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个预防针
很奇怪的是，明明我知道他会答应，明明他表达过他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如死灰。
之后的一顿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除了我以外。
当然，我所谓的其乐融融，就跟薄衍毫无关系。
他们成了一家人，而我被他们隔绝在外。
吃过饭，郑璐璐高高兴兴走了，而我跟薄衍上课楼。
在卧室，我跟他谈判，说要出去一段时间。
“我只是晚上回来睡觉。”我低下头，“回来，我睡我刚来时候的那间卧室。我们要有规矩，你是要订婚的人。”
“规矩？”薄衍很平静，脸上看不出波澜，“你留下就是规矩。”
这德行，倒是和简城一样，一样霸道。
我答应过他留下来，暂时也不会走。
“我说过，不会走，我也得出去谋出路，以后你结婚了，我就没有理由在这里蹭吃蹭住。”
我得把简城的烂摊子收拾了，然后去找我妈妈。
薄衍冷声：“养不起你？”
“不是……我……”
“我养你就好。”
我抬起下巴看他，替他整理衣领：“薄衍，你不听话了吗？要强迫我，让我不开心吗？”
……
因了那句话，我还是执拗地出去了。
到了“根据地”，陆昊羽正忙着，见我过去立马笑起来。
“怎么，城少来了么？”
我情绪差到谷底，摇头：“你能联系到陈瑞吗？”
如果薄衍要和郑璐璐结婚，那我得先给陈蕊打个预防针。
可陆昊羽说了，简城发话，谁也不准私自找陈蕊麻烦。
“根据地”门口，所有人穿着水蓝色衣服，满身尘土，灰扑扑的，叼着烟，满脸脏。
柔柔穿着黑色吊带，嘴里也叼着烟，腿上胳膊上脏脏的，却看着养眼。
“你为什么喜欢柔柔？”我没由来问了一句。
他往机车上一靠，吧唧两口烟，眼睛朝柔柔那边看去。
“我从小规规矩矩，后来我爸妈离婚，给我找了个小妈。小妈倒不是不好，我要钱她就给，但架不住我讨厌她，老跟她作对，把我爸气得……后来青春叛逆期，认识一帮现在的兄弟，吃喝拉撒睡，昏昏度日，还差点找人把那女的做了。之后遇到柔柔，我喜欢她坏，喜欢她不作，不像我爸给我介绍的那群所谓的千金小姐，喜欢她真实，愿意把命砸进去。其实……是她先追我的，感觉很不错……所以认识你那天，你在我机车后面我问你是不是追城少。”
他看着柔柔的眼神就告诉我，他不是玩玩，而是真的喜欢她。
遇见柔柔前，他是是叛逆少年，遇见柔柔之后，他是浪子回头。
“所以，老子一定要养她！”陆昊羽把烟头扔到地上，“跟着城少，我很放心，虽然他神出鬼没，但做事靠谱，尤其他对陈蕊知恩图报，是个爷们！”
话题又绕到陈蕊身上，我失落。
“什么时候能正式开工？”我看了已经做得差不多的“根据地”，担心简城不回来。
陆昊羽顿时满脸担忧：“城少什么时候回来？”
“不……不知道，他好像遇到什么事了！”我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秘密压在我心头，一直是根刺。
我十八岁而已，承受不住这样为难人的秘密。
“陆昊羽……”我很想告诉他，其实简城不只是简城，还是另一个人。
可是这是薄衍的隐私，我实在……
“既然你相信他，就应该信他不会掉链子。”我安慰道，“就算没有他，他暂时不回来，你也会和他们把事情处理得不错，胖鱼也会好好协助你们的！从今天起，我也天天过来，有用得上的，尽管找我！”
我住在薄家，朱娅红一直有找老师教我一些东西。
尽管可能跟学校里不同，但应付很多东西已经足够。
告别陆昊羽，我直接去了会所。
“我找陈蕊，你跟她说我叫梁轻舟，她知道的！你说我有关于简城的事，要和她说。”
既然陆昊羽不肯给我她的联系方式，我就只能到这里来找。
上次来跟一个醉汉你推我搡的画面还在眼前。
一想到薄衍的病，就心里发愁。
等了大概半小时，陈蕊出来了。
她轻薄的外套挂在肩上仿佛随时会掉下去。
我下意识看向她的小腹，这里有过简城的孩子么？
难以想象。
“我们谈谈。”尽管我穿着比她贵比她规矩的衣服，但我没有她的自信和底气。
是我到得太早，陈蕊还没有穿衣服，她揉着杂乱的衣服冲我笑：“好。”
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两条细长的腿晃着，犹豫怎么告诉她。
我一向嘴笨，生怕说错话。
她领我到了三楼，她自己的房间。
不大，二十平米左右，衣柜和床就占据了三分之二。
她的衣柜很大，床也很大。
剩下的，就一个梳妆台，一个单人沙发。
“怎么的？”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点了烟，“坐吧，自己找地方。”
我摇头：“不坐了，我就是想告诉你，简城生病了！”
