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了魔头会不会让他OOC？
景色倒是不错，姬祁玉说的对。站在木莲山上，看到的星空瑰丽似幻。
当岳河这么一动念，眼前的景色便越发清晰，每一片树叶都有了细节的形状。
夜空靛蓝，紫云低垂，银白色的星光闪烁，星月的光辉落在山峦之巅，也落在满城的屋顶，勾勒出连绵起伏的银线。这就像岳河之前玩过的游戏里制作精良的场景，每一帧都出自设计大师之手，是现实世界见不到的太虚幻境。
“没有什么比夜空更美了。”岳河感叹。
姬祁玉点点头。
可惜的是，这么美的景色小萧程没看到。岳河淡然地转身离开：“先把床榻收拾出来，今晚将就下吧。”
姬祁玉一怔，忙快步跟上。
卧房里倒是不脏，显然之前是有人居住的，只是有些杂乱。岳河指挥着姬祁玉把东西搬开，自己掸了掸被褥，才将小萧程放到了榻上。
床榻很大，岳河脱靴迈上去，丢开板砖一样的玉枕，而姬祁玉很自觉地铺开他的专属草席，睡在了地上。
岳河搂着小萧程，手指挑着他的头发。今夜过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了。
可能是连轴转太累了，先是剧组工作，接着又是异世界一天，即便不是同一个身体，但精神上是没有休息过的……总之，岳河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嗡嗡的蚊鸣不断侵扰耳朵，岳河一把拍在脖子上，懒懒地翻了个身，避开照在脸上的日光。
“后面有一口井，我去烧点水？”
“……嗯。”
“这儿有几箱茶叶，你喝哪种？”
“……不了，帮我点个冰博客拿铁。”
姬祁玉愣住：“？”
岳河睁开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岳河懵了：“我怎么还在这儿？！”
姬祁玉表情古怪，不吭声地看着他。
岳河腾地起身，看到陌生的房内陈设，忙又低头看了看手边摆件——迷你萧程还在。
“那……绿茶？”姬祁玉又问了一次。
岳河点点头，心里开始思考，难道不是通过梦境穿越？或者说，梦境也许只是媒介……
那么触发穿越的要素是什么呢？
岳河面色凝重地起了身，朝外面泡茶的小魔头招招手：“过来。”
“怎么？”
岳河：“看到钱了吗？”
姬祁玉指了指房内角落的木箱，上面大咧咧地散放着银锭，看来这地方破到都没人来打劫。
“拿点儿钱，去下面村子里雇些小时工。”岳河见姬祁玉一脸茫然，便又解释道，“就是打扫卫生的，还有工匠，得要能修缮房梁的。”
他可不能带着小萧程住在危房里。
姬祁玉点点头，揣了银子在怀里，便朝外跑。
“顺便买早点回来！”岳河摸着瘪瘪的肚皮补充道，既来之则安之，虚拟世界不值得。
阳光洒在面颊，唇边湿润的茶水淌进来，萧子成无精打采地睁开眼，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下意识就叫了声：“娘？”
“别乱叫，我不做男妈妈。”岳河拿走茶杯，淡淡地说，“你父母都被人杀了，我是好心救了你的大哥哥。”
萧子成闻言，浑身僵硬，眼眶里迅速聚集水气。
岳河只听哇的一声，赶紧回过身来，小萧程两眼已经哭成了香煎荷包蛋。
“……”
小萧程哭累了，又昏睡过去。岳河满头黑线，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不知道外卖小哥儿姬祁玉到了哪，又饿又无聊地大字型躺在草地上。
“这小子不会拿钱跑了吧？”岳河懒懒地挠了挠面颊。
已经快到中午，岳河实在等不下去了，回屋拿起龙骨剑，决定下山去寻。
另一边姬祁玉已经买好了早点，提着汤水包子来到市集上雇工人，却遇上了麻烦。虽尽量用衣袖遮挡，但终究藏不住斑驳的皮肤，姬祁玉又只是个瘦消少年，这样子刚一踏入市集，便被几个混混盯上了。
“喂！烂皮的小鬼，谁准你来的？”这几个年轻人游手好闲，倒不是真忌惮姬祁玉的癣病，毕竟这个村子没人大喊过他是传染病。他们只是以此为借口，想将人赶到角落里，抢了钱去。
姬祁玉只当没听见，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继续往前打听工匠。
混混们不乐意了，追过来喝道：“说你呢！耳朵聋了？”
有摊主露出同情的目光，但也不敢上来管闲事，毕竟这几个混混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还有村长袒护，大家都不想惹麻烦。
姬祁玉被从后狠狠推了一把，但他被人贩子打骂惯了，很知道这时候怎么借力躲避。
混混头子见这少年只是肩头一低，身体歪了歪，脚步胡乱地错了几下，却并未摔个狗吃屎，不禁更加恼怒，喊道：“没见过你啊！哪里来的？不会谁家逃出来的奴隶吧！”
姬祁玉心头一凛，意识到不妙。
“把他抓起来！”
如果被抓起来就麻烦了，姬祁玉想也不想便开始跑。
但他本来就比几个混混年纪小，又没吃饭，很快就被武力压制了。岳河在早点铺子没见到人，问了问，说有个少年买了早点，还打听过集市的方向。
岳河来到集市没找到人，已经有些不耐烦，问了路人，说看到他和当地混混一起往后山去了。
