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细节连贯(一)
陆平安次日一早便赶往了新余。
昨天陆平安在努力的帮助下恢复记忆，陆?平安所以神清气爽，感觉舒畅愉快，因为抓不着边际的记忆又握在手上了。
但是相反，葛蕾却很闷。昨天在大厅和吴伟、徐芊芊聊天时，某个想法差点要变成文字出现，却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想起来。半睡半醒之间，她耳边好像有什么低语一般，感觉很痒，心情无法平静。
心神不宁之际，葛蕾又遇上现实的问题，变得更加焦躁。在早餐后收拾碗筷时，她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盘子，还被徐芊芊取笑。
现在，葛蕾还是得回到潘贝贝和刘惠身边去——摊开桌上的资料，外面天气正好，小狗在温暖的阳光下追逐，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抱着头，忍受头痛!
她将迄今为止根据假设所遇到的疑点列了出来。
潘贝贝如何拿到恒晟集团的客户资料?焦明伟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潘贝贝是怎么杀死刘惠的母亲的?抑或她没有杀人?
将近三个星期做的事，就像是沙盘房屋模型一样，风一吹，马上就无影无踪。
这几个疑问每一个都是致命性的。葛蕾直视着前方，眼前突然跳出“潘贝贝，事情我已知道，请尽快联络”的寻人启事，又出现了潘贝贝泪眼婆娑地倒在石川怀里哭泣的情形。
“我实在不懂。”葛蕾不禁喃喃自语。
徐芊芊把手在围裙上擦拭，又咀嚼了一番潘贝贝和刘惠之间匪夷所思的事件，不经意地说：“我说，三楼小鑫那些没用的书本和作业本，占了很多地方，是卖掉呢还是拿去烧掉？”
一阵寂静，徐芊芊纳闷地看着沉默地杵在那儿的葛蕾。
“怎么了?”
“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葛蕾急切地望着她。
“怎么了??三楼小鑫那些没用的书本和作业本，是卖掉呢还是拿去烧掉？”
“对，就是它，就是它。”葛蕾大叫。旋即她将手放在徐芊芊的肩膀上说：“谢谢你的帮忙。”
“啊?”?徐芊芊一脸惊异。那是卖掉呢还是烧掉？
焦明伟在铭雅园的会客室里皱着眉头。葛蕾急冲冲过来，立刻赶往这里把焦明伟叫出来，这一次她是通过前台办理会客。焦明伟远远避开前台的女同事，把门紧紧关了起来。
“就为了这些小事，专程跑来找我?”
“是。只不过，这些事并非如你想象得那般微不足道。”葛蕾探出身子，提高音量说，“那些客户资料在输入电脑之后，怎么处理?立刻销毁?”
“当然，不然留着也是占空间。大约一个月销毁一次吧。”
“真的?”
“真的，绝对不会遗漏。”焦明伟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自信，甚至有些夸张。
“真的……吗……哈哈……”葛蕾故意重复一遍，然后问，“那么销毁资料是谁的工作?”
这个问题让焦明伟有些退缩，没有即时开口。
葛蕾又问了一次：“谁来销毁呢?”
焦明伟举起手，似乎要藏住鼻子似的捂着，低着头想避开葛蕾的视线。
“应该不是难以回答的问题吧?还是有什么不好回答的理由?”
“是总务部事务科。”他终于低声回答了，然后又赶紧补充道，“可潘贝贝不是总务部的人。”
“那怎么销毁呢?”
“一个月一次，交给专门从业者处理。”
“在那之前呢?”
“放在地下仓库里保管。”
“那个地下仓库，谁都可以进去?”
这一次，焦明伟沉默的时间比刚才还久。
“焦先生?”
“是。”焦明伟就像老师点名时回答的学生一样。
“地下仓库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吗?”
焦明伟咳了一下说：“做事务工作的女职员都可以进去。”
葛蕾有种想拍腿的冲动。那些是文件，已经输入电脑的数据，是潘贝贝能够到手的数据。根本不需要熟悉计算机系统的操作，她就能达到目的。只是，她留下证据了吗?
“你们和专门从业者说好要严守秘密吗?”
“当然，因为这些客户资料都是我们集团公司的重要数据。”
“那拿出去销毁时，有没有先一箱一箱计算好装箱的箱数，或先留下记录之类的?”
“我想总务部会做吧。”
“可以帮我调查吗?过去……对了，就是潘贝贝在这里工作的2012年4月到2013年12月，看看有没有销毁的箱数不对或文件资料不足的情形发生过。”
焦明伟抬起头看着葛蕾问：“要调查?”
“麻烦你了。”
“可是我没那么多空闲……”
“那我跟你的上司交涉好了，我也有很多方法可用。”
其实如果焦明伟拒绝了，葛蕾也觉得头疼，但为了让对方答应，说再多的谎言也无所谓。
“那不行，请你千万别那么做!”焦明伟的声音显得像是知道些什么，“如果真的扯上什么奇怪的事件，会对我们公司造成很大的麻烦。
所以拜托，请不要说出去……”
看着他扭曲得很滑稽的面孔，葛蕾恍然大悟，根本不用拜托他去调查了，原来他早巳知道。
“焦先生，你是不是受潘贝贝之托，将应该销毁的已输入电脑的文件给她看，或是复印给了她?”
难怪你会那么紧张。难怪问到潘贝贝和恒晟集团专线数据库的关联时，你那么惊慌失措。
“是不是?”
就像相扑选手在比赛场上被扳倒一样，焦明伟失魂落魄地点头。
“她拜托我让她看文件数据。应该说是我帮她做了，还是告诉了她呢?”
葛蕾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的事呢，我也记不清楚日期了……”
“完全不记得吗?一点印象都没有?”
焦明伟点头。
“那你先说说具体的做法是怎样?”
“偷偷地将要销毁的文件从箱子里拿出来就好了，很简单。因为一个月只来回收一次。”
“你拿出文件的箱子里，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客户资料。”
“什么时候的客户资料?”
焦明伟缩着肩膀回答：“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记得，真的。”
葛蕾静静地看着焦明伟的脸，知道他的“真的”一点都不是“真的”，因为他的目光在游移。
“你说的不是真的。”
焦明伟软弱的嘴角松开，他笑了，但是当他看见葛蕾严肃的表情，马上又收起笑容。
“我不记得了……”
“一点也不吗?”
这个人明明记得，却装作想不起来!
终于，焦明伟小声地回答：“一开始是5月。”
一开始?
“就是说你拿了好几次?”
焦明伟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这样缩着身体。
“你说5月，是哪一年?”
“她来我们公司那年……”
那就是——2012年了。
“拿出去了几次?”
“四次。”
“直到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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