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些男女之间的游戏
“我的妈呀！！！”
俞宗耀一上楼便看见了正中央那对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中年情侣，一向眼神凌厉感觉一顿能吃好几个小孩的母夜叉，突然变成娇柔粘人小猫咪，他觉得眼睛有点辣，问俞宗光：“这是怎样的人间奇景？！”
“笑吧。”俞宗光忙着看订单，头也不抬：“有你也被人笑的时候。”
“切~~~”俞宗耀酸溜溜一撇嘴：“我去找我朋友。”
他的一群朋友都早到了，因为今晚要给一个人送行。
“阿俊，真要回家去养猪啊？”俞宗耀坐到肤色黝黑样子憨厚老实的阿俊身边：“开玩笑的吧？”
阿俊长眉大眼，轮廓深邃，是非常普遍的广东人长相，朝他腼腆一笑：“真的，爸妈在老家年纪大了没人照顾，还是回去的好。”
“唉，现在猪肉那么贵，养猪说不定是一条正经致富之路呢！”旁边有人说道：“我是觉得，没准儿真比拍视频靠谱！”
“是呀是呀！”另一个人附和：“现在搞原创哪还有什么希望！辛辛苦苦拍几天，吭哧吭哧弄一条视频，还不如人家小哥哥小姐姐扭两下、老铁们喊两声来的流量多！有什么希望你们说说！”
“也没有……那么糟糕吧……”俞宗耀弱弱地说。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凡”了，果然，大家纷纷揶揄他：
“俞宗耀你就别出来拉仇恨了。”
“你这属于老天爷强行喂饭吃，这我们可学不来！”
“真不是我们吹捧你，你有颜又有才，不服都不行！”
“好了好了各位大哥大姐！”俞宗耀连连求饶：“今天的主角是阿俊！咱们好好为阿俊干一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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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又有人起了话头：
“不过说起来，最近好像有些动静，对我们来讲应该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听说，我真的就是听说啊，御璟那边在签人，不看粉丝数，不看流量，就看你内容好不好，就签。”
“御璟？签去搞游戏直播？那跟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呀。”
“不是，严格来说，也不是以御璟的名义，人好像是御璟的人，但是是面向全平台的，等于他们的人独立出来搞一个之类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是，大家有兴趣的，可以试着去接触接触。”
“唉，怎么说呢，咱们这些人混到现在这个鬼样子，还不都是因为，自由价更高啊！要签早签了，还用等到现在？”
“话也不能那么说啊，谁不想要有专业的人帮着运营，怕只怕碰到的都是些吸血鬼周扒皮罢了！”
“所以要真正接触了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路数。”
俞宗耀在一片议论声中举起手：“御璟的老板我是认识的，人真不错！这样吧，我呢先帮大家去探探路，有什么坑随时再通知大家，怎么样？”
“这倒是行。”大家表示同意，继续轻松喝酒。
俞宗耀喝得差不多了，拍了拍阿俊的肩膀，开始有点语无伦次：“阿俊，也别……忘了自己的梦想，我等着看你……养猪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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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确实是大势所趋，现在都说内容为王内容为王，各大平台都有自己明里暗里的机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平台孵化出红人，红人们通过平台直接接任务，平台直接把抽成赚了，这一套玩下来，如果用户体量足够大，基本就属于封闭自循环，可以垄断了。
当然了，商家们永远不会嫌自己生意做得足够大了，全国十多亿人口，近十亿网民，不可能都爱往同一个平台上挤，所以，小平台自有小平台的玩法，和生存空间。
就看你会不会找准时机，灵活变通了。
当然，适当地寻求一些助力，合作共赢，也是最省时省力的。
御璟和臻洋这两家在以往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公司，就这样低调地联系在了一起。郝婕负责出资，御璟拨出部分运营人力负责张罗，为了各自的目的，誓要在这硝烟弥漫大局初定的营销战场上，再搅起一番风云来。
黎璟淳也认识很多传统的媒体人，现在还在电视台、报纸杂志社、出版业挣扎的老前辈们，这几年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对着他长吁短叹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时代瞬息万变，日新月异的，这稍一不留神，怎么就想跟也跟不上了！
其实挺伤脑筋的，毕竟人年轻不了多少年，谁还不是在铆足了劲一刻也不敢松懈地追赶追赶再追赶，黎璟淳明显感觉自己的时间是越来越不够用了，以前还能装装样子隔三差五去巩固一下自己的纨绔人设，现在？睁开眼睛八百个问题等着他：醒了？新闻看了吗？行业新动态学习了吗？股市行情了解了吗？什么时候找员工们头脑风暴一下？人家一个个创意十足干劲十足的你作为老板要怎么表示？门口的野蛮人可都在呢，你还睡得安稳？
