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只是想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而已。”空说着，又看见了从隔壁走来的钟离。
随口打发走安娜后，成功转移了话题的空示意几人进房间说话。
房门被最后进来的钟离关合好后，兰达尔主动汇报道：“主人，管家把那个孩子带去了地牢，至于之后会如何处置，属下并未探听到结果，但目前看来，他暂时是安全的。”
戴纳皱眉看向他：“没探听到？是管家谨慎躲过了你还是他没向其他人解释过？”
兰达尔依旧站在空的侧后方，道：“他带着那孩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地牢，路上并没有人询问或表示过好奇。”
戴纳微微歪了歪头，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难道这个三代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际上身边连身为四代种的侍从下属都没有？连管家都只是一个五代种。”
“不，还是有的。路上碰见过几个，但他们都对管家毕恭毕敬的，相反，对他们的示好并没有多大反应的反而是管家。”兰达尔说完，抬眼看向悠闲的坐在摇椅上的空：“主人，这个管家很可能有问题。”
空对他们的讨论乐见其成，此时也只是不怎样感兴趣地示意道：“说说看。”
兰达尔：“一个合格的管家，不可能会擅自透露自己主人的性格喜好之类。而刚刚属下一路跟随，发现他在城堡内的威信极高，在其他仆从眼中，他的地位甚至已经到了和其主人平起平坐的地步，这并不该是一个管家该有的地位。”
“照你说来，他不仅仅只是逾矩？”空来的点兴趣：“我记得这片领地的领主是劳埃德家的吧？他们家的人不是一向很精明吗？怎会被一个管家愚弄？”
兰达尔摇摇头：“信息不足，属下也不清楚。”
“那就再观察看看，反正他本就有意要针对我，既然这样，那就耗着吧。”空笑的明显不怀好意：“他不是要我给出答案吗？我偏不给，说不定还能因此找出他们的秘密呢。要是找不出点什么来就算了，但要是真的有，相当于我们直接搞定了一个难缠的邻居。到时候，就算我把他领地上的平民走拐走，他也不敢说什么吧。”
兰达尔顺势躬身：“主人英明。”
被抢了话的戴纳不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临到嘴边的话只能临时转了个弯：“主人永远都是对的。”
话题告一段落，倚靠在桌边的钟离见他们没人提出那很是明显的问题，不由自己开口问道：“诸位难道未察觉出异样吗？”
“以普遍理性而论，那对双生子的个性鲜明，按理来说，有人在前方先排除了一个可能，我们应该轻易便可以猜出真相。但看他们那有持无恐的样子，像是笃定我们一定猜不出结果。”
空打了个哈欠，补充了一部分能量后，腹中那火烧火燎被饿的抓心挠肝的感觉也消失不见，钟离血液的香味对他便没有那般大的吸引力了，至少，他可以控制剩余的那些渴望了。
他慢吞吞地在摇椅上艰难翻身，道：“也许，他们会扮演对方，以此来混淆真相呢。”
钟离不是很赞同他的观点，继续道：“可还记得管家说过的话？最近已经许久未有人猜对过了。”
戴纳反驳道：“但那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他们在人猜对真相之后也说他是错的呢。”
“不太可能。”兰达尔否定道：“也许他们的性情是恶劣了一些，但血族的骄傲肯定不允许他们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而且，以他们表现出来的耐性，若是猜对的人多了，他们也不会对这种事情这么热衷。”
戴纳：“但不应该啊，他们总共两个人，按理来说该是五五开的概率，就算瞎蒙也应该会有人蒙对的吧。还是说，他们是真的有持无恐？”
钟离补充道：“若排除掉管家撒谎的可能的话。”
“线索还是太少。”空又打了个哈欠，把自己在外的形象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但他毫不在意，潜意识告诉他周围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以现今的情况来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管我们怎样说都不对，还有一种是每次他们让人猜答案之前都会安排人先猜一遍，故意让他给后来人暗示。但尽管是这样，也定会有人冒险多想一些，从而给出和他们预想中截然不同的答案。”
兰达尔适时接话：“所以，以现在的线索来看，管家说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他说谎的理由是什么？为了误导我们？”
空：“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我们到城堡时看到的那一幕是给我的下马威。总而言之，都是用来恶心我的手段。”
