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找个替罪羊
虽然薄衍的画大多数都被他烧了。
但眼前的这个是他临走前没画完的。
张小小一直盯着这画，表情有点陷进去的意思。
“这是一个哥哥画的，你也喜欢画画吗？或者我们睡觉？”
她的眼睛终于从画上挪开。
睡觉的时候她很安静，蜷缩着，几乎不动。
我拿了新的被子给她，跟她分开盖着。
之后几天，我把该买的都买了，还带着去了“根据地”看柔柔和姐姐。
她们俩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姐姐的小可爱已经会走路，虽然不太稳，但走路欲望极强。
“姨姨，姨姨……”他朝我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要我帮忙的？”我把小东西抱起来，“有的话尽量开口！”
柔柔抽着烟：“特么的，去年老子还和陆昊羽出去潇洒了一圈，今年就特么没人了！”
我看向姐姐，她有些无奈地点头。
去年我们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在海边看到她的。
“虽然我那里不大，但你们过来吃饭吧，人多热闹。”
柔柔笑：“你那里有什么好玩，破地方，你一个人，过来呗！”
我把张小小的事跟她们说了，都很诧异，也不知道跟我说什么。
“行了，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反正我是走不掉，要一直照顾张小小，过完年把她送回医院。”
……
回去的时候，张小小坐在地上看着闭薄衍的画发呆。
我想，或许他懂薄衍。
年三十那天晚上，我跟小小两人在家吃着火锅，收拾好已经十一二点了。
没想到的是，薄衍回来了。
我以为他好歹要第二天，第三天才回来。
“这谁？！”他问。
张小小的眼睛看过去，薄衍的目光在我身上，张小小的视线落在薄衍身上。
我起身结果他的外套：“要喝牛奶吗？这是小小，是周医生……”
听到周医生，薄衍的表情就不好看了。
我挽着他胳膊：“小丫头没人照顾，大过年的……”
“给她开房。”他语气不好。
本来是个很平常的一句话，我这儿只有一张床，要开房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小小往后缩了。
我没想过他会回来，都没准备好。
“要不然，你……”我又总不能让他回去，“你等会儿，我跟她说说。”
可是我刚要往小小那边走，她就一只后退，一直后退。
“小小……”
我有些为难。
“你动过？”薄衍走到画架前。
我一回头，看到画架上的画纸比之前变了。
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薄衍从来不让人动他的画，我几乎都不太碰。
也就之前郑璐璐到过他的画室，还是因为顾及朱娅红。
张小小肯定是趁我出去见柔柔的时候动了薄衍的画。
她一直都被他的画吸引。
“她不是故意的，薄衍，你别生气！”我偷偷推了推小小，“你给薄衍哥哥道歉，他最不愿意有人……”
余光看到薄衍现在画架前一直盯着那画，面无表情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小小也吓到了，蹲在我身后。
这丫头比我矮一些，也瘦，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
薄衍的表情越来越重，最后，撕拉一声，他把那张画撕下来扔在角落。
转头，他走过来：“让她走。”
“薄衍……”
“我不想说第二遍。”
我拉紧小小的手，往旁边挪：“薄衍，她不是故意的。”
最后，薄衍抓起张小小的手，把她拉到门口，开门，推了出去。
门关了。
我急忙跑过去要开门：“你疯了，现在大晚上的，她身上没有钱你让她去哪里，又冷，你让她怎么办！小衍，她动了你的画是不对，但你这么……”
他看着我，眼中寒意逼人。
“我还以为你自己过年，很孤独。”
他乘着风雪黑夜过来，我让他失望了。
我跟他对视：“小衍，让她先进来好不好？她是个孩子，她有自闭症……”
我生怕门外的姑娘走人了。
周医生把她交给我，我得让她回来。
“让她进来，我们出去。”他做了让步。
我咬着嘴唇：“那我陪她蹲在门口。”
薄衍眉毛拧在一起。
我开门出去的时候，小小蹲在门口抱着膝盖，没哭，也没发抖，很平静。
我看着特别心疼。
“小小，冷吗？”
本来想放烟花的，现在也没办法了。
她不说话，淡淡看了我一眼。
半小时后，周医生来了，应该是薄衍打电话让他过来的。
周医生要带走张小小，是薄衍的态度。
张小小也没说什么，准备跟着周医生走。
薄衍开了门，手里拿着一张画纸，递给张小小。
是他之前画的画，她加工过的。
张小小犹豫一阵，把纸拿上了，她看了薄衍一眼，低着头跟周医生走了。
……
半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天气回暖。
我正在给薄衍收拾画板，准备回医院去。