人一旦想做什么事，不付出心血努力怎么能成呢？真要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倒还省心了。
开会开了一整天，聊完这个聊那个，好不容易准备下班，涂雨晨来找他：“老大，你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去哪里？”黎璟淳一头雾水。
“啧。”涂雨晨伸出手，从他的办公桌一堆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玩具还是什么之类的杂物里拈出一张卡片：“呐，你女神的首映礼。”
“这……这……这怎么就成我女神了？？？”黎璟淳端详着卡片上那如花似玉的美人，那姣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千回百转的眼神，是真美，说不出半点瑕疵的美，且纯天然，无可挑剔，他却毫无波澜，有气无力地说：“不去了，我要回家睡觉！”
“这戏朝阳影业有份投资，那边pr知道你喜欢文思沁，特意送的邀请卡过来。”涂雨晨执意要把卡片往黎璟淳手里塞：“要去的，还是要去的，不去不好，你这多久没出席过公众活动了，你可是我们的营销大杀器，行走的热搜制造机，你看看这，多好的机会，啊。”
说完，他朝邀请卡上的美人使劲努努嘴。
“哦，她叫文思沁，谢谢你告诉我她的名字。”黎璟淳一意孤行往外走：“也谢谢你帮我找到女神，再谢谢你今晚帮我去见一见她！”
“不是，老大，你真不记得啦？”涂雨晨紧紧追着他：“明明几年以前，你看到她海报第一眼就走不动道了，回来追了她好几部戏，我可没骗你！”
“……”黎璟淳语塞，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涂雨晨见他表情一动，觉得有希望，继续劝：“怎么样？去吧去吧！这位文小姐文艺片演得多，据说性子清冷高傲得很，轻易不应酬别人的，你那么喜欢过她，这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真不心动？”
黎璟淳听他这么说，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脸色阴沉了下去：“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个个都要见上一见吗？”
涂雨晨看他这突然一下心情就不好了，有些奇怪，一时愣住了。
“算了算了。”黎璟淳摇了摇头：“反正一时半会怕是睡不着了，走去看场电影去。”
“好嘞！”涂雨晨欢快跑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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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其实挺无聊的，银幕上两个人从头到尾不知道在干嘛，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架要吵，那么多的泪要流，特别情深似海肝肠寸断唯美虐心的，黎璟淳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只好不断狂掐自己以保持清醒，否则那些营销号会怎么写？啊？“朝阳影业东家公子砸自己老爸场子、在首映礼上直接睡着”？票还想不想卖了？啊？
一个半小时下来，他累得哈欠连天，不想接受采访，只想回家睡觉。
但还是那句话，为了老爸，得坚持……
应付完□□短炮，他头昏脑胀往商场后街赶，所谓的vip通道一点也不vip，此刻一定还是挤满了记者和疯狂粉丝，所以，涂雨晨每次都会提前去给他寻摸避开人群的犄角旮旯的最佳离开路线，除非，有些时候要特意让人拍到点什么，那就另说。
没想到，今晚跟他怀同样心思的人还真不少，前方意外地吵嚷，远远地他就看到几个不算陌生的身影，高矮肥瘦都有，呈包围之势，压迫感十足地在与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对峙着。
女明星是真瘦啊，为了上镜好看，现实中基本就瘦成了一根看上去很容易折断的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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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沁的经纪人和助理都弱弱地有往包围圈外退的意思，面前这几个投资方老总，全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角色，要是碰到个好带的艺人，都不用他们多说什么，人家自己就精精的，早把方方面面都伺候到位了，偏偏这位文大小姐一根筋清高孤傲得很，倔劲儿一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他们受连累收拾了不知道多少回烂摊子，属实也有点烦不胜烦了。
“文小姐，就那边吃个便餐的事，也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是呀文小姐，给个面子！刚才有几场戏我们都有些小小的疑问，文小姐过去给我们讲讲，解解惑！”