“好了，临近正午，都回去休息吧，其余等下午再说，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给我们提供线索的。”
嗯，无意间透漏出的消息也算提供线索，他说的。
满是华贵之色的房间内，烛台上的蜡烛正散发出幽幽的光芒。灿烂的阳光被尽数遮挡在城堡之外，而安斯艾尔正优雅的端着一杯粘稠的液体，小口小口的细细品着他珍藏的美味。跟在他身边的安东尼奥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他身后，管家渴望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血液，却只能暗自压下自己的欲·望，恭敬的汇报道：“主人，许是客人的年纪还小，所以难免有些心气不稳，易怒，被您稍微一激便大动肝火，即便是您的邻居也不足为惧。”
“满意了？”安斯艾尔轻轻摇晃着杯中的血液，端坐在精致柔软的扶手椅上，漫不经心的说教道：“我早便说过，没有必要邀请他来，是你太过小心了，这种看起来就乳臭未干的小子还不值得你这般警惕。连血族该有的矜贵都维持不住，他能成什么大事。再说，这里距离奥格斯格本家可并不近，你说，他是不是被放逐到这里来的？”
管家恭顺的垂头：“主人，属下总要确保您身边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小心一些总没错。您若是不喜欢，属下下次可以不借用您的名义，差人在别处试探。”
安斯艾尔：“知道分寸就好，我不喜欢应付这种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小朋友，懂？”
管家立即道：“属下明白，保证没有下次。”
安斯艾尔随意点点头，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血液，起身向着卧室中央的棺椁走去。
行动间，他随口道：“下去吧。对了，记得通知下去，晚上举办一场宴会，单单让城堡内的血族都来参加就够了。应付完，安东尼奥也玩够了，就打发他们走。”
“是，主人英明。”
管家轻手轻脚地帮安斯艾尔关好房门，一早便听从管家吩咐侯在门外的安娜立即上前道：“管家先生。”
“如何？他什么反应？”此时的管家虽没有半点在他主人身边的谦逊恭顺，但也是一个管家在外该有的样子。
安娜如实告知了管家自己看到的一切：“那位大人他没听我说完便摔门进了房间，但他身边的侍卫和血仆却都听见了我的话，所以那位大人应该已经知晓了您吩咐我和他们说的事情。等我带从马车上取东西回来的大人再次找去后，那位大人看起来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管家淡淡点头：“我知道了，你再去通知城堡内的所有血族，晚上要参加为客人举办的欢迎宴会，让他们不许缺席。”
“是。”
已至黄昏，光线也逐渐减弱，管家有条不紊的安排好宴会的一应事宜后，才穿行在古堡之中，准备去邀请远道而来的客人。
‘笃—笃笃——’
管家礼貌的询问道：“客人起了吗？”
门内，正安静地坐在扶手椅上读律法书的钟离转头看向刚醒不久的空，无声的询问他的意见。
空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在他眼里，钟离此时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小羊羔，稍有不慎便会被吸干满身的血液。这会在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更是心中难安，遇到生人都被吓的不敢出声，只能寻求他的庇护。
他的神色顿时柔软下来，起身安抚地拍拍钟离的肩膀，出言道：“起了，有事？”
“有的，为了欢迎诸位的到来，主人特意举办了宴会，并令属下来邀请各位一同前去。”
门外的管家正在交代自己的来意，门内，钟离不明所以的接受了空的安抚。
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后，他了然的看着空挡在他前面的背影，随即心安理得任由空来维护他。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现在暂时还未想好，作为贵族家中礼仪教师的他，该怎样解释自己武艺的来历。
空对自己身后这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丝毫不知，还在对着管家道：“那你先去唤我的属下。”
管家：“好的。”
短暂的打发走管家后，空转身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钟离，安慰道：“没事，有我在，他们不会对你怎样的。如果实在害怕，你待会可以留在这里，我让戴纳陪你一起。”
钟离不慌不忙的摇头：“无需如此，我和你一起便好。”就算还未想出解释的理由，但空的安全也不可疏忽，这座城堡的主人明显对空怀有恶意，处处小心一些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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