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湖就在一转身
2009年的齐齐哈尔大街冰天雪地。镜瓷一样的路面。辉映着出水马龙的喧嚣。腐败一条街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里是人们戏称以烧烤为重工业的城市——齐齐哈尔。
老字号的鹅头王一串鸡爪香飘十里。順玉大片肉的炭火正旺。人们只知道调侃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却忽略了吃货的真谛——灵魂那就是肉真香。
与烧烤一条街隔街相望的是各色KTV娱乐城。
高大的东方明珠建筑像它的名字一样。璀璨在齐齐哈尔的华