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命数不可违

我一看这情况，额头黑线上涌，暗道这是找死的节奏啊，此行必定要糟，这楼兰三狗，当真是不知死活，还要拉上我。

        “楼兰四狗？没听说过。”果然那老婆婆红螺眼一眯，眸子之中突兀的绽放出一道危险的利芒。不好，她要出手。我还来不及提醒楼兰三狗，老婆婆手中的蛇杖忽然卷起一抹凌厉的红光，直奔楼兰三狗而去，楼兰三狗急忙出手格挡，可是未及交锋。就被那道红光全都撩到，在地上翻了好一个囫囵跟斗。吃得满嘴是泥。

        这楼兰三狗，满嘴喷粪，不知礼仪，在别人门口打伤别人宠物，还恶言出口伤人，被这老婆婆狠狠的教训一顿，也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天生下来的报应，怨不得谁。

        “哎哟，老四，你是逗比请来看戏的猴子吗？我们被人打了。你还不出手？你这样，让楼兰四狗的威名何在，楼兰四狗以后如何行走楼兰？”

        三狗在地下哭哭啼啼的嚷嚷道，我简直懒得理他们，这种人，就是神经病，脑壳有问题。

        “该你了。”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手中的蛇杖之上，蛇头转动，眼露红光，我急忙行了一个楼兰礼，阻道：“老婆婆休要一棒子打死，错打了好人，我今日前来，是来拜访婆婆。”

        听我之言，那老婆婆手杖恢复了平静，眯着红螺眼看着我道：“拜访我？我老婆婆行将就木，半截入土，又有什么资格受你拜访？”

        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答道：“老婆婆乃是世外之高人，仙家之陶潜，小子今日来访确实冒昧了些，但是俗话说，山高自有仙家在，水深自有龙踞渊，小子身份低微，出入修行之门，一路行来，困惑颇多，是以来此请教，恳请婆婆指点迷津。”

        山高自有仙家在，水深自有龙踞渊，小子道行低微，眼光倒是毒辣的紧。日后修行，必定日行千里，成就颇深，可惜了火中来，火中去，棋子终究还是棋子，逃不过天地的宿命。

        彼岸殊途，三生烟火，谢尽河畔繁华，一朝生死，归复本身，河依旧是河，木依旧是木，村依旧是村，只是可怜了那沙海流苏的遗忘尘封。终究是大梦一场。

        老婆婆说着，不在看我，直接挑起塑料桶中的两只黑乌鸦走向了小屋。

        彼岸殊途，河依旧是河，村依旧是村，只是可怜了那沙海流苏的遗忘尘封，终究是大梦一场？我反复念叨着老婆婆这句话，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可是就是参不透，我二狗子向来不是一个愚拙之人，可是愣是猜不透其中的奥妙。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数？可是命数，相师也可破啊？

        “老婆婆，小子愚拙，还请老婆婆明言，小子感激不尽。”我急忙在后面喊道，那老婆婆却是不回头，也不停留，依旧颤颤巍巍的提着那两只黑乌鸦走进了屋中。

        我心中大感失落，难道此行，就只有这两句话吗？可是此时的我又哪里会懂，这两句话要用我的一生光阴，一世生死，才能将之参透。直到死的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明白了乌衣婆婆的这段话。

        “老婆婆，这一路行来，我心中实在是有很多难解之题，交织于心中，今日前来，得见婆婆尊容，此一别之后，山高水长，必将遥遥无期，再不复见，小子斗胆，愿用二十年之命作为交换，向婆婆询问一下心中的难题，恳请婆婆成全。”

        我朝着小木屋行了一个庄重的楼兰礼，等待着乌衣婆婆的回答。可是良久之后，屋内再没有了动静。

        哎，我不由得心中怅然，这种高人，能得一见，已然是耗尽了余生所有的运气，其他的东西，恐怕是再也无法触及的奢求了。

        “既是婆婆不肯赐教，小子不敢无礼，这就告辞，从此之后天南海北，不能前来探望，还望婆婆命若南山石，四体康且直，与天地同寿，与太阿同福。”

        我说着转身欲走，屋内忽然传来乌衣婆婆的声音：“小子，你与我本来命数之中有些缘分，但是你们打伤了我的黑鸭羽，实为无礼，你小子能说会道，三言两语，也把老婆子我给逗乐了，心中郁结的块垒已消，但是惩罚还是要的。这样吧，你跪在古槐之下，将你心中的所有问题，扪心自问一番，若古槐开花，你便进来，我解答你所有的问题。如若古槐依旧，你就自去吧，人生无常，生生死死，其实都是各人命数，任何人都帮扶不得。”

