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接生
“大叔，我们村子里的人世代都吃这种野果子，从没有听说过会毒死人，坏了良心的事不能做，害人的话也不能说，前头就有官爷，要不要请来评评理？”
诬告告别人，是要打板子的！
中年大汉还真没有这个胆子去白白受皮肉之苦，露出一口黑牙。
“看错了，没细睢，小丫头片子嘴还不饶人。”
连着两人都没有占到便宜，做买卖的多少是看出来，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小丫头，不太好惹，就都歇了心思。
说好的客人，都如期前来，李清妍还特意给带了绵枣，送给他们。
年轻的妇人吃了一口，点头道：“吃着苦，又带点甜，我还从来没有吃过，是什么来着？”
“绵枣，清热去火，好吃又养身，天气热吃着最是合适。”她的声音清脆动听。
而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配着单纯的笑容，年轻妇人是越看李清妍就越是喜欢。
“我还没有听过，贵不贵？要是不贵，还能去火的话，我就全买了。”
“不贵，一锅十个铜板，能吃上一个月不坏，要是觉得味有些苦不喜欢，可以添点糖下去，吃着口感更好。”
李清妍打开盖子，将绵枣露出来，让年轻妇人看得更加的清楚。
年轻妇人有些欲语还说的看着美嫂子，大家都是女人，有些话，也只能找女人来说。
李清妍一眼就看出来：“嫂子，我来看着，你去后头休息一下。”
其实一开始，李清妍就看出些问题来。
年轻妇人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从她的表情，还有跨出的步子，开口就带着些口臭，估计是上火很严重，又不好意思去看大夫。
美嫂子也看出年轻妇人有话要说的样子，就顺着势的去了后头休息。
俩人嘀咕了一会儿，年轻妇人买了东西就先走了。
“唉，我也没有办法，妇人家的病，不好弄，我说打一眼看着就不像是有生养过的，女人不生养，在夫家的日子可不好过。”美嫂子无比的可惜。
“妇人家的病不难治，我看过几本医书，倒是懂一些，县里的大夫都是男的，看病不方便，不如嫂子给她医治吧。”
李清妍怎么说也是学医出身，简单的妇科病不在话下。
就冲着年轻妇人的帮衬，这病都得给她医冶好，还不用收一个子儿。
美嫂子大惊：“我可不会医治，就认得几个大字，难一些都认不得，要是治不好，还不得误了人家。”
“有我在，包我身上，明儿我带药过来，嫂子只要交给她，一个月能见效果。”话可不是乱说的，李清妍凭着多年的经验，还有无人能比的天份，开药也是比较温和，误不了人。
美嫂子疑惑：“妹子，你会的倒是不少，看过医书，是不是认得字？”
“认得，医书上的全都能看懂，小病小痛的，到是没什么难，疑难杂症就不好说。”
一下子不能说太多，免得引起怀疑，李清妍只说了一分，还有九分留着自己知道就好。
“这下可好，明儿我就跟她说说，县里都是男大夫，女人有些毛病都不好意思去看，最多从娘亲那边要一些经验的方子，要是碰上啥也不懂的，还真是受不少的罪。”美嫂子有些感慨。
片刻间，太阳都要下山了，李清妍去买肉干，在县里最有名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大肉包子，皮薄肉汁鲜香，一口下去，别提多美味了。
不远处，萧承绵背着手，严肃又淡漠的望着李清妍，神情举止透着恬淡清新的气质，眼神越来越有神。
一个人的灵气能从眼睛里透出来，看过都能记住那双大眼睛，虽然人长的不漂亮，但却越看越吸引人。
他摇了摇头，一定是看书看太多了，脑袋有些不清醒，怎么会觉得李清妍很顺眼，还有那么点美感，一定是出现了幻觉，野丫头还是那个野丫头。
转身的瞬间，旁边一名妇女直直的倒了下去，痛苦的抱着肚子，在地上嚎叫。
“救救我，我快要生了。”
大街上生孩子？可把大家伙都给吓到了，纷纷都给闪了开来，有经验的妇人大着胆子上前去查看，也只是摸了摸肚子，没敢把裙子给掀开来看。
“得要找个干净的屋子接生，拖不得啊。”
妇人们左右瞧了瞧，也没有见着孕妇的家人，从衣着上看，也是普通的人家不太宽裕。
万一要是请了大夫过来，没有银子接生，这谁来出钱啊？
“得要抬去医馆或是抬回家去，只有给人停棺的，哪有给人生孩子的，不吉利。”几个年老的大爷摇着头。
李清妍吃完包子，听见了动静，扒开人群一看，不好，孕妇脸色发苍痛苦，双手因为疼痛到弯曲，有水和血混合着从裙底流出，特别的危险，不是急产就是难产。
“大家都分散一些，不要站的太近，她被众人围观情绪紧张不利生产，要是有布的话，把这儿围起来，先把孩子接生下来，命重要。”
当医生的，最是见不得有情况视而不见，明知道要是站出来，少不得会被怀疑。
“你一个姑娘家的，在这里添什么乱，走开，别在这里挡路。”妇人瞧了一眼，一个没出嫁的丫头懂什么，她们这些生过几个孩子的都还不太懂。
李清妍身手轻快的挤过去，摸上孕妇的肚子，瞬间皱眉，胎位不对，是难产，而且孩子快要出来了。
“难产，流血过多，气息微弱，不抓紧把孩子生下来，大人小孩都难保住。”左右瞧了瞧，没有接生婆站出来，看热闹的倒是很多，有些还嫌弃生孩子流血弄脏了地方要倒霉。
萧承绵看到孕妇倒地，想要去扶一把，被几位妇人抢了先，最后想着出点钱抬去医馆也好，还没有出声，李清妍先一步挤过来了，看样子好像是很懂接生似的。
她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认字不说，还胆子很大的去摘野果子，又坐着牛车来县里卖钱，他站在离着远远的地方，下意识的去看过李清妍卖野果子，很聪明很懂得做买卖，如今还能清楚看出孕妇是难产。
李清妍没有去理萧承绵，更没有去细想怎么又刚好碰上了，着急扯过旁边店铺的一些破布，又让几个妇人给围起来。
好人还是很多的，同为女人的妇道人家都会伸出缓手，站过来不让男人们瞧见一丝不该瞧见的。
萧承绵大步走上二楼，脱下外衣，往孕妇的上空丢下，平稳的盖住了孕妇，就是站在高处，也看不见什么。
李清妍抬头，刚好对上了萧承绵的眼睛，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感激的一笑，低头继续去忙活。
但其实楼上的萧承绵脸色有些铁青，他怎么也跟着她糊闹，不过救人要紧，女人清白更要紧。
几个妇人有些六神无主，听着李清妍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有些相信了。
“丫头，要是难产的话，接生婆都不敢接手，你敢接生？”
李清妍顺着肚子摸了好几回，用一块布让孕妇咬着牙，先不要用力，省一些力气等需要的时候再用，掀起裙子，孩子的手都出来了。
“照顾好大人，热水剪刀，我要净手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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