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蹊跷
秦桑和贺兰昭送走了酒会上的宾客,结束后便匆匆赶向紫瑞阁。
还未进屋,就听到永安伯夫人哭天抢地的声音,夹杂着许多责骂声。
贺兰昭掀开帘子,拉着惊慌的秦桑走进。
只见裴玉安跪在地上被永安伯夫人用木棍打得鼻青面肿,嘴角都流出血。
长公主和宋琪玉则站在一侧不敢吭声,见状,贺兰昭拉着秦桑走到了远处,免得被牵连。
“你个不孝子,平日里招蜂引蝶,不学无术,我劝了又劝,可你一句也未听进去!如今竟敢欺辱毓菀郡主!你可知她身份?她和那些歌姬舞技不一样啊,你碰不得!眼下如何是好!”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在里面…”
裴玉安哭着解释,可屋内无一人相信,一旁的宋琪玉悄悄地扬起了唇角,觉得心中无比畅快,甚至病也好了几分。
“姑母,你就算打死表弟也无济于事,眼下还得给毓菀郡主一个交待。”贺兰昭走上前夺过永安伯夫人手上的木棍,无奈地瞥了一眼地上哭喊的裴玉安。
闻言,长公主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椅子上捂脸哀嚎:“我的命真苦啊!眼下闹成这样,我怎么收场?”
毓菀郡主出身临安伯府,身份贵重,又是家中独女,自然金尊玉贵,更棘手的是他祖父是三朝元老,很得天子倚重,家世上要远胜于式微的永安伯府。
所以一向心高气盛的永安伯夫人,此时除了手足无措,并不知如何是好。
长公主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胸闷气短,一股憋屈郁结不散。
这等丑事发生在威远侯府,虽然与她无关,可也难逃其咎,甚至还连累侯府清誉,真让人心烦。
“今日的酒会,也是为玉安挑选新妇,既然如此,不如就向临安伯府提亲,让玉安求娶毓菀郡主。你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为了显示诚心,提亲的聘礼上多丰厚一些。”
长公主想了想,提议道,谁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裴玉安顿时来了精神,吼道:“我不娶她!那么凶狠泼辣的女人,怎么配我!”
长公主嫌弃地仰天翻白眼,想扶额回去,让他们娘两自身自灭。
永安伯夫人停止了哭泣,正认真思索着她的一番话。
上门提亲是眼下唯一的办法,可这位毓菀郡主言行无壮在蓟州是出了名了,实在不是个好儿媳的人选。
儿子不愿意,她也不愿意。
况且一旦她进了永安伯府,怕是要家无宁日了。
想着,永安伯夫人又趴在案几上嚎啕大哭,良久后才无奈道:“既然如此,只能让玉安娶她了。”
闻言,裴玉安当场大叫大闹,表明自己的厌恶和不愿,贺兰昭则飞快地将布条塞入他嘴中,将他拉了出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时不时传来永安伯夫人的抽泣。
秦桑见状,便轻声提醒道:“母亲,眼下毓菀姑娘还在府内,是否要亲自派人送她回去。”
“她在我府里出了事,怎么能由她这样回去,怕是让她祖父掀了我们侯府大门。”长公主掖了掖眉心,无奈地朝永安伯夫人道,“我们今日便上门提亲吧,此事得尽早定下,免得夜长梦多生出许多谣言,坏了两个孩子的名声。”
永安伯夫人挣扎着起身,有气无力道:“好,就劳烦嫂子陪我走一趟。”
长公主苦笑:“自家人,不客气。”
两人前后脚出了院子,秦桑顿时身子一软坐在榻上,此刻才觉得后背早已沁出了细汗,娇艳的面容也浮上一抹惊惧之色。
今日的酒会是她亲自操办的,可出了这等岔子,多少与她脱不了干系。
“今日是谁引表弟去的女眷更衣处?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的?”
秦桑紧紧地捏着裙角,想起今日发生的事,顿时感到些许蹊跷,不由得自言自语。
闻言,宋淇玉面色一慌,咳嗽道:“你也信他的鬼话,他一向贪图美色,拈花惹草,今日肯定是想偷看毓菀郡主更衣!”
“可他怎么知道毓菀郡主那个时辰在此更衣呢?下人也是碰巧撒了酒渍,表弟又是何时知晓的。”
宋淇玉慌乱如麻,突然发现秦桑如此有推理天赋,心里慌得直哆嗦,生怕她怀疑到自己身上。
“都是巧合而已,你别多想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说完便拉扯着秦桑往外走,生怕秦桑再继续坐下去会把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
…
夜色深沉,贺兰昭风尘仆仆地回到东暖阁,他蹑手蹑脚地绕过屏风,却看到秦桑躺在床上,支着头望着他。
“你怎么还没睡?”
