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星星的孩子

他们双眸清澈，却目光闪躲；他们闻得言语，却默然无应。“星星的孩子”美丽名字的背后是一个个自闭症家庭的伤悲和忧虑。2008年联合国将每年4月2日定为“世界自闭症日”，于此“自闭症”这种被称为精神癌症的疾病开始被人知晓。据世卫组织统计，如今全球每20分钟就有一个自闭症孩子诞生，每110个人里就有一名自闭症患者。

        他们是星星的孩子，本应住在遥远的仙境，只是不小心落入了人间。他们有着星光般清澈的眼睛，却从不向妈妈描述他们看到的一切。他们有着天使般甜美的笑容，却很少告诉爸爸半点儿快乐或悲伤。然而自闭症的康复是一个长期甚至是终身的训练和治疗过程，自闭症儿童患者是一个数目不断增加，却不为社会所广泛关注、理解的群体。

        老潘非常认可这种说法。当刘绒坐在他对面，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老潘，却感到无从下手。问他话，他充耳不闻。他生着一张英俊的脸，看上去像个女孩子，看了让人不免心疼。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是一种机械的、永不能抹去的微笑。他或许没有痛苦，内心所有的感受，只能用微笑表露出来。

        当老潘与他对视时，他似乎看着老潘，但目光却穿透老潘的身体，望向不知所终的某个地方。在这样的嫌疑人面前，警察老潘只有崩溃的份儿。

        他拿了那封信，问刘绒是不是他写的？那封信放在刘绒面前，桌子上还有另外的纸笔，不待老潘有任何要求，刘绒忽然抓过笔，在一张白纸上认认真真写起来。

        老潘起身转到他身后，发现他在默写那封信的内容。他并没有照抄，那内容好像铭刻于心，自然而然从笔端溢出。写完那封信，刘绒把笔放下，神情再次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里。

        刘绒写的这些字与几天前寄回来的那封信只字不差，甚至连标点和错别字也不差一个，字体当然同属一人。

        老潘心中大骇，他本想让刘绒随便写些字，以甄别字迹的真假。但现在刘绒所做的一切，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起初他并不认为刘绒会写字，认为那封信是别人借刘绒之名伪造。现在在事实面前，老潘开始怀疑一个没上过学的自闭症少年，怎么会写字？而且对文字竟然有着这么好的记忆力。

        他走出审讯室，问等在派出所里的刘绒爷爷。爷爷告诉他，刘绒虽没上过学，却喜欢书本，他妈妈在时，曾教过他认字。

        老潘还是有些怀疑。他又让手下到网上去查，那个新调来的大学生警察告诉他，不用查，自闭症患者里面有很多这样的“怪才”，发现自闭症第一人的匈牙利心理学家弗朗兹.波尔加，1951年所发现的时年18岁的自闭症患者唐纳德就是一个有神奇能力的传奇人物；美国有部电影叫《雨人》，那里面有个哥哥就是自闭症患者，对数字过目不忘。老潘不信他所言，仍旧要他去网上查，果真搜出一个“六岁自闭症儿童认字过目不忘”的条目。

        那你就没办法让他开口？陆勇问。

        我有什么办法？打不能打，骂又不能骂。

        陆勇看了老潘一眼，说，难道就这样把他放了？

        不放又能怎样？！他是一个残疾人，一个刚满十三岁的不必承担刑事责任的未成年人。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五条规定，如果没有证据，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们必须放人。

        那你们就认定是我儿子陆小鹏杀了人？

        我们只是怀疑，并不是认定。

        陆勇咬着干裂的嘴唇，暗自骂了一句什么。

        老潘皱眉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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