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谜中谜
由于李兰妹的出现，死于1702室的大陆的身份搞清楚了，可是，他向彭董事长提交的户口本上的“母亲、妻子和儿子”却是完全虚假的。
这让彭董事长也大吃一惊，面对吴伟队长和葛蕾的询问，他明显的有些慌张。
“大陆就是大陆，他本人，一看照片就能知道。于是我问他，你想让谁做这样的事情？?大陆说，反正是因为钱困难才做这件事的，所以家里人会帮我的。我也见过那位自称是大陆老婆的女人，她说家里有位身体不好的老人需要钱，她才如此拼命的。另外她还说儿子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回家，应该也没有问题的，她请求我帮忙。在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怀疑呢？?她到底是什么人？?大陆的老婆不是真正的老婆？?说自己是母亲其实是在撒谎，她是从别的地方捡来的别人的母亲？?儿子也是外人？我告诉他，要签合同书的话必须有户口本，他也马上拿来了。他虽然没有正当职业，但也不是无赖流氓。事实上，大陆是个非常认真的人，我也不喜欢对别人的事情刨根问底，所以一次也没有打听过。不过，我总觉得他是做生意失败了携款潜逃似的。或者他是个好人，一不小心让连带保证人给牵连了。虽然我对他家人的情况不是太了解，可我也想帮一帮无家可归的可怜的人。”
大陆的身份查清之后，刑警大队把其他三个人的身体特征等线索向社会公布，并征集有关线索。同时，有部分周刊杂志还刊登了这三个人的画像，当然这不是来自于刑警大队的正式消息，而是采访记者走访博泰江滨的邻居，调查采访后所想像出来的画像。
自从这件轰动一时的异常案件发生后，住在现场附近的人都受到了关注。发生在1702室的案件，不是抢劫案或放荡不羁的年轻人的杀人案，它是一件以拍卖房屋和占房人为背景的非常罕见的案件。
在围绕案件谣言四起的状态中，不管是住在装备现代尖端设备的超高层公寓里，心情也非常郁闷。
而且这件事对警方寻找像谜一样的三个人身份的工作也造成了不良影响。应该是掌握线索最多的博泰江滨的居民们所说的情况，已经很难不变成自己添油加醋的虚构的内容了。
关于1702室买受人辛平文，在案件发生后不久，他的名字就浮出了水面，当有报道说他本人已经失踪时，博泰江滨小区里的所有地方开始出现了相关的证言。
“我带孩子在草地上玩耍的时候，有人问我西塔楼在什么地方。
当时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奇怪，因为塔楼就在跟前嘛。”
“我半夜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通道停着一辆白色轿车，有个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我想那就是辛平文。”
刑警大队收集了一个又一个无用的证词。而对于判明“那大陆一家四口”是“大陆和身份不明的三个人组成的家庭”，证言就更加丰富多彩了。
“1702室被害的那个女人——以为是李兰妹却不是的那个女人——我听见她和像是辛平文的男人晚上在垃圾点悄悄地说着什么。他们说的是什么，谈话的内容我不清楚，不过看上去很亲热。”
“1702的夫人和儿子——也许不是真的母子吧？?是这样的，我曾经看到他们两个人从车站后面的旅馆里走出来。因为以前一直说他们是母子，我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我一直没有说。他们看上去很愉快。”
“他们会不会是三角恋爱关系呢？?我曾经看到过那个叫大陆的人和1702室的年轻男人在电梯间里吵架，是辛平文去劝架的，没错，我的视力很好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大概是案件发生前一个星期吧。”
在这些证言中，有一部分可能不是事实，或者是明显的捏造和猜测。
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这位家庭主妇丁的证言，她说“看见1702室的母子二人从车站后面的旅馆里走出来”。
如果丁主妇所提供的情况属实的话，不但知道了1702室四个人的关系，而且对于查清剩余三人的身份也是非常重要的情况。
吴伟和葛蕾非常感兴趣，为了向丁主妇了解详细情况，他们去了她家好几次。
丁主妇住在东塔楼，是一个三口之家，丈夫是公司职员，孩子正在上小学。丁主妇是专业家庭主妇，所以平时经常呆在家里，有时也会去朋友经营的进口化妆品销售公司帮忙。她说，就是在去朋友公司回家的路上看到两个人从旅馆里出来的。
丁主妇的记忆力很不错，说话也很流利。不过，对于住在东塔楼的她为什么会一眼就认出西塔楼1702室的住户，她的回答有点含糊不清。可是，她所描述的旅馆的名称、地点、建筑物的形状，倒是非常详细并和事实一致。
吴伟怀疑，丁主妇只是对“偶然路过”的旅馆记忆深刻。她所看到的这个情况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丁主妇会不会经常出入于旅馆附近呢？?说得再清楚点，她是不是经常去旅馆呢？?周围的人很早就知道了丁主妇所作的证言了，也许是前来采访的媒体记者透露出去的，也许是她本人对邻居们说的。于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中间也有一部分人和吴伟有着同样的疑问。
市电视台的一期直播节目播出了丁主妇的目击证言，以此为契机，开始有人提出1702室的“一家四口”的关系是不是不正常的？?不断地有记者来采访丁主妇，对于共同住在1702室的中年妇女和年轻男人，东塔楼的其他住户中也有人作证说，“看到他们是男女关系的一些暧昧事情”。
关于这件事，葛蕾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不可靠的消息，对于1702室的人的身份有点线索的人，特别是他们的家人也许就不会再说出自己的名字了。当这三个人的身份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刑警们又重新翻了翻全国范围的寻人消息，另外还有许多打给刑警大队的咨询电话，问“也许是我的儿子”或者“会不会是我的妻子”等等。可是，如果有消息说1702室扮演占房人的四个人之间有着外人难以想像的不正常关系，那些有线索的家庭因为顾忌到社会舆论，可能就不会再说了。
