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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侯府


树阴系马,宝轿停岸,太岩湖中,泛舟者甚多。

        京城贵女乃至文人雅客,最爱的莫过于画舫游湖。每逢暮春,太岩湖的太平堤栽着大片碧桃和海棠,湖上拱桥连两岸,湖波桥影成双。

        或赏湖景,或泛舟湖央,再或临湖慢步,总归今晨的太岩湖,不少人乘兴而来,大都携家眷,定一艘游舫,闲话家常。

        湖中,秀丽的画舫悠悠前行,杜蝉君和陆成佑对坐,仅有绿云和裴敬风随同。

        游湖是来京后杜蝉君想了许久的,宣州宛陵水乡,进出皆要乘船,不似嬴京,满京可供泛舟的只有太岩湖。

        而眼下,有意让陆成佑寻乐,松松长绷的心。她面前摆着一套茶具,一边煮茶,笑吟吟问他:“殿下游过太岩湖么?”

        出乎意料的,陆成佑沉默一会,竟点了头。

        杜蝉君从茶具中抬眸,眼中显见的错愕。

        为与殿下同游,她下足了功夫,知道不曾有空泛舟赏湖,这才定了今日。若他来过,便应该考虑佛台寺或静兰山的。

        杜蝉君不信自己打探有误,目光怀疑:“何时的事?”

        陆成佑顿了下,露出不忍细说的表情,挑唇似笑非笑,眉宇也掠过笑意,深深看她,想说却又迟疑的样子,勾得她好奇的不得了。

        杜蝉君没心思煮茶了,连连追问。

        陆成佑接过她弄了一半的茶具,双手游刃有余,不出片刻,伴着碧螺春的香,他不疾不徐道:“去年为追捕一名犯人,把这太岩湖游遍了……”

        杜蝉君啊了声,呆呆的。

        “从太平堤一跃而下,游了东岸又去西岸。”他颇为这事烦恼,按了按额角,目光越过画舫雕栏,示意那纯澈的湖水,接着摇头说,“那人会水,进了湖宛如脱网的鱼,费了一日一夜才捉到。”

        杜蝉君:“……”

        此游非彼游。

        她哭笑不得,含嗔带恼:“哪是说这个!”

        陆成佑轻悠悠地,将茶碗送去:“王妃尝尝。”浅抿一口,又诚心实意地说,“自来湖上,王妃便忧着脸,本王只想引你笑笑,何故更恼了。”

        杜蝉君愣了下,难为情的轻捂了脸,以为陆成佑不会发现,不想早早被他看尽了。

        也没有忧,只是不停地想陆成佑的眼睛。

        管家前日没有说清,不妨趁现在,绿云和裴首领去了船头坐,没有旁的人在,陆成佑保不定会松口。

        这么想,她不再犹豫,捧起热乎乎的茶碗,边喝,不经意地问:“殿下,我……”

        “砰。”

        轻轻的一声,打断话头。

        热茶烫了陆成佑的手,他的茶碗没有拿稳,忽然滚落,倒在了短案上。

        杜蝉君的话霎时咽了回去,急急忙忙从怀里取出帕子,直起身,越过茶案一把捉住他的手,蹙眉轻轻地擦拭。

        “怎么不小心。”她看见陆成佑的手背泛红,拂去茶沫后,红得更明显。

        陆成佑没有说话。

        她急虽急,却也感到奇怪,抬头一看,陆成佑对烫伤视若无睹,乌沉沉的眼睛长长地停在湖波三丈外的一艘画舫。

        是精巧、雅致的,更充盈着如云如风的温暖,让人一眼看去,便止不住笑容。

        殿下应该看了很久,用一种流连不放、近乎哀伤的眼神。

        但自己一抬眼,他就变得若无其事,收回目光,捡起摔落的茶碗,淡声道:“无妨,不疼。”

        杜蝉君长睫似湖岸的柳枝在水面轻扫,继而低垂下,敛了一丝疑惑,没有多问,只帮他取水洗净,随后擦药。

        直到这一切做完,陆成佑起身,仿佛回避地走到旁处。她则抬起漂亮的眼睛,重新去端详那艘画舫。

        没有任何古怪的地方。

        想是谁家府上的女眷和小辈,穿着富贵,不同凡响,为首的几位夫人更仪容端庄,笑得慈祥,正在看子女玩笑。一家人和气慈孝,连同怀里抱着的猫儿都开心得喵呜喵。

        杜蝉君不由羡慕。

        在宣州,她也和家人这样,偶尔泛舟同游。

        每每那时,几位堂兄总争着抢着撑竹蒿,闹成一团,谁也不让谁。她是不爱撑蒿的,也没那份力气,就挽着伯母的手打趣,惹来堂兄哭笑不得,分了神,歪歪倒倒栽进河里,闹了个贪玩的落汤鸡。

        沉在过往里,杜蝉君迟迟没有说话,直到许多晦涩莫名的目光隔着湖波飘来,才不明所以地往前两步,盯住那艘画舫。

        起初只是站在船头的少年看见了她,招手和亲朋示意,再后,越发多的人与她的视线相撞,与之相伴的,是骤然凝重的面色。

        欢声笑语一扫而空,各个如见阎王,不止收了笑,更束手缩脚,紧张又害怕地看过来,不、与其在看她,不如说是……杜蝉君不知不觉中回眸,眼含费解。

        没错,他们看在殿下。

        那种似喜似惧、又敬又怕的眼神,似乎埋怨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安静坐一旁的陆成佑,不期而遇的,成了打破这份和和美美的罪魁。

        她几乎立刻认定,方才的烫伤与船里的人切切相关。

        只是现在,陆成佑转身避开了他们,反倒是那些分明害怕的人,正在摇楫,水波轻悠,徐徐靠近。

        杜蝉君看见了,后退几步,坐回陆成佑的身边。

        原想问他和对面是不是认识,却被一个宽大的胸膛从后抱住,下巴放在她的肩头。

        气息绵热,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耳尖就烫得殷红滴血了。往后偏了头,追着看陆成佑的脸,好奇地想问。

        陆成佑却夺下她的话,双手圈紧,埋头在颈窝,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也含混:“回家,好不好……”

        杜蝉君是最好说话的人,对着夫君,吃软也吃硬。以往陆成佑语气从未有过如此低迷,现在的古怪,归根究底便是那船里的人了。

        她开始认为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专程腾出空闲,意在放松,却让他更加烦闷。

        画舫离去,余下圈圈的湖波,其后赶来的一船人面面相觑,过了很久,为首的夫人发话:“他是摄政王,无暇见我们这等杂人,走吧,回侯府。”

        旁边的人替她不平:“到底是大嫂的亲生儿子,怎么……”

        长兴侯夫人眼神疏离:“不生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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