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凶手的气味
葛蕾直接向涂远提问，当天下午两点多到涂大民家有什么事？
“只是那天我知道涂大民回来后，想麻烦他一件事。”
“麻烦什么事呢？”
涂远突然变了脸色：“这……这跟案情无关吧。你该不会把我当成嫌疑犯吧？”
“怎么会呢，涂远先生到那里时大红已经身亡了呀。”
葛蕾微笑解释。涂远双臂交叉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才缓缓说道：
“我不想看来刻意遮遮掩掩，到时候反而被怀疑。其实我刚好听到有个赚钱的门路，所以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出资。”
大致听了涂远说的那桩赚钱的生意，初步感觉是个新型诈骗。葛蕾尽可能避免使用刺激的字眼给他一些提醒，却也怀疑涂远是否听得懂。
话虽如此，由此也看出涂远仿佛有经济上的困难，这一点或许是个收获。
“回到案发当天的状况。您在前往涂大民家之前做了些什么？”
“不在场证明吗？”涂远突然像个戏台上的人物，眼神游移不定地反问。
“去涂大民家之前我一直待在家里。”
“有人能证明吗？”
“没呀！我单身一个人住。”
看他年纪应该也有四十五、六了吧，只是他依旧瞄了葛蕾一眼，似乎想确认葛蕾是否对自己有点兴趣。
“……到涂大民家之后，您做了什么？”
“我按了门铃，不过没人应门，而且大门是开着的。那扇门拉起来不太顺，一般不知道诀窍的人很难拉开。”
“当时您怎么知道涂大民已经回到家呢？”
涂远哼了一声：“因为他的越野车停在大门前呀。”
“接下来呢？”
“我叫了涂大民几声，也没听见回应，于是就擅自进到屋子里。我们的交情就是这么熟。”
葛蕾点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我穿过走廊，一打开后边房间的门……”
“请等一下。您为什么认为涂大民会在后边房间里？”
涂远歪着头想了想。
“为什么……嗯，就像直觉吧。可能因为其他地方感觉都没有人在。”
“当您打开房门时，涂大民是什么模样？”
“我刚也说过，他整个人像丢了魂，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大红的遗体面前。我么俩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接下来呢？”
“嗯嗯。涂大民说大红已经死了，我想这下糟了，随即冲出屋子外。”
“怎么不在涂大民家打电话报警呢？”
“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想到打电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派出所跑。”
“您就这样一路快跑过去吗？”
刚才在车子里看到派出所，距离在村子最边缘的涂大民家应该有一段路程。
“是啊。跑过去也花了十分钟，但当时顾不得这么多。还好李片警就在派出所里，我向他说明状况后，他就通报县警，牵着虎子，骑了脚踏车直奔涂大民家。”
“虎子？”
“是一只牧羊犬。听说当年是县警中数一数二的警犬呢，年纪大了退休后就由李片警认养。”
“这样啊。那您之后呢？”
“我也跟着回到涂大民家。不过先前跑了一大段路，气喘吁吁又加上脚痛，所以回程时只能慢慢走。”
看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问涂远，于是葛蕾提了一件令她好奇的事。
“涂大民家的大儿子小冰您认识吗？”
涂远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复杂。
“这里毕竟只是个小村子嘛……”
“他以前在村子里好像惹了不少麻烦？”
“……小冰这孩子其实本性不坏。他就像一般年轻人一样，喜欢玩机车、摇滚乐，只不过一有想要的东西就克制不住吧。涂大民说过，自己对那孩子的教育方式出了错，不论要求什么都会买给他，导致那孩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忍耐。”
“您最后一次看到小冰是什么时候？”
涂远似乎显得出其不意，别过视线不看着葛蕾回答。
“什么时候呢……？呃，我完全没印象……嗯，大概是小冰离家出走之前吧，应该有四年了。”
派出所的李片警，出乎意料是个娃娃脸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出头。因为印象中总觉得派驻在小村子的会是个接近退休的老警察。
“李片警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葛蕾露出专业的笑容，慎选用字遣词，不让对方产生戒心。
“是啊。”
或许因为面对的人是侦探，李片警显得有些仓皇无措。
“能守护自己土生土长的村子，感觉真好。”
“呃，没什么。只是刚好有名额……”
葛蕾借着称赞李片警慢慢引导到闲聊。即使对方很年轻，再怎么说向驻地的警察套话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要一引起对方戒备就万事休矣，得略施小计好好诱导，让对方自动自发说出来。
“……然后我马上让虎子追踪气味，因为我认为凶手应该还没走远。”
不消十分钟李片警就开始描述得慷慨激昂。只要掌握到触动他心弦的关键就在虎子这只警犬身上，接下来就轻而易举。
“不过，这种做法必须要有沾着凶手体味的物品才行吧？”
葛蕾边问边做笔记。
“凶手留下东西了呀。”
李片警三两下就说出了葛蕾从未耳闻的新事证。
“是个打火机。涂大民也抽烟，但大多用便宜的简易打火机。现场发现的却是一种名牌货，并不是涂大民家的东西。”
“打火机是在哪里发现的？”
“掉在屋子南侧的走廊上。”
葛蕾忖思，打火机为什么会掉在那里呢？难道凶手跑到面向走廊的门边打开窗户抽烟吗？
“打火机上有没有留下指纹？”
“事后应该送去鉴定科，我就没再过问……啊，对了，印象中好像说验出涂冰的指纹。”
看来李片警对侦探一点戒心都没有。不仅如此，还兴冲冲地往下说：
“所以我带着虎子到打火机掉落的走廊上，让它闻闻气味，确定它已经记住凶手的气味，接下来就顺着气味搜寻……”
李片警忽然噤声。
“半路上就追丢了吗？”
“唉。”
“不过，这也难免吧？那个屋子里飘散着多种古怪的气味。”
葛蕾想起涂大民家弥漫着那股无以名状的馊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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