惦记了小小这么久，虽然我相信周医生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可是在小小的病房，我就看到她看着那幅画发呆。
我不知道她对这副画有什么情感，她的表情都到了着迷的程度。
一个自闭症患者，不会轻易有喜欢的东西。
可是她对薄衍的画到了几乎痴迷的程度。
或许是，同病相怜。
她从他的画里，看到了什么？
薄衍从来没有送过我他的画，他却脖子把他的画送给张小小。
刚看着小小发呆，手机在震动。
是简城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跑出去。
“在哪儿去了？给老子滚回来！”
我都傻眼了，好几个月不回来了，我甚至以为他都不出来了。
“我……在医院。”
“回来。”
我发现我太容易有情绪了，简城说这么句话，我眼睛就酸了。
可能是我承受的的太多了，所以稍微有点东西，就能让我特别难受。
回到家简城架着腿靠在墙边抽烟。
“晚上出发，去给张老板道歉。”
我低着头，就跟我自己做错什么事一样。
虽然拒绝张老板的是薄衍，但是我知道我多少也有责任。
给周医生请了假就去“根据地”提车。
已经很晚了，有其中一个兄弟也要跟着去，说简城瞒着他们赚大钱，把少的分给他们。
简城气得一脚踹过去：“从今天起，你也甭在这儿干了！老子不需要有不信任我的人在我手底下做事！老子饿着你了吗！滚！”
我和柔柔对视一眼，谁也没劝。
我知道，简城这是在发泄，他气薄衍把他的买卖弄没了，现在特别火大，肯定是要找个替罪羊。
谁让这人撞枪口上了。
好多兄弟都吵着，说简城太厉害太不近人情了。
可是简城不听，指着他们：“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觉得自己委屈的，吃亏的，都走，全都走！”
之后没人走了。
简城跳上货车，朝我招手：“走了！”
————
到张老板那边，已经第二天了。
简城一路上给张老板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接。
他路上一直在骂薄衍，说他王八蛋。
毁了他的买卖。
简城疯了一样拉着我往会所包厢冲。
张老板果然在，门口站着两个他的保镖。
他们拦着简城，不让他进去。
“走开，我要见老张！”简城好不容易用命换来的买卖，就这么没了。
“对不起，我们张老板说了，现在不需要城少。”
这句话很直白也很简单，没有人会说对方做得不对。
之前是薄衍态度很烂，张老板也给过他机会了。
“不行，我有话说，你能让我进去再说！”
那两个非不让我们进去。
简城晃头：“行，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就等着！”
简城让我上去开个房休息，他要在这儿等着。
说犯了错就要认。
我知道他就是这牛脾气。
同意了。
我不想再给他添堵，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
到楼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洗完澡夜不能寐。
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时候我立马就出去了。
“他人呢？”
“城少被张老板安排去出货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去哪儿了？远不远？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两人说没有，但是张老板说了，我在简城回来之前，必须待在这里。
“危险吗？！”我态度不好，质问。
“不危险就不会要做这一行了！”守门的人对我态度也不好。
我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之前是张老板想留住简城，所以态度很好。
但现在，是简城想黏着张老板，谋生，求他赏口饭吃。
这个圈子其实不大，如果张老板不要他，那很多人也不会要他。
这问题根本就不用考虑。
“我……”
“您早点睡吧，城少什么时候回来，您什么时候出去！”
我怀疑是耳朵听错了。
他们的意思，就是把我给监视软禁起来了。
我回到房间，猛地把门一关，特别重。
跟他们表示我很生气。
我就在这房间等了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第四天，简城都没回来，他的电话也根本就打不通。
我实在忍不了，开门，却还是被他们拦住。
“你们每天就送饭给我，一点简城的消息都不给我吗？”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任何话。
“说话啊，简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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