他面有诧异,随即走上前替她掖好被角,生怕她冻着。
“侯爷未回来,我怎好独自休息。”她披衣坐起,小手抱着贺兰昭的大掌,凑到唇边吹气。
“以后不必等我。”贺兰昭心里泛起甜蜜,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他忙前忙后地善后累得心力交瘁,可夜晚有心爱之人陪着他,牵挂着他,顿时将他的疲惫一扫而空,只觉得人生无限美好。
秦桑还念着酒会的事,惴惴不安地询问道:“也不知道母亲她们在临安伯府如何了,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将毓菀郡主嫁给表弟。母亲将酒会交由我负责,没想到我却搞砸成这样。”
“这事与你无关!”贺兰昭唯恐她难过,立刻揉脸安抚道,“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晚间我细细盘问了表弟,他又说了许多细节,似乎是有人故意引他去的。”说着,贺兰昭面色露出一抹嫌弃,愤概道,“有人给他写了一封情信,约他去女眷更衣处相见,没想到玉安想都没想就去了!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也不想想是否古怪,太大意了!”
闻言,秦桑也是一脸无语,没想到他是这样上的当。
若是个正常人,考虑到礼法纲常,自然会想到其中有古怪,更不可能孤身前去。
如此说来,他是活该!一点不值得大家同情,只是可怜他们这群被连累的亲友。
两人正推敲着,就听到窗外一阵喧闹,纱窗外透着点点火把的亮光,想必是长公主和永安伯夫人回府了。
两人对视一眼,贺兰昭起身道:“你先休息,我这就去问问母亲事情可解决了。”
秦桑拉着他的手,面色焦急:“我和侯爷一起,我心里挂念此事,哪里睡得安。”
于是碧珠伺候她穿戴,两人一起朝紫瑞阁赶去。
也是深夜,可紫瑞阁灯火通明,门庭森严,带着不同往昔的肃穆和冷清。
贺兰昭与秦桑一前一后踏入堂屋,随后便看到永安伯夫人趴在长公主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忙转过头擦干眼泪,可哭得通红的面容更显沧桑。
“见过母亲和姑母,不知临安伯府是否同意婚事,可有提出什么苛刻要求呢?”
永安伯夫人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长公主便疲惫地向两人解释。
原来临安伯府的消息十分灵通,在她们上门前便已知道此事,听闻毓菀郡主的父亲和祖父怒不可遏,差点要闹到御前,还是长公主三寸之舌娓娓道来,将两家的清誉和毓菀郡主的名声数次强调,又动之以情,艰难安抚父子两人。
临安伯父子虽然生气,可事已成定局,只能同意结亲,当然为了解气他们也说出许多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聘礼要比寻常伯府娶媳的要翻两倍,婚后不得让毓菀郡主站规矩,也不用给婆母请安等等苛刻的要求。
永安伯夫人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可也只能陪着笑应下,谁让儿子不争气,做出此等丑事,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娶了一位祖宗进家门。
听到前因后果,几人倒是有些同情永安伯夫人往后的婆婆生活,怕是不太安宁了。
“事已至此,妹妹便好好则一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吧,至于聘礼——”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烦躁稍纵即逝,依旧端庄道,“我是玉安姑母,便从我的私库中挑选部分古董字画作为提亲的聘礼,一起送到临安伯府,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永安伯夫人面色一红,顿时羞愧不已。
她很想拒绝嫂子的好意,可永安伯府如今只是表面风光,实则内里亏损颇多,儿子的这门婚事难免伤筋动骨,若有长公主的银钱相助,至少能缓解不少。
“多谢嫂子,若不是你,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勉强笑着,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心里委屈不已,想找些话题掩饰心里的恼火,忽然想到在临安伯府毓菀郡主的那番话,顿时犀利地瞪向秦桑,呵斥道:“没想到你这丫头看着单纯,心思竟十分毒辣!”
秦桑:“”
她一头雾水地望着永安伯夫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她站着这里什么话也没有说,怎么会得罪了她。
“敢问姑母,秦桑做错了何事?”
长公主见永安伯夫人正欲发怒,忙开口解释:“那毓菀郡主说你和她曾数次结怨,她将此次更衣出丑的事推到了你身上,说是你陷害她的。”
“什么?”秦桑忙跪下解释,焦急道,“儿媳是与毓菀郡主有过几次小小的争执,可今日酒会儿媳并不知道她要去更衣,更不敢为了私怨拿女子清白陷害她,请母亲和姑母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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