“文小姐，不用这么见外嘛！你看谭导也在，大家聚一聚，探讨探讨艺术，联络联络感情，你减肥你就不吃东西都行！走吧，去一起聊聊！”
“文小姐，现在时间还这么早，不会是还有约吧？”
这几个老家伙，真是脸都不要了，借着人多势众，眼看着都要上手了。
黎璟淳见惯了这种场面，一般来说他是懒得管的，也管不清，但这一堆人纠缠着挡住了他的路，他也做不到说声“借过”就直接扬长而去啊……
幸亏自己的人设还可以拿来用一用的，他打着哈哈快步上前：“真是不巧了，各位叔叔伯伯，她约的人到了。”
说着，他伸出手臂，搂住了文思沁的腰。
对方一脸惊异加戒备转过头来看他，他也没办法现场直接跟她商量，只好一边朝她露出暧昧的微笑一边用眼神表达：大姐，真不能怪我，你看你这穿的，又露肩又露背的，我不搂腰搂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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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老家伙们恨得牙痒痒，但也没啥办法，这小黎花名在外，难道要跟他争女人争上头条？还是说，老黎那里不想再合作了？
没啥办法，一个个客客气气笑着：
“原来是约了世侄你，文小姐也不早说，看看我们这几个长辈，还在这里扫兴……”
“那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我们先过去了。”
“小黎有时间也约我们叙一叙，好长时间没见了。”
黎璟淳连连点头：“好、好，叔叔伯伯们再见、再见！”
出了商场，黎璟淳把自己手上的外套给文思沁披上，一边在她耳边低语：“先上我的车，他们得看你上了我的车，才会真信。”
文思沁漠然点了点头，紧跟上他的脚步。
有什么区别吗？刚逃出狼窝，又撞进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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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老虎倒是出奇地平静，与文思沁在后座上，一人一边各自紧挨车门坐着，中间再坐两个她都绰绰有余。
这时候，按照套路，本应男人冷冷开口问一句：“连声谢谢都不会说么？”
她顺势剑拔弩张质问几句，再委屈辩解几句，多点有矛盾有冲突有纠葛的戏位，故事才能进行得下去呀。
没有，只有令人难耐的沉默。
文思沁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模样，油腻浮夸咄咄逼人的，也不是平常跟她演对手戏那些人装出来的面瘫霸总模样，疯狂散发森冷气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难以接近一样，就是很泰然自若云淡风轻的一个男人，一上车便自顾自拿出手机看起来，仿佛没有什么麻烦是他解决不了的感觉。
突然，他的目光离开手机，朝她看了过来。
那是怎样的眼神呢，她熟悉各种男人看她的各种眼神，但从没有过这一种，带点关切，带点真诚，还带点疏离，真的完完全全把她当作普通人的眼神。
“你现在可以跟你的工作人员联系一下，看约在哪里让你换车，我不能送你到你住的地方吧？我猜，那边肯定也一直有人蹲守着。”
黎璟淳淡淡开口，言外之意很明显，爱惜文思沁的羽毛，尊重她的意愿，绝不擅自做主未经同意就跟她闹绯闻，这么绅士，又是大大地出人意料了，文思沁这才有些慌乱地回过神来，忙回应：“哦，好的，谢谢您！刚才我有点被吓到了，忘了跟您道谢，实在抱歉！”
“别这么客气，你联系好了直接说就行。”黎璟淳继续低头看手机。
文思沁联系好自己的人，说清楚换车的地点，车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前面开车的涂雨晨可急坏了，一路咳嗽，咳了好几阵了。
“你这是，突然感冒了？”黎璟淳忍无可忍，拍了拍司机座椅靠背。
“我过敏！空气过敏！”涂雨晨翻了翻白眼。
有些人啊，是不会读取空气吗？
这么大个女神坐在身边，你在那里玩手机？！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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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沁也有点郁闷。
身为女艺人，她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不然也不会选择做女艺人，男人们为她的魅力倾倒，前仆后继地献上真心也好，威逼利诱也好，逢场作戏也好，她厌烦、不屑一顾，是一回事，竟然有人没有倾倒，那人还颇为优质（各种意义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怀疑黎璟淳是不是在玩什么幼稚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得释放点什么信号才行，不然以对方的地位，和与之匹配的少得可怜的耐心，可能纵着纵着就意兴阑珊，不想擒了。
虽然这样的游戏往往要多玩几个来回才有意思，但开局也至关重要，她实在不太舍得此刻这样绝佳的机会。
