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老钟表匠还活着

第二百零三章    老钟表匠还活着

        这让我一颗吊着的心也轻松了不少，至少我还在楼兰，还活着，不过角落里的那个老人却是让我下了一大跳，只见他身若朽木，瘦骨枯皮，长发更是若几百年没有剪过一般，如一堆杂草一样垂至他的脚下，将他包裹起来，他的一张脸，更是被遮在其中，只露出一点点来，甚是可怖。

        “你是何人？是你救了我？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看着面前的老人，一连问出了三个我最想问的问题。

        那老人手中有一根拐杖，拐杖之上刻了一个怪异的小钟。他咳嗽了一声，用拐杖指了指头顶，开口道：“我们在三涂河下。是我救了你。至于我是谁，也许你应该早已猜到。”

        我被这老头搞得莫名其妙，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况且我和他，也是刚刚谋面，我又怎么会知道他是谁？虽然我是会点儿卜卦之术，但是也还没有到达未卜先知，知天改命的地步，我又怎么能够猜到他是谁？

        “你从三涂河上来，应该听过那个三涂河的故事。”那老者杵着他那根刻着小钟的拐杖，在石室之中踱了两步，苍老的声音沙哑的说道。

        而我却是一愣，这个三涂河的故事莫非是婼羌给我们说的，那个三涂河由楼兰圣河明河变来的故事？

        可是这个故事，又与眼前这个苍老得不成样子老人有着什么破烂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我反而倒是对他为何在这河地，在这河底，如何生存，比较有兴趣些。

        “桀桀桀…”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阴侧侧的笑了两声，然后突然扒开了他的遮住了容颜的头发，这次又是将我下了一跳，他脸上的皱纹，已是堆积出一条一条的皱皱，就像是时间的刻刀，在岁月的棱角之上，刻下的条条刀疤一样，两只眼珠子，直塌陷在凹成一个坑的眼窝子里，就像是将死之人一样。

        “你一定是知道那个故事的，那你知道，那个叫做库兹的老钟表匠最后带着他的徒弟去了哪里吗？”这老者操着沙哑的声音问我道，而我又是一愣，什么去哪里了，按照小说里的故事情节，这库兹报了大仇之后，肯定带着他的徒弟阿瓦离开了楼兰，去到了避世之所，然后颐养天年，看着徒弟阿瓦娶妻生子，最后安乐的死去。

        “哎呀，老头，你还是说一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吧，还有你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还有你绕了这么半天，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呢？我在床上，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其实那个关于三涂河的故事，根本就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谁都可以杜撰，当楼兰古国的君王下令将梭罗人全族斩杀在明河河畔的时候，那个老钟表匠库兹和他的徒弟一起消失了。至于他们去了哪里谁都可以杜撰，眼前这老头子莫非看我年轻想杜撰一出故事来唬我不曾？我才没有时间搭理他呢，还不如闭上眼睛再睡会儿，至从进入此间，我可是再也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处处危机，处处提防，又怎么敢睡，今儿在这石室之中，并无他人，而这个老者要害我早害了，也用不着费事救我。

        所以我选择闭上了眼睛，却是听这老者又在石室里踱了两步将手中的拐杖在我身上一敲：“你别睡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再这样睡下去，你是要睡死，你起来陪我说说话啊。”

        那老者见我睡觉，顿时急了，我被他搞得无可奈何，只好睁开眼睛，看着他道：“那咱们说好了，说点新鲜的，别去说那个故事了？”

        他急忙点头兴许，那是那是，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三涂河地下生活了上千年。

        我一听这老者这牛逼吹得不得了，一活就活了上千年？这已经超过了凡人的范畴，我见过的活得最长的就是那个周大生，从民国一直活到了现在几百岁，哦哦，对了还有个更牛逼的，那就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了，那就是中国的大寿星彭蠡，也就是王羲之大哥兰亭集序里面写的那个齐彭殇为妄作的那个彭祖了，据说此人活到了八百岁。

        但是不管他再怎么牛逼，都没有超过一千岁，这个老者一开口，就说自己活了上千年，不是瞎扯犊子是啥。

        我睁开眼睛，斜睨着他：“你没吹牛逼？”

