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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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刻，顾小满无论如何也看出来了，走廊里的争端完全是印者一手布置的，他要的就是出名的机会。
现在想来，那些记者们也是一样的，只是被侍女们干扰，没有成功。
但这两次媒体出现，最初的指向都是顾小满，她不确定，对方究竟是想利用自己出名，还是打算先自己出名，然后在将她推出去。
在顾小满的视角中，病房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了，不速之客站在门口，之前极力掩饰的得意终于彻底暴露出来。
顾小满嫌恶的看过去，随后有别开眼睛。
问就是心烦。
见到印者进来，羊头人探头，不祥的红瞳凝视这个人类雄性，正艰难的评估，他是否可以放进自己的餐盘。
顾小满注意到了羊头人的异样，按说他应该对同性生物毫无兴趣才对，现在居然有了反应。
也不知道是因为堕落还是别的什么。
顾小满以前从没有见过这种古怪的情况，立刻抛弃印者，专心盯着他的反应。
而在顾小满的注视下，羊羊很快就不敢再动，他重新将自己缩成一团，假装自己是房间中的摆件。
而两位侍女则一前一后，将这名印者锁在了中间。
这名印者的能力甚至不及两位侍女，他无法看透两人身上的伪装，更发现不了羊头怪，在他眼中，房间里只有一个顾小满，软弱无力，任人揉搓的小残废。
于是他大步走到病床前，对近在咫尺的怪物毫无察觉，目光放肆的打量床上的病人。
“小残废，”印者声音轻佻，他随意的问道，“还不能说话么？”
顾小满宁愿做个傻子，也不想和这种人社交。
于是继续盯着羊头人，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
她无所谓，羊头人却听懂了印者的话，他再次抬头，红色的眼珠中透出野蛮残暴的杀意。
那些来自远古时代的杀戮本能正在苏醒，只是被其他力量压制，勉强达成了现在还算平静的表象。
“啧，果然还是白痴。”
印者嘲笑。
不过顾小满到无所谓，要说这房间里有个人必须做弟弟，那一定不是她。
少女盯着羊看了一阵儿，羊头人盯着印者的时候想要狂欢，但被她看一看，就重新把自己团成了球。
他蜷缩的厉害，连顾小满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印者丢了一些垃圾话出来，但顾小满始终没有反应，他也觉得无趣，便终于打算做正事了。
他说，“小残废，你妈有几句话，你听不听？”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有关生母的消息。
顾小满必然有些在意。
但顾志强都已经这样了，而母亲又一直没出现，顾小满便有了大致猜测。
不愿仿佛孩子的父母固然值得敬佩，但选择个人利益也没什么不妥，至少顾小满可以理解对方的行为。
只是没想到，这个印者居然和她母亲有关。
印者观察她的反应，见她转头过来，心想这死残废有猫腻，却难得的不动声色。
他抬手，白色的圆球从他掌心浮现而出，白球也膨大起来，将顾小满包裹进去。
顾小满耳边出现了陌生女人的声音。
不过他这个比夕夜的差些，这个没有影像。
“小满，听说你醒了。”说话的声线十分冷静，她在短暂的停顿后，又说到，“蒋明会帮你，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生活。”
顾小满还想往下听，却惊讶的发现，留言到此为止，已经结束了。
随后屏障破碎，印者，也就是蒋明收回白色的小球。
而那人的态度十分明确，作为母亲，她仍希望过去的女儿能好好生活。
但不希望有太多的联系。
于是她给顾小满提供了助力，却没有给出丝毫关怀，也没有留下日后见面的期许。
情分到此为止，日后各自安好，不要见面，更不要纠缠。
虽然无情，但顾小满也是这样想的。
无论是顾志强还是这位不知名的母亲，她都承情，这两人照顾她多年，现在又提供帮助，
这份付出和情谊，顾小满是知道的。
至于现在的顾志强总想卖她这件事，小满叹气，就先这样吧，反正他也没买成。
无论顾小满的智力如何，此时蒋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他走之前抛出一张卡片，卡片落在病人身上，印者的声音传来，“拿着吧，你妈给你的抚养费。”
大概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印者笑着走出了房间。
顾小满盼星星盼月亮，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得到了银行卡。
来自陌生母亲的馈赠。
无力怎么看，这钱轻易还是不要动的好。
随着印者走出门去，走廊中又沸腾起来，这里闹腾的几乎不像个医院，要说一开始，外人进来，医院来不及反应，倒还能勉强解释。
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却还是没人来管，便是医院的管理层有心配合。
这样一来，顾小满自然想到了那位蒋院长。
蒋院长，蒋明，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父子么？
少女毫无边际的瞎猜，外面的骚动逐渐平息，往日的宁静似乎又回到了疗养院中。
很快短暂的平静又被女人尖锐的喊叫声打破了。
房门猛地被推开，进来的时候披头散发的女人，她气喘吁吁，衣着也显得凌乱，她冲身后的保安叫嚷，“你们拦什么，我要找印者，印者能治她，为什么不能治疗别人？”
说话间她冲进病房，大叫道，“凭什么只救她？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家庭，我们也想得到更好的治疗，为什么能救我老公别拉我，你们医院是不是心虚，是不是收了好处——”
她终于被保安拉了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网红没有专业记者的高清设备，就胜在轻便迅速，这些手机，有几个是拍摄，更多的几个直接就是直播。
刚才的景象，已经被实时播放到了互联网上。
互联网没有秘密，只有印者，作为最后的秘密，才更让人狂热。
直播间的热度疯涨，这件事情瞬间变成了互联网热门。
与此同时，陈女士还在叫嚷，蒋院长终于姗姗来迟，他一改往日温和的性情，先是严厉批评工作人员，没能保护住病人的隐私和安全。
同为大闹医院的受害者，听到这话，家属的情绪被安抚了。
随后针对陈女士的质问，蒋院长在摄像头和无数网友的见证下，无奈的说道，“我们作为医院，也想给每位患者都提供做好的服务，只是个人和家庭的情况不痛，我们也想做点什么，但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
“你直接说这个病人有钱不就完了么！”一位网红喊道。
被这么直白的质问，蒋院长看起来也没有办法了，他只好解释道，“是这样，如果病人能找到更好的资源，我们作为院方，肯定乐见其成。”
刚才的网红又懂了，“人家自己请的印者呗，唉那大姐，你有本事你也去请，隔这儿瞎闹什么。”
陈女士此刻形容狼狈，她抹掉左眼流出的泪水，哽咽道，“不闹，我老公就死了，闹了，他就还有机会。”
这里的病人大家也都见了，网红中虽然还有嘴犟的想要扛一杠，却被其他人制止了。
基础的怜悯心，大家都有的。
只有顾小满不在其中。
窃生这件事，影子不来，她就可能死在上面。
她对顾志强没有办法，好的坏的纠缠不清，顾小满嫌烦，就以仇扣恩，放过了顾志强。
但陈女士对她可没什么恩情。
生性平和的顾小满不准备如何报复、
她听到蒋院长的话，就知道他们的目的还是自己。
一个昏迷十三年的植物人，突然醒了不说，家里还有人脉，能找到印者医治。
有这样的故事打底，谁会不好奇这个病人呢？
病房中，蒋院长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
“为了帮助更多的患者，在征求过病人及家属的意见后，我们打算公开分享这个病例，对应的发布会就在明天举行，到时候病人也会出现，我真诚的邀请各位来共同见证奇迹。”
病房中，两位侍女神色阴沉，以不暴露为前提，她们无法解决这件事情。
反倒是最柔弱的那个笑了起来。
顾小满想，她有个好主意，既然想出名，那就大家一起，来个大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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