        一听老婆婆之言，我不由得心下大喜，失落的心情顿时转好，犹如天上地下的走了一回。既然乌衣婆婆能够给我一次机会，我定当尽力而为，于是我屏弃杂念，双腿弯曲，跪在了古槐之前。我二狗子生平只跪过父母祖辈，师父张瘸子，天地都不曾拜过，如今跪这珠古槐，实在是心中当真有些解不开的疑问，况这乌衣婆婆乃是世外之高人，又肯指点于我，当是我有一“师父”了。

        然而我刚跪下，恢复了点儿力气的楼兰三狗又嚷嚷起来了，对着小屋道：“你这个老婆子，实在是可恶至极，不知好歹，我楼兰四狗有求于你，乃是望你脸上贴金，你还要做这般刁难？古槐开花乃在二三月，打春风之时，如今六七月份，这古槐花都不知谢了几回，怎会再开？你这不是存心找我楼兰四狗的晦气吗。待我三位当哥哥的进去将你绑了，五花大绑，到那时节，我们叫你说东你怎敢说西，也省得我四弟在这里头顶烈日，面朝黄土的受这窝囊气。四弟受辱，便是我楼兰四狗受辱。”

        我一看，顿时急了，先前正是这三个家伙捣乱，才让我受此一罚，我急忙拉喊住他们：“不可，我这不是受辱，我这是求道，三位大哥就不要乱来了，谁说古槐不会开花，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心到了，那便到了。”

        我一直不承认我和他们是兄弟，可是如今连大哥都叫出来了，可想而知我是有多慌张，我是真的怕他们坏了我的好事。

        “聒噪。”

        就在我拿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小木屋之中忽然传来乌衣婆婆的喝声，接着不见有任何的术法出现，古槐的枝条忽然身长展开，将楼兰三狗给捞到了树顶之上，吓得他们一阵哭爹喊娘之后，乖乖的恢复了平静。而我又重新回到了古槐之下。

        这下，我终于可以安心的问道了，问自己心中的道，问自己这一路走来，是是非之中，可曾失了本真。可曾初心未改。

        过了二日，古槐不见开花，我把心府之中的紫极玄光放入了乾坤日月壶之中，这紫极玄光对阴魂鬼物有着不错的效果，定能够温养军瑶的灵魂，我势必要早一点找到血影录，让她真正的得以人身。

        又过了些时日，古槐依旧还是不开花，我心中开始生烦，或许楼兰三狗说得对，如今已是六七月份，古槐怎会再开花？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者，都是徒徒安慰之言罢了。

        眼看离黑龙举办的夺金大会越来越近，我心里越是焦急，若是去得晚了，那岂不是大大的错过了机缘。要在等，恐怕要下一个轮回了。

        又这样过了七日，我在这里过了七日又七日，可是这株古槐却是枝繁叶茂之后的荼蘼，如今已然进秋，树叶儿也开始渐渐生黄也。

        这样子，在等下去，也是徒费光阴，纵然将时间尽许它。再过个二三月，时令晚秋，它也躲不过花开荼蘼，秋生叶黄的宿命，哪里可能会再开？

        哎，机缘机缘，或许我与这株古槐当真无缘罢，那便从此去矣，至于那盘萦于心中的困惑，我想日后时间他会给我答案。

        最主要者，我还要去参加夺金大会。

        别人最多的就是时光，而我最缺的就是时光啊，我敢豪言赌命，赌生死，可就是不敢虚度半分光阴，我一直认为，光阴他是有灵性的东西，你亲近他，爱他，他也会爱你，亲近你，你疏远他，她也会疏远你。

        “罢了，罢了。你我本来无缘，那就这样吧”我终究是站起身来，抚摸着古槐那历经岁月沧桑的枝干叹息道。

        然后又对着那间一直紧闭着的小屋子喊道：“婆婆，我与这古槐无缘，现下要事缠身，请辞而去也。保重。”

        “就这样走了吗？”乌衣婆婆苍老的声音从木屋之中传来。

        “哎，小子福薄，怨不得他人。”我叹息道。良久屋中再没有消息。我抬脚就走，忽闻屋中鸦声阵阵，飞出来两只黑乌鸦，嘶叫着落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婆婆这是何意？”

        我不理解，是以出生相询。

        “你即决定离开，那便去吧，只是这两只黑鸭羽便全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日后江湖险恶，他们可能会令你逢凶化吉。”

        乌衣婆婆说道，而我急忙行了一礼：“多谢婆婆见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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