪，都藏在心里。
我最怕他介意的事情，不说出来，造成心里郁结。
可他枕在我胸口睡了一夜，第二天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上午郑璐璐来后，要和薄衍在画室画画，而我的刚好跟云姨叮嘱了几句，便出门了。
到“根据地”的时候，陆昊羽远远地就过来了。
“你可来了，我的姑奶奶，城少呢？昨天我们等了他一天啊，人影都没有！他不是个掉链子的人啊！”
我看得出陆昊羽有点急眼了，我昨晚想了一夜，只能帮简城瞒着。
“他前天晚上喝多了，现在都躺着呢，特别难受，还头疼，下不来床。我昨天照顾他一天，今天才得空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陆昊羽脸色总算缓和。
“那你说，他不来，我们这些烂摊子怎么办啊！”
我看着“根据地”：“简城说了，让你们把这里装修好，他暂时可能来不了，也别怪他，他实在……”
他们刷墙地刷墙，铺地板的铺地板。
这些工序做完，好歹也要个三五天。
况且，装修好，还得布置。
“陆昊羽，简城他放心你。既然你都说了，他不是会掉链子的人，那肯定是会回来的。”我觉得我的解释太过苍白，可说了，总比不说好。
陆昊羽摆摆手：“得得得，反正最重要的是，他把胖鱼留给我们用了，只要胖鱼在，也少了不少麻烦，不能总指望我这哥哥！你让他该忙就忙，但得空一定要过来！”
我长舒一口气，总算过去了。
可刚放松不久，回到薄家，还在门口就听到朱娅红的声音。
“这丫头，平常的不吭声不出气，现在倒好，不见人影了！”
我换好鞋进去，叫了声奶奶。
她手里拿着水烟杆，被我这声“奶奶”呛了一下。
“丫头，这还把你念回来了。”
我唯唯诺诺，不情愿跟她呛声：“奶奶，小衍和郑小姐在家画画，我不想打扰他们，就……就出去转了一圈，没有别的意思。”
朱娅红吐了口水烟圈，表情稍微缓和了。
她盯着我，朝楼上看了眼。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去叫他们下来，商量一下，把订婚的日子定下来。就算不着急结婚，但得先把婚订了。”
我耳朵嗡嗡地，满脑子是“订婚”二字。
薄衍和郑璐璐？
他们，要成一家人了。
那算什么？
呵，还真好，薄衍有郑璐璐，简城有陈蕊。
而我忙里忙外，不是谁的谁。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朱娅红嘴里绕着水烟，然后把烟杆递给云姨让她收拾好。
我“哦”了一声，往楼上去。
其实心里清楚，我这每一步，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把薄衍往外推。
敲开画室门，郑璐璐听说老太太来了，激动万分，雀跃着就下去了。
薄衍一把将我拉进画室，关了门。
四目相对，我很心虚。
之前我们说好，他结婚，我也得留下。
可我答应是骗他的，到时候就算我不走，朱娅红也会用尽方法，让我投降。
或者直白点说，让我滚。
“她有什么指教？”薄衍不想跟老太太沟通。
我没办法直视他的眼睛：“她，她让你……和郑璐璐订婚。”
薄衍眼神闪了闪。
“你听她的吧！”我低下头，双手却抓紧他的衣角，“我们……你……你需要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人，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和你……和你一辈子。”
薄衍眼深阴沉，他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弯下腰直视到我的眼睛。
深深一眼，什么都没说。
下去之后，朱娅红和郑璐璐一个慈祥一个孝顺，一个和颜悦色一个乖巧懂事。
见到薄衍，郑璐璐像小鸟一样飞过来。
“小衍，你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我们订婚好不好？”
薄衍点头，语气冷淡却笃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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