她眼神变了，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这种事经常发生吧！”我抿嘴，站到她对面，靠在墙上，低头看她，“经常头痛，对不对？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头痛，对不对？”
陈蕊手里的烟往上冒着烟儿，她一张小脸藏在烟后，虚虚实实的。
“你知道什么，说说。”她表情很淡，我几乎没见过十八九岁的姑娘有她这样漂亮精致的。
况且，她风轻云淡脱离世俗的表情，让我觉得安心。
可能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她这样远离尘嚣的气质。
“其实，简城生病了。”我抿嘴，“你也别问是什么病，医生有，但他自己不知道，更不可能配合。我告诉你，是希望可能的话，你能哄他吃这个。”
我把周医生给的拿给陈蕊。
家里还有两瓶，这一瓶放陈蕊手上，有备无患。
“我希望你替我保密！”我越说越觉得呼吸困难，“他头痛的时候，给他吃这个，管用。”
陈蕊拿在手里看了看，扔在一边。
“你编故事，水平一般。”她没化妆，干干净净。
以前听云姨说过，有的人做到了极致，就和她本身应该有的气质相反了。
陈蕊便是这种人。
她本应该是满身风尘气质，现在却彻底脱俗。
“信不信由你。”我擦了擦脸，“这次，他应该也跟以前一样，要等很久才回来。”
不过也不一定，简城或许有使命感，所以会很快回来。
犹豫再三，我还是没忍住问：“听说，你为了他，丢过一次……孩子。”
陈蕊好像很介意这事，她脸色突然变了。
站起来拍了拍手，指着门：“出去吧！药我留下！”
“陈蕊……”
“出去！”她声音大了，“就当你今天来撒野的，我当你没问过！”
她终于不像刚才那么淡漠。
但她态度更恶劣了。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想跟你说，如果……如果他病好了，可能会……会……不认识你。”
我只是善意提醒。
但我忽略了，在有的人面前善良，他不值得。
陈蕊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让我滚出去，力道不大，但我知道她讨厌透了我。
“不管城少最后怎样，他不可能忘了，在他要死的时候，是我给他衣服裤子，我给他住处！”
陈蕊比我高，说话的时候居高临下。
“他欠我的，你只是路人！”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要把我赶出去。
在简城的世界里，我的确是个路人。
临走前我提醒：“你不要以为我是骗你，他有一次开车过来的，那车的来历你应该不知道，车就是他的，他有家。所以，你不要指望他会给你未来，就算他做事业赚了钱，也不会跟你有未来。”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或许我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我要给简城善后。
他的确欠她的，欠感情，欠人情。
走出陈蕊的房间，刚转弯，一个人把我拦住。
他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你……你是陈蕊？”
“我不是！”我吓得直退，“你……你……是谁？我不是陈蕊，你认错了。”
“胡，胡说！我看到你从那房间出来的，我们老板说了，你……你就是住那屋的，住那屋的人，就是陈蕊，就是！”
现在会所还没营业，人少。
这一层人更少。
这人一定是找陈蕊麻烦的。
我脑子一阵乱：“你找陈蕊做什么！”
“海哥说了，你趁他出差，拿着他的钱养小白脸，现在也该陪陪他了！海哥今天回来了！”
海哥……
我完全不认识，应该是陈蕊的哪个客人。
“我不是我真不是！”
可是，否认的话都是白说的。
我被带下楼，带出了会所，塞进了车。
……
车子左弯右拐二十来分钟，总算停下了。
我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陈小姐，你也别怪我，我，我心狠，是我们，我们老板，说说说，说你对不起她，要，要给你，你点惩罚。”
然后，我被推下车，推进一栋别墅大门。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别致的味道。
“来了？”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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