刑警大队在确定大陆身份后的一个星期，向社会公开了另外三个人的身高、体重和推测的年龄等相关情况。另外，刑警大队还设置了专门的窗口和电话，向民众征集有关情况。而且，他们还根据1702室里的遗留物品、室内的情况以及彭董事长和万信哲夫妇的证言，对以大陆为户主的这一家四口的生活状况进行了推测，对民众进行尽可能详细的说明。这些都是为了针对可能会说出姓名的真正的家人所处心积虑的办法。最终，这种办法多少能起到调和其他不负责任的猜测或推测(?也可以说是妄想和捏造)?的作用。
案发当晚，警察局共收到来自博泰江滨的两次报警。
最早在西塔楼下面发现年轻男人尸体的1202室的住户王义夫和物业管理员毛明一直感觉非常不好。王义夫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非常恐怖。
这两次报警，一次是按毛明的指挥，物业管理员叶文的妻子打的报警电话。而在这之前约九分钟，有一位女性也向警察局报警。
她只是告诉了博泰江滨的名字，没有说出报案者的姓名和住址就把电话挂断了。在这次报警中，这个女性说：“有人因为吵架而受伤倒地了，好几个人正在殴打一个人，我看见有一个男人从现场逃了出去。”
无法调查这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因为当晚正在下着暴雨，博泰江滨的院子里和绿地上一般不会有人，这个报警电话绝不是在开玩笑。这个女性可能就是博泰江滨的住户，而且打电话的时候，她应该在屋里。因为即使是在接听电话的通讯指挥室，这个女性的电话声音也非常小，听不太清楚，不过电话里却听不到刮风下雨的声音。
而实际所发生的案件和这位女性的报警内容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确实让人联想到这个报警电话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如果这是故意编造的假话，其目的又是什么呢？?她是想把现场搞乱，妨碍警方的初期调查工作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于是，刑警大队竭尽全力寻找这位女性。同时，因为这次报警不是开玩笑，所以为了确认对某些事实产生错误认识的可能性，在管理员毛明和王义夫的帮助下，葛蕾进行了实验，尽可能地再现当天晚上发生的情况。
从这位女性的报警到叶文妻子的报警，中间相差九分钟。警察让毛明和王义夫在现场围住尸体进行检查，接着去叫叶文，然后王义夫的儿子王博下来了和他们一起呆在现场。葛蕾推测，这一连串的动作，远远看去，像不像是围着一个人在吵架呢——最早倒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像不像是被人殴打倒地的呢？?也就是说，在毛明他们了解情况之后向警察局报警之前，有位女性从远处(?而且可能很高)?看着他们，对事实真相产生了误解，于是在他们之前向警方报案。会不会是这样的呢？看到有人从楼上坠地的王义夫让家人留在屋里自己一个人下楼去了，同时，他的妻子给管理员毛明打了电话，然后两个人一起去西塔楼下面找到了尸体。这也只用了五分钟。
而且当天晚上又是刮风又是下暴雨，用毛明的话说：“连走两三步都很困难。”
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他们了解情况需要时间，对眼前的尸体感到不安，到处乱跑。他们也许是在处理案件，也许是因为发生了案件而狼狈不堪，这两种感觉混杂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九分钟之前的那次报警，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呢？?葛蕾进行实验重现当天晚上的情形时，能够看到毛明和王义夫他们在尸体旁边转来转去的只能是东塔楼十层以上朝西房间的窗户。
九层以下因为有树木挡住了视线根本就看不到。所以，葛蕾他们就围绕房间寻找线索，没想到，很快地非常容易地找到了报警的那位女性，独自住在东楼1302室的22岁的公司职员潘小姐。
当葛蕾他们前去询问时，她马上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位报警人。当然，她也知道了一些有关1702室的案件，不过她以为自己报警的那件事和这起案件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经过她的同意，毛明他们再次重现了当时的情形，当从她房问的窗户往下看现场的时候，证实了葛蕾的推测是正确的，潘小姐确实是把情况搞错了。
但是，她非常肯定地说，自己看到有个男人从现场逃了出来。那个男人是从西塔楼的大门跑出来的，然后向西门方向跑去，也就是离西楼最近的一个门。
她说：“仔细想一下，那个男人之所以要逃，是因为大家都集中在了西楼下面。”
潘小姐看到的这个人又会是谁呢？?最有可能的就是被西楼电梯里的摄像头拍下来的那位受了伤的可疑的中年男人——可能是辛平文吧。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他从最近的西门逃走也就很正常了。
“我仔细想了想那天晚上的事情，总觉得还有一个逃出来的人。”
潘小姐再次道出了一个意外情况。
“还是西门，我看见有个人影向那边跑去，像是个女人，身体向前倾，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她说，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东门口，救护车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
“所以，我一直以为那个女人的影子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可能是来看热闹的人吧。可是，当大家重现那天晚上的情形时，我想起了好多事情，可还是觉得那个女人的影子挺奇怪的……”
如果真有一个像潘小姐?说的那样一个女人的身影的话，那葛蕾可以推测出那天晚上在辛平文之后，还有一个人从现场离开了。于是她又想起了夏云的证言——不知道发生了案件，在从1702室门前通过的时候，从半开着的门缝里看到里面“不知道是谁，但有人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我确实看到房间里有个人影，不过，警察并没有明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自己一直想不通，真有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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