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奉献

朱宙稳定了下来。

        他将尸体和自己融为了一体，存在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

        “我要给你构建一个宇宙。”

        “那太庞大了，很不合算。”

        “又或者一个房间那么大的宇宙。”

        “尚可。”

        朱宙在空地里站了一会，赛列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我。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朱宙没能说出这句话，他意识到，他知道赛列的一切，但赛列并不知道他的一切。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赛列连她自己也很会欺骗了，她的潜意识毕竟还没到形成人格的程度，朱宙只能通过和她对话来剖析她。

        此刻，赛列坐在地上看书。

        朱宙那不存在的心脏开始感到一股酸涩。

        她没有把他当做一个人，她只是在和她自己对话而已，不需要这些审视和对话的时候，她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但是她仍在思考，他可以假设她在用思考和他进行一场对话。

        这个小女孩的脑子里装着很多东西，很多时候，她几乎抹灭了自我，沉浸到另一个世界里。

        角色/作者的人格可以很容易地控制她，朱宙在这件事上十分小心，他将自己剥离就是希望她能完全独立，不被其他东西代替。

        最近，她开始思考更奇怪的东西。

        “我想要给你一颗心脏。”

        赛列突然这样说，当她真的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他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很久。

        朱宙其实有一些认可她的这个想法，如果能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已经完全独立于她的存在，是否会使二者的关系产生更多的可能性。

        但是朱宙没有回答。

        他很清楚她的做法是什么。

        她的阈值原本不允许她这么做的，是他打破了一切，因为那原本就是他给她规定的范围。

        死去的躯体——朱宙的躯体。

        死去的心脏——朱宙的心脏。

        她不顾他的否定，已经开始落实她的计划。

        但或许仍有什么在控制着她，她在斗争，那很痛苦。更何况最近又多出了其他的事，帝国的蘑菇云已经开始奏响它的协奏曲。

        她在沉默中接纳所以能接收到的情绪。

        “或许我们只需要一次爆炸。”

        朱宙没有那种阈值。

        他会奉献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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