        他又是一番点头捣蒜：“我哪里会吹牛逼，我真的在这河底下活了上千年，以这河底的腐朽生物为食，生活在这石室之中，当年你是不知道…”

        当年？什么当年，我脑壳一震，瞬间惊醒，眼光不由得瞟向了他拐杖上的那口怪异的小钟，难道他与当年三涂河畔，万万梭罗人被斩首有关？

        一定如此，想到此间，我不由得拍手大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当年被灭族的梭罗人的后裔是不是？没想到梭罗人还有人活了下来，能在这里见到你，当真是太高兴了。”

        然而我之高兴，听在这老者的耳中却是苦笑，我以为他是再苦族人被灭之悲哀，我以为他是在笑天理之荒诞。

        然而这些我都预料错了，他摇了摇头，当年的梭罗人，怎么能够逃得过君王的屠刀。

        君王杀人，何时需要过理由？只是在他要杀的人头上扣一顶冠冕堂皇的帽子，不是理由的理由，便是最好的理由，人世之间，成王败寇，强者为尊，那时候不是至理，我们有什么资格不去努力？

        “那你是何人？”

        既然并非梭罗人的后裔，那么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何人。会在这三涂河之中，生活了上千年了。

        老者叹息了一声，其实那个三涂河的故事后面还有故事，只是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

        而死人千千万，活人却是只有一个。

        当年梭罗人被被尽数斩杀于明河河畔，明河染血，更名三涂，而随之那个老钟表匠和他的徒弟也一起消失了，这是世人若知道得结局，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梭罗人被灭族之后怨灵不灭，沉于河中，以万万梭罗人之血魂发下上古大咒，将那个老钟表匠和他的徒弟，囚禁在了三涂河河底。

        说到此处，我还不知道这老者是谁那我真的是笨蛋了，当年梭罗人将老钟表匠师徒二人囚于这三涂河底。老钟表匠当时已是花甲老人，恐怕没过几年便以作古，那么此时，我面前之人就应该是那个徒弟阿瓦了。

        “你是阿瓦？”

        我震惊的看着他道，若他真的是阿瓦的话，那么他活了上千年的事情却是可以上书了。

        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谓之曰，我猜错了，梭罗人的上古大咒只对操纵这一切事情的人有用，阿瓦只是一个学徒，整件事情之中他根本就是个打杂的小厮而已。

        他的话让我再次的震惊，接着是骇然。按照他的话来推算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当年那个以一人之力，谋杀了整族梭罗人的老钟表匠库兹！

        竟然是他，这个让我闻而骇然的老头，没想到竟然活到了现在。

        “哎，活着有什么好？有多少人渴望长命百岁，可是我在这里，多活一天，便即是一天的折磨，你知道吗，我可以掌控一点点时间，我可以令时间倒流，活着去到未来……”

        他说着，说着，目露异彩，开始说起他的拿手好戏来。

        一瞬的骇然之后，我恢复了过来，点了点头，若他真的是老钟表匠库兹，玩弄时间，当是他的拿手好戏，可能也正是因为他能够控制时间所以才会活得这么久吧。

        “我有一个疑问要问你啊，你能操控一点时间，能够借助时间回到过去和未来，那你为什么不借助时间回到过去，或者离开这里？”

        我看着他道，他这次却是笑了：“时间，哪里会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无穷无尽，日月有尽头，天地也有尽头，万物有生有死，时间也终究会死的，人们根本就不懂时间。我能得到时间的眷顾，那是我的幸运，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掌控，什么征服，做人其实最应该要做的，便是对世间万法，都存有一颗敬畏的心，无论何时何地。上古大咒乃是万万梭罗人的血魂所祭，万物皆沉，我又怎么能破。不过我在这里千年，却是悟出了许多时间的定律，比如平行时空，八围空间，还有那个六棱世界，只可惜没有人知道，对了我还发现了三涂河的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要是不说，过两天我就走了，你也许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我看着他道，而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坐倒小石凳之上，沙哑着苍老的声音道：“明河染血之后，唤作三涂，但在那之前，三涂河乃是楼兰的圣河，它源自楼兰，流经四海，有大国覆四方之豪状，但是三涂河之所以是圣河还有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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