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情
沈岁宁怔住,她提前回来一方面是受母亲开解,一方面是那天,真对他动了心思。
沈岁宁爱也好,恨也好,她果断分明。萧渊祈背叛她,她便舍弃她懵懂的爱情,不复与之。谣传是父亲杀她生父,没有确切证据,无当事人亲自承认,她亦不会将恨意洒在沈府任何人身上。
沈岁宁就是这般,爱恨情仇,拿得起也放得下。
她洞悉自己的内心,已经对眼前人动情,便会认真对待,争取机会。
然而当她表露心意,遭到拒绝,她也会果断转身,绝不勉强,再不留恋。
而现在,季景澜的心意,像深埋地底的种子,千辛万苦破开束缚,裂开一条细缝,沿着这条细缝,真心钻出地面,发了芽。
沈岁宁从他的询问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心思。
她百回千转,故作坦然,没有回答。
季景澜也不急,五指用了点力,将人的手握得更紧,他再次问:“说好十天我去接你,为何提前一夜回来,这般着急,可是为我。”
沈岁宁笼在他的怀中,日光下二人淡影重叠,似融为了一体。她垂着眸,望着二人相握的手,复又抬头望着他的双眸,说道:“你猜到了,你也知悉我的心意,那夜你沉默拒绝,然后三翻四次献殷情,这般欲擒故纵玩弄于我,是觉得掌控一个人的心,揉捏摔打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季景澜闻言轻笑,“我没有欲擒故纵,也没有玩弄于你,更没有拒绝你。你得听我解释。”
“解释。”沈岁宁嗤笑,抽回自己的手,退了一步,“你想怎么解释,你说——”
你本就有挂念的女子,你说你要找到她,找到后那我该如何自处。
痛苦一闪而过,沈岁宁转身欲走,季景澜倏尔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
沈岁宁一顿,背上一僵,男子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颌轻轻压在她的肩头,她能感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甚至流散到她的耳蜗,引得她一阵阵酥麻。她的胳膊脊背僵硬了,被靠着的肩又麻又痒,她动了动,想挣开他的胳膊。
可男子怎会如她所愿,她越挣扎,他手臂越紧,直将人固得动弹不了。
“你昨晚,抱我,就是这么紧。”男子闻着她发间散发的幽香,深深吸气,缓缓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像泡了昨夜的酒,绵香醇厚,无意间勾人沉溺。
季景澜话说得很低很慢,每个字都拉得悠长,娓娓道来,撩拨得人沉溺在这酒香中,继续沉醉。
季景澜睨着她涨了红潮的耳垂,无言轻笑,更靠近了些说道:“像极了黏人的小猫。”
夏日朗阳高照,沈岁宁背脊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不知是热的,还是臊的。
季景澜,分明是在调戏她。
可如今,人在他怀里,话也被他说了,难道让她先沉不住气,缴械投降?
怎么可能。
沈岁宁索性把头靠在后面人的肩上,侧过脸望着他,柔情婉转,呵气如兰,“嫌烦?”
季景澜笑不露齿,此时他们鼻尖贴着鼻尖,唇与唇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漆黑的瞳仁中映着彼此。沈岁宁若即若离,她的唇角似笑非笑,唇色嫣红,仿佛在等人采撷,然而她只是含笑望着他,在等他回答这个关于烦不烦的答案。
季景澜从她的眸中抽回自己的目光,指着地上的影,说:“你看,我们像不像交颈缠绵的一对鸳鸯。”
说完,便低头覆上她的唇。
心心念念许多个日日夜夜,意念里吻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唇,终于被他采撷到了。
和他想的一样,甚至更加美好,柔软得像月亮枕着的云朵,甜蜜得像苦药后的那颗糖。她的唇带着丝丝温凉,唇瓣辗转,季景澜闻到了少女独有的馨香。
沈岁宁一愣,原本狂躁的心跳瞬间不可收拾,她的唇被他攫取,试探,碾压,像昨夜的桂花酿,在唇上生了香。
季景澜揽紧她腰,她的腰纤细,一手揽过还有余,他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吮吸,细嚼慢咽,如在品尝稀有佳肴。
沈岁宁脸红了,她想推开身后的人,却被抱得更紧。
季景澜手上用劲,却掌控着不弄疼她的度,唇上越发放肆。
不够,这样的亲吻,还不够,远远不够。
季景澜的舌尖试探她的唇缝,想要进到更加香甜诱惑的地方。
