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跳河
说道,阿娇妹子。你应该相信我,你的兄长既是我之兄长,你之妹子,就是我之妹子,我又怎么会害他们,汤阴鬼节之上一切你也看见了,而楼兰之行…
“不用说了,你误杀了我八哥,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你万不该杀了我七姐。你明知道我十大掌柜生死相托,却还要…”阿娇红着眼眶说道,而我心头一痛,当初在汤阴的时候,我与阿娇绝义,阿娇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承认绝义,还说过手背手心皆是肉的话,可是如今的阿娇?
“阿娇妹子,你不相信我了吗?”我看着阿娇道,阿娇看了看我,蓦然挥刀割下了一片衣角,红着眼眶说道:“昔日你我便已绝义,只是这块衣袍我迟迟不肯割弃,如今你我割袍断义,再不复许,他日相见,必定刀剑染血,你杀我不算背义,我杀你不算忘恩,有天不同覆,有地不同载,有月不同阴,有日不同暖,若有遇见时,刀剑相无眼,不将你千刀万剐,抽魂炼魄,为我兄姊复仇,叫我阿娇,人得人杀,神得神灭,佛见佛诛,鬼见鬼斩,世间万法共戮我身,天地日月,共饮我血。”
阿娇说着说着竟流下两行血泪来,我的心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疼痛难道,犹如刀绞,想当初在大漠之时,饮酒划拳,好不畅快,撮土为香月下结拜,发下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兄妹情义,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这也是命数也哉。
我被阿娇这样一说,犹如种了千钧大箭一般,心头异常闷重,脸色也惨白下来,堪比大病一场,我惨然的看着阿娇:“阿娇妹子,你要杀我便杀,何苦发下如此重誓?我二狗子今生今世,就你这样一个妹子…结拜之时,我俩曾经发下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的誓言,如经恩断义绝,亦是命数,大郎和白凤,都是死在我的桃木剑下的,你要复仇,可以随时找我…”我说着,说着,竟然微微有些哽咽,这贼老天,为什么这样捉弄人?
“对了,你我虽然今日恩断义绝,但终究也算是兄妹一场,以后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情,刀山火海,亦不推辞,若你有难,告知与我,千里单骑,我必往而救之。”
我说着,从怀里摸出当初和阿娇结义时的信物,抛于空中,乱剑斩成纷纷扬扬的碎屑,和着这段我人生中大漠结义之情,一起彻底化为了过往的烟尘,而这段结义之情,到此为止,我很遗憾,我们的兄妹情,没有走到最后,我对不住阿娇,更觉得对不住我自己,对不住大漠时的青春年华,豪气干云。
“既然恩义已绝,我又怎么会要你救?只盼我能早些杀你,用你的鲜血祭奠我兄姊的英灵。”阿娇红着眼到。
而我点了点头,很好,既然这样,那么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再遇见,挥刀拔剑之时,不要心软才好。
“噗通。”
我趁着大家都把精力放在阿娇和我绝义的事情上之时,一个不备,纵身一跃,跃进了三涂河中。
十一,烟罗,嬅依,对不起,我二狗子不是寻死,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纵然我死,军瑶还是得救,只因她是我的女人,那血影录对于我,重若千钧,我不可能让它就这样沉在三涂河中,我一定要找到沰罗候,找到血影录,不要怪我什么事情都以命相博,只因在情义二字上,我二狗子真的输不起,如果真的命到这里,死在这三涂河中,那也算是和军瑶死而同穴了,此生无憾,若是师父张瘸子眷顾,有幸留得一命,我们在楼兰古国的皇宫大殿之中相会,不见不散。
我跳入三涂河中之时,以真元之气为基,学着听溪的传音之术,将这些话传到了十一他们的脑中,只是我这是鹦鹉学舌,以真元之气为根基,怎么能和听溪的真本事相比,能不能听见,也就看十一他们的造化了。
而三涂河,万物皆沉,亦非虚言,我跳入其中之后,顿觉得全身犹如灌了万千的水银,不由自主的往河地沉沦。沉沦,再沉沦。
我自幼在丧木河村长大,熟悉水性,这个时候我想来个踩水,然后狗刨,在这三涂河之中洗澡游泳,可是身子哪里能够动得分毫,只是沉沦罢了。
跳河之时我憋了一口气,但是我这口气终有尽时,到时候河水灌入腹中,我将必死无生也。