所以在下车前，她思来想去，还是主动说了出来：“这次真的谢谢您了，黎先生，这是我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她恭恭敬敬双手把名片递给黎璟淳，眼神倒是不卑不亢的：“以后有什么我能荣幸帮您的，您尽管跟他提。”
“好。”黎璟淳也不再跟她客气，收了名片，又看了看她：“下车慢点，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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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车子重新启动，涂雨晨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煞有介事的叹气声并没有引起黎璟淳什么反应，他又说：“老大，我发现你最近很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黎璟淳头也不抬。
“她经纪人联系方式我找不到吗？还要她来给？”涂雨晨恨铁不成钢：“老大！她在撩你！她在撩你啊！！！”
“嗯。”黎璟淳不知道在想什么，敷衍地应了一声。
“我真是服了你了！”涂雨晨想吐血：“你是又在研究什么新套路了吗？是，这跟以前那些上来就加你微信、用自拍轰炸你的相比，明显段位不一样，但正因如此，你才不能，这么消极呀！”
黎璟淳这才像头脑刚刚清醒了一点：“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公司最近真没别的新闻可以炒一炒了？”
“你要这么说话，兄弟可就心寒了！”涂雨晨已经接近气急败坏的边缘。
“你好好开车。”黎璟淳又拍了拍椅子背：“我跟你说，我是真困得不行了，我先眯会儿啊。”
“让coo给你做司机，你可真行。”涂雨晨还在骂骂咧咧：“打一份工，操好几份心，我都不知道我图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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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璟淳其实也知道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吸引力在哪里，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帅而不自知”这种事，他容貌不差，身材也不差，他还有事业，有家世，他要是正经起来，好好做人，好好说话，他能俘获任何一颗他想俘获的心，这他都清楚得很。
所以他时常需要提醒自己，不要太正经了，不然更加没法儿收场，如果你摆明了自己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烂人，还有人死心塌地的不赶紧跑，那就不是你的罪过了。
刚才，确实是他因为困倦无比而有些松懈了。
应该打起精神，拿出一贯的嬉皮笑脸的，没准收获的就是一句唾骂，甚至一个耳光，而不是一张名片吧。
这就是个悖论啊，伪装自己不行，做自己也不行，伪装得太好，有人会被吓跑，好好做自己，有人不会被吓跑，可有人一看竞争者又多出几倍来，更加要跑。
可能在男女感情上，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争去抢的，但总要有一方先给出信号，哪怕非常微妙非常难以觉察，另一方才能配合，欲拒还迎或乘胜追击的，总得是这样的你来我往，纠缠拉扯，才能产生属于两个人的化学反应，大家称之为：缘分。
现代人又给起了一个有趣的动词，叫“撩”，要会“撩”，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所谓幸福。那不会“撩”的呢？是不是活该生生错过？
他向来不擅于争抢追逐，当然也不屑，更不需要，但好巧不巧遇着一个超级不会“撩”的，“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就跑”的，他难以自控地不甘心了，着急了，想使出浑身解数，结果又把自己折腾成自己伪装的样子——又一个悖论。
俞宗光、俞宗光、俞宗光。
他忍不住在心里反复默念起她的名字，闭上眼睛但睡意全无。
俞宗光，你就不能学一学别人吗？你这方面长点心好不好？你哪怕感知到一点点信号，你配合配合呀！为什么你像装了个超强屏蔽器在身上一样？！
不对不对，她明明也有自己想要“撩”的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你呀黎璟淳，可笑吧，不是你呀！
涂雨晨说得对，他最近太不对劲、太莫名其妙、太不可理喻了，为一个没见过几回面、没说过几句话的人，像个妄想症患者一样，伤神又伤心，无力又徒劳，搞出一个又一个悖论。
都说男人的理智永远凌驾于情感之上，就算为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也是时候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了！
回去练字！
不，还是等睡醒了再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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