这么快就勾搭上地头蛇了？这小魔头还真是个人才。
然而来到后山，岳河就见地上几个包子被踩得稀烂，三个年轻人正将一个倒下的人围在中间，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边打边骂着难听的话。
“没人教养的小畜生，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以后见了哥儿几个，得跪下叫爷爷，懂不？”
姬祁玉手上身上被热汤浇得湿透，一声不吭地护着头和肚子。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叫，越叫对方会打得越兴奋。
岳河站在篱笆后，迟疑着要不要过去。这些曾是自己草草提过的姬祁玉成长过程中必经的事，如果被自己篡改，姬祁玉这个角色的性格可能就会发生变化。
见少年身体已不住抽搐，混混们并不想惹上人命官司，才总算停了手。其中最大的那名混混解开裤带，另外两人则在旁不怀好意地笑着，带头的混混骂骂咧咧道：“狗东西，赏你的黄汤，张嘴接——”
姬祁玉突然听到一声尖锐惨叫，这叫声太过凄厉，惊得他不由心头一颤。混混们放肆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姬祁玉睁开肿胀的眼皮，只见面前落下一块带血的肉块，似乎是……
一瞬间，姬祁玉下意识夹起双腿，仿佛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某处都跟着疼了起来。
“你说谁没人养呢？”岳河握着带血的龙骨剑，内心也被自己造成的后果惊到了。他本来是想比划一下吓唬吓唬对方，但龙骨剑剑气所至，竟然锋利无比。
场面无比逼真，好死不死他砍的这个位置……岳河自己看着都肝颤了颤。
血珠一滴滴顺着剑刃流下，滴入泥土，岳河波动的心绪渐渐平息。人在虚拟世界里，道德感果然会被拉得特别低。
但岳河怎么想的，其他人不会知道。
瞬间被没收了作案工具的混混跌坐在地，满面煞白，疼得几乎晕过去。另外两人先是怔愣，继而畏惧地看着岳河，这男人出剑又快又狠，他们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他是何时靠近，又是如何出手。
一个混混壮着胆子怒道：“你、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他爹是谁？”
岳河客气地问：“谁？”
“是村长！”
岳河点点头：“那我就知道该上门找谁了。”
混混们倒抽口气，却都眼睁睁看着这个男子一剑就斩下老大的那个，谁也不敢与他动手。
岳河笑吟吟地问：“还不滚吗？你俩也想做个净身？”
“你、你们等着！”
炮灰混混搀扶着村长儿子起来，后者哀叫道：“混账！捡、给我捡回来啊！”
炮灰忙拈着袖子，毕恭毕敬捡起老大的部件，然后带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岳河弯下身，看了看姬祁玉，关心地问：“起得来吗？”
姬祁玉双拳撑地勉力爬起来，低着头道：“对不起……早点打翻了。”
“再去买就是了。”
岳河走在前面，先去买了早点和猪肉，继而又去医馆请了大夫。这次他长了个心眼儿，没有多说姬祁玉的病情，只预先付了诊金，请大夫出诊上山。
姬祁玉提着包子豆浆，亦步亦趋跟着岳河。爬到木莲山腰时，他忽然开口：“恩公，那是村长的儿子，我们会不会……”
岳河迈过一个水洼，回头看着姬祁玉。自己已经破坏了姬祁玉原本的成长轨迹，只能努力展开嘴炮来补救了。
“我只会帮你这一次。”岳河说。
姬祁玉抬眼看着他，眼底并未显出悲哀或不满，似乎是麻木了。
“因为能够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岳河戳了戳少年的胸口，淡然道，“变强吧，你只有这一条路。”
姬祁玉眸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落叶飘在水洼上，将一大一小两个倒影打碎，揉成一圈涟漪。
“恩公……”
“又怎么了？”
姬祁玉想起刚才岳河手起剑落就砍了别人的命根子，虽然是为了解救自己，但不知怎么还是有点令人害怕……
“……没什么。”
“快走吧，我包子要凉了！”岳河提气一迈，瞬间跃出几丈远。
姬祁玉忍着身体酸痛，快步跟上，但普通步法是不可能追上轻功的。
“吃完了去把桶打上水。”岳河道。让大夫给姬祁玉看病之前，得先给他洗个澡，要不大夫可能也不想碰他。
看着姬祁玉费力地一趟趟往木桶里灌水，岳河终于看不下去了，吃过包子的爪子往胸前一抹，一手便接过两桶水来，灌入桶里。
很快一桶水就注满了，岳河还没开口，姬祁玉便主动来帮他脱衣服。
岳河刚才没提打水做什么，姬祁玉以为是岳河要洗澡。岳河这么一想，姬祁玉洗完那水也没法再用，倒不如自己先洗。他便也不客气了，三下五除二脱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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