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鞭刑
左丘砚身形摇晃，终于从紧咬的牙关中泄出些许痛哼。
系统提示道：“角色‘左丘砚’黑化值增加10点，目前的黑化值为：65”
殷舒生无可恋地心想：要不算了，毁灭吧。
就在此时，一名长老御剑而来，急急忙忙对殷肃禀报：“回掌门，闯入山门的魔族已尽数祓除，护山结界也已派人修补。只是结界破损的缘由还犹未可知。”
青风长老立刻道：“真有魔族潜入山门？”
不止是他，其他长老也感到有些诧异。他们先前都更偏向于相信，魔族入侵只是殷舒为了给自己开脱而找的借口。
前来汇报的长老有些怔愣：“是，是啊，你们不知道？”他看了看一旁的殷舒：“是少主传信叫我们来的。”
殷肃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左丘砚，而后便松手放开了他。
左丘砚带着一身伤，竭力站了起来。
殷舒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原地。紧接着便听系统提示：“恭喜，您的可疑值降低了50点。目前的可疑值为：40。系统将解除对您行为的控制。”
虽然长老的话证实殷舒没有撒谎，门内确实有魔族，但这依然无法解释她为何没有对聚灵湖的结界破裂作出反应。
眨眼间，殷舒重新掌控了身体。
她单膝跪下道：“女儿所言非虚。如今看来，聚灵湖的封印极有可能是被潜入的魔族所破，请父亲相信我！”
殷肃沉默半晌，而后才道：“弟子殷舒，看守聚灵湖封印不力，险些酿成大错，罚戒鞭三十道，剥夺其看守灵湖资格，禁足一月。弟子左丘砚，擅闯禁地，罚戒鞭三十道，禁足一月。”
殷舒顺从地认罚。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左丘砚。少年面色苍白，黑眸深邃，唇上的血色透着一抹妖异的红。
他的身形单薄得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但还是硬撑着站直了，低头道：“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父亲。”殷舒突然道，“还未弄清左丘师弟为何会来这里。”
她说这话，在场长老都以为，殷舒居然还不肯放过左丘砚，硬要将锅扣在他身上。
分明责任最大在她，却还想拖人下水！青风瞪向殷舒。
左丘砚也是脸色不好看，如实说道：“是孙名师兄要我为他去聚灵湖取水。”
殷肃皱眉：“孙名？取水这等粗活自有杂役弟子去做，为何要你去？门中水源不止这一处，为何要取聚灵湖的？”
但左丘砚却只是低垂着头，紧抿嘴唇，不肯多说一句话。
殷舒看得心里着急。她最初破坏聚灵湖的结界，就是为了让殷肃发现左丘砚被孙名差遣打骂的事情。
有了殷肃出面，孙名定不敢再对左丘砚如何。
而殷舒之所以没有直接向殷肃说这件事，是因为全门派上下都知道她与孙名不对付。
殷舒虽然在门中飞扬跋扈，为所欲为，但也只有那些自身能力不足或家世背景不好的弟子们会捧着他。
沧流门中多有仙门世家的子弟，这些人无一不是家里有头有脸的天之骄子，根本不怕殷舒。最多不过碍于脸面，平日里尽量不与殷舒起争执。
但孙名本就不是低调行事的人，所有弟子里，只有他会光明正大与殷舒唱反调，堂而皇之用“舒不起”的外号叫她。
可想而知，这两人关系不佳的事情，早就全门派皆知了。
若是殷舒直接去找殷肃说孙名欺凌师弟，那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为了打压孙名去打小报告。
但她现在是让殷肃自己发现的，那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左丘砚并不相信殷肃会为他主持公道，就算这次靠着殷肃惩戒了孙名，那下次呢？
而且因身份的问题，他并不愿意殷肃过多注意他。
但殷肃问了，左丘砚也只能如实回答：“回师尊。师兄说聚灵湖的泉水对他的修行大有裨益，故让弟子每日为他取水。”
眼见左丘砚说不到点上，殷舒急得开口：“仅仅只是这样？左丘师弟大可不必为孙名隐瞒开脱。前几日，我还听见孙名将你堵在山路上威胁你。孙名向来行事跋扈，狂妄自大，依我看，他是仗势欺压左丘师弟。”
众长老听了心中无不腹诽：殷舒有什么脸面评价别人“行事跋扈”！
其实从左丘砚说出是孙名让他来打水，众人心中便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现在殷舒直接点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殷肃必须处理孙名。
“此事我会查明，若情况属实，我定饶不了孙名。至于左丘砚。”殷肃道，“即便他并非故意擅闯禁地，但门规就是门规，罚他戒鞭十五道，禁足一个月。”
左丘砚依然要被罚，但殷舒心中并没有太多担忧，甚至有些狂喜。
到时候她主动提出为师弟受罚，岂不是又能再缓和一下她与师弟的关系！
思过室内，殷舒和左丘砚两人齐齐跪在门规石前。
思过室的弟子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离殷舒远了些。
“掌律长老这几日身体抱恙，门规皆由我来执行。”掌律长老的首徒面色冷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舒不起”怎么会进思过室！怎么可能？他是不是在做梦？
掌律弟子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殷舒，后者神色自若，并未察觉。
没错，是殷舒没错。全门派大概也只有殷肃殷掌门治得了她了，得是犯了多大错才会被送进来啊！
掌律弟子拿鞭的手微微颤抖，他有些退缩，但往日师父的教诲又回响在耳边。
“门规面前，人人平等！”
他咬了咬牙，正要抬手挥鞭，殷舒忽而道：“等一下！”
掌律弟子手中一颤。
殷舒道：“今日之事，过错在我，左丘师弟不过是平白受了牵连。我殷舒，从不亏欠任何人。可否求师兄，将左丘师弟该受的鞭刑全算在我头上，由我一力承担？”
殷舒认真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兄弟，给个面子。
掌律弟子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跪在殷舒身边的左丘砚更是蹙眉看着她。
但殷舒的理由又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愿亏欠，这也非常符合“舒不起”往日的作风。
掌律弟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师父不在，他不敢自作主张，只得严肃道：“思过室有自己的规章，还请殷师妹不要为难我。”
殷舒还想争取一下，一旁面色苍白的左丘砚却生硬地说：“不用你替我受罚。”
只得作罢。
谁知那戒鞭刚往左丘砚的背上抽了一鞭，他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年轻的掌律弟子后退几步，慌乱不已，他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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