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人间蒸发
密闭的铁罐里，不明液体发出刺鼻恶臭。黑暗中的喊声也被封存了。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陆勇的声音若隐若现，呈扩张的形式从铁罐底部冒上来。
刘善才说，我干脆告诉你吧，免得你死了心里也不安生......我最初想用离间计，来使自己脱身，现在想来，整个计划都是失败的......我对你儿子说，咱村里马菊花被人杀了，刘绒说是你杀死的，刘绒的爷爷在老家报了警，警察说要把你爸爸、你爷爷都给抓起来。你儿子到底是个傻孩子，他信了。他说刘绒是我朋友，这家伙怎么乱说。他当着我的面，去质问刘绒。你知道，刘绒那傻孩子从来不会跟人争执，只会仰着一张脸，没事人似的笑......那孩子的笑容真是灿烂。我为了使他相信，也为了混淆视听，特意让刘绒写了那封信，信发出去之前，我把那封信给陆小鹏看。在我的撺掇之下，你儿子陆小鹏真的对刘绒恨之入骨，那几天他老是欺负刘绒，喊刘绒是杀人犯、栽赃犯。
在我的授意之下，那天晚上，我让陆小鹏带刘绒去工厂后面的山上，说既然刘绒说你是杀人犯，你不把他弄死，那警察就会把你弄死，不但把你弄死，还把你爸爸、你爷爷，都关到牢里去。我们带了铁锹，陆小鹏和我两个人，在夜色下轮番挖坑。刘绒背了书包，在附近玩耍。陆小鹏问我，挖坑做什么呀？我告诉他，挖了坑，把刘绒埋在这里。那为什么要挖两个？陆小鹏这样问我，真的让我无言以对。我是想等陆小鹏把刘绒弄死之后，我再弄死陆小鹏，埋在另一个坑里。我敷衍他说，埋两个坑，别人才找不到啊。他竟然对我说，那就挖得距离远一点，这样不就更不容易找到了？
那天我闹肚子，要到坑洼里去屙屎，并且我还接了一个冗长的电话，是从前的一个朋友打给我的。我一边方便一边接电话。等回去时，看见先前挖好的坑已经填好。我问刘绒呢？陆小鹏指着掩上的那个土坑，对我说，埋在里面啦。
现在想起来，你儿子陆小鹏并不傻，还他妈的挺聪明。他或许早就感知到了危险，始终在跟我演戏。趁我屙屎、接电话的时候，让刘绒跑了。之所以他没和他一块跑，或许是怕被我发现，两个人谁也跑不掉。两个傻子的世界真是奇妙。正常人根本无法和刘绒交流。但你儿子就能和他交流。刘绒对他言听计从，像一对患难兄弟......
你那傻儿子，我把他弄死了，就埋在他自己挖好的坑里。
你听清楚了吗？
刘善才探头冲脚下说。我错失杀人，却没想到会连带上你们父子，真是对不起了。
黑暗中忽然传来陆勇痛苦的喊叫。
他由自己的被囚禁，忽地想起被自己囚禁在木箱中的刘绒。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由于愤怒的冲动，他把那孩子彻底忘了。
此刻他痛苦地喊叫起来，求刘善才替他把那孩子给解救出来。
你什么也不用做，只是把刘绒给放出来，不要让我也成为罪人。
陆勇这样说。
刘善才哼了一声，说，别把老子当傻子耍。你们一块死，这才是天意。
......
警察老潘再次坐在出山的路口，朝坡下的河滩凝望。
洪水来得快，退得也快。河滩上一片狼藉，泥石流已经彻底改变了那里的地貌。
他呆坐了一个上午，莫名失踪的人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陆勇开过的那辆桑塔纳轿车在南昌一家旅馆的停车场找到了，人却不知去向。刘绒的失踪老潘断定跟陆勇有着扯不清的关系。老潘清楚或许陆勇会使用暴力让刘绒开口，但他把刘绒弄到哪里去了呢？
老潘睃着眼，瞄了一眼背后的太阳，雨中的日光更加毒辣。老潘的视线再次停驻在对面山坡黑色的屋宇之上。
他慢慢攀爬上去。山坡上有些微风。一个老头坐在屋檐下，抖着手，指了一张板凳让老潘坐。
从这个视角看下去，出村的山口以及落叶河宽阔的河滩尽收眼底。对岸高耸的电塔若隐若现。老潘沉默不语，他想，任何出山的人，在走出去之前，都不会逃过这老头的凝视。
他们会去哪里呢？他自言自语着。
老头仍旧抖着手，指着河滩的方向，嘴里呜哩呜噜，像对老潘讲述着他的所见。
但老潘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手机响了。
是所里一名干警打来的。告诉他南昌的一家出租屋户主报了警，说前天有一个男人拿了一本语文课本去找她的儿子，问了一些蹊跷问题，后来又给她打电话，引起她的怀疑。到出租屋去看，见出租屋内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部手机，经查，是陆勇丢在那里的。现在陆勇和那个租户又一同失踪了。
老潘叹了口气，失踪案并非少见，所有失踪的人连一点音讯都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全世界都有着许多离奇的失踪案件，比如世界上有“神秘的北纬30度纬线”之说,说它神秘因为经常会有一些飞机、轮船在此纬线上消失得连骨骸都难以找到，而在30度纬线上有两个著名的地点，一个是中国的鄱阳湖，另一个就是百慕大三角洲。恰这两个地方是失踪频率最高的地方，许多专家对失踪的飞机轮船的解释是这些消失的飞机轮船是在这个地方发生了时空逆转，进入到异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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