“军瑶,你我当真是苦命之人啊,从丧木河到这里,历经千辛万苦,可是如今看来还是不能给你复仇,阻止不了周大生的布局,不过今日你我葬身于此,有楼兰古国为葬,有大漠风光为墓,也当是一生无憾了。”
我伸手抚摸着背包中的乾坤日月壶,心中默默的想到,可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很多年之后,会不会有人来此寻宝,然后将我们的遗骸都给挖出来,然后拿到博物馆之中,搞个水晶柜将我们的遗骸放在上面,挂个牌子,楼兰某某某,怎么怎么样,然后让什么专家学者的拿个放大镜在上面看,最后点头,嗯,这的确是楼兰某某年之藏品。世所罕有,极其珍贵,然后办各种展览,令四方来看,借此捞金。
哎,人呐,山海可平,心难平,想到死后还要造下如此深重之罪孽,我不由得摇头叹息。
不过随即又洒然大笑,我想得真是长远呐,而此时我憋之气尽也,三涂河的河水,已然开始灌入我的口中。
回不去了,我此时已然放弃了任何的挣扎,却不知道此刻的三涂河畔,我刚刚跳河的地方,正上演着一出大戏。
“二狗子,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竟敢在独山上说我不是,还造下谣言,令师兄弟见我如见瘟神,本小姐千里奔袭,前来杀你,没想到你这就死了,死得好!只是不能亲手杀你,本小姐我是心有不甘,定要将你的尸体捞上来鞭尸三夜!”
我实在想不到当初教了两个正直青春期的少年一些妙招,却是惹下如此大祸,只可惜这些我是不知道了。
“师姐,他跳入三涂河中,追夺血影录,那也是他的命数,鞭尸不急在这一时,这下去必死无疑啊。”烟罗这个时候,狠命的逮着就欲往河中跳的嬅依,而十一却是冷静的看着河面,沉吟良久,她转头对婼羌道:“婼羌,这三涂河,当真万物皆沉,有死无生?”
婼羌点点头:“当真是有死无生。”十一终是看着三涂河叹了一口气:“二狗子。你去吧,米未玩沉的事情,我十一必定帮你完成,我定会去葬魂渊,将你父母的骸骨取回来,定会杀了周大生,为你夫妻报仇雪恨。”
而河畔上的这些,我已然是无法得知的,随着河水越灌越多,我的意识开始出现了模糊,我好想大睡一场,我知道我不能睡,可是却抵挡不住,终究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梦,终究不可信,虽然民语有一句话谓曰:大人梦见高山顶,小人梦见牛屎吧【意思是大人之梦,往往很是灵验,而小人之梦就是一坨屎,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是我也是不敢信的,因为这个梦实在的是太荒诞无稽。
我梦见自己坠入了一条大河之中,浑身动弹不得,就在快要窒息被淹死的时候,一个绝美的异域姑娘,骑着一匹白毛红眼的大狼来将我救了出去。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告诉我,她没有名字,这里所有的人都称她为楼兰血影录。
她告诉我她的坐骑叫做尸狼,乃是上古尸鸠和红狼的后裔,性情凶猛,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让我小心它。
浑浑噩噩的之中,我脑壳一震刺痛,上古尸鸠?红狼后裔?尸狼?这不是婼羌的坐骑吗,亏我这个时候,还记得起有个叫婼羌的异域姑娘,和她一样有着相同的坐骑,可是她的脸,她的任何一个地方,竟然都和我脑海中的婼羌一样?
脑壳痛,画面中断,又出现了一个叫听溪的女孩,她踏着一朵白色曼陀罗华出现,告诉我这个自称楼兰血影录的女孩,叫做婼羌,让我当心。她们最后还大打出手,尸狼更是扑向了我,咬断了我的脖子,在我断气的时候,那个叫做听溪的女孩露出一个德胜的微笑,离开了楼兰。
“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还有要爱之人没爱,要救之人未救我怎么能够死去?”
我不要死,看着那渐渐离去的听溪的背影,我蓦然间大喝一声,坐将起来,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死,而此时竟然是置身在软绵绵的床榻之上,身上盖着一床暖和的被子,正因为这样,我心下更是大骇,我这是死了吗,我不是在楼兰古国吗?哪里来的被子床铺?
“你当然不会死。”
这是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蓦然传来,我眉头一挑,看到了角落里一个枯木一般的老人。
这间石室不大,却是依旧是楼兰古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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