在他不停的试探中,沈岁宁阖上了眸,放弃了挣扎,细长的手臂攀上了后面男子的脖颈。
她开始回应他的亲吻。
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漏成一束一束,轻轻地游离在他们身上旋转成一个又一个光圈。
而他们,在万丈光芒下,肆意亲吻。
沈岁宁呼吸急促,面上溢满红潮,眸含春情,被吻得几乎窒息。季景澜笑着离开她的唇瓣,拇指抹了她唇上晶莹,本就殷红的唇被指尖这么一擦,越发红润。
他忍不住凑上去再亲了亲,这次没有深入,只是在唇瓣上,轻柔地印上了几个吻。
红潮渐渐散去,沈岁宁得了几丝清明,眸中娇羞逐渐转成薄怒,季景澜见她越发像炸了毛的猫,心痒难耐,又亲了亲。
得了甜头,季景澜心满意足,将人转了个圈正面抱着,低头把额头抵在沈岁宁额头上,又带着几分意犹未尽说:“我娶你那天,你让我掀开你的盖头,你站在张灯结彩的屋檐下,义正言辞驳齐远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季景澜拉过沈岁宁的手,放在左胸前,胸膛下跳动的是他热切的爱意,他摩挲着她的手背,望着她澄静带着迷雾的双眼,哑声道:“我的娘子像极了孟冬时节的月,孤高清冷,我想把她拽进红尘,染上人间烟火气。”
季景澜望着她眼中的雾气渐渐凝结成晶莹的雾珠,他覆唇而上,细细吮吸。
“岁岁,你可愿意陪我走这人间红尘。”
“只有你,和我。”
长久的等待这一瞬间结出了花朵,香气纷纷,溢向四方。她的患得患失,她的迫不及待,她想要尘封的欢喜,今后将同他携手踏入红尘万丈。
人间烟火气,多么令人向往。
沈岁宁回应他的拥抱,抬手环住他的腰,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好久才质问道:“那我……那那晚,你为何拒绝我。”
季景澜笑,蹬鼻子上脸,恃宠而骄。
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么喜欢呢,想着手上又加了分力,将人搂得更紧些。
“太开心,太欢喜,单相思终于到头了,一时脑子发蒙,抽了。”季景澜说,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想入非非,想了些非礼勿视的画面,害怕她发现自己肩头的伤。
沈岁宁忍着笑意松开了手,想从她怀中退出来,季景澜有眼色地放开了人,手指摸了摸鼻尖,讪笑道:“我以后再这样,你就骂我,打我也成。”
沈岁宁笑而不语,季景澜跟着赔笑。
“你拒绝过我一次。”沈岁宁双手环臂,打量着他,狡黠一笑,“这次,我拒绝你。”
季景澜闻言,脸上笑意更甚,俯首作揖说道:“是,都听娘子的。我定会矢志不移,再接再厉。”
本已褪下的红潮,又有了蔓延的趋势,沈岁宁忙转移话头,“荣国公府邀请你我参加游荷宴,你能去吗。”
季景澜牵过沈岁宁的手,把人带进书房,此时他哪有心思关心什么游荷宴,只想和她浓情蜜意,活色生香。
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季府没冰,平时只能靠树荫纳凉。沈岁宁怕热,刚被太阳照了一会,又被自己那般亲热,额间脖颈上已起了密密的汗珠。
季景澜把人按在了书案前的椅子里,他坐在书案上,低头看她,手上拿着帕子一点点给她擦拭额间的汗。沈岁宁被他弄得难为情,又催促他,“能去吗。”
季景澜不回答,专心地给她擦拭汗珠,沈岁宁姿色动人,对外人清冷孤高,只有熟稔的人才看得进清冷孤高底下的火种,不屈不挠熊熊燃烧。她的眼睛黑得发亮,瞳仁像泛光的黑玛瑙,又像幽黑的沼泽,深不见底。
季景澜望着这双眼睛,他被这黑暗沼泽吸引,被她额间香汗引诱,再次低下了头。
亲吻像瘾,他上了瘾。
这次,他不再温柔,不再舒缓,不再细细品味。
他像林间野豹,捕捉到自己的猎物,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他坐在书案上,俯身狠狠吻住她,舌尖撬开她的唇,勾着她的唇舌共同起舞。
沈岁宁被迫仰头,男子扶着她的后脖颈,她不得不抬高脖颈承受他的进攻。白皙的脖颈在他掌间若隐若现,书房顿时溢满暧昧的旖旎。
“换气。”
沈岁宁双手揪住季景澜的衣袖,脖颈酸疼,胸口闷涨,她像一尾离了水的鱼,濒临窒息。
季景澜把人拉高,困在胸前,沈岁宁得了站,红着脸蹙着眉,大口大口喘气。
“乖,我教你换气。”
说完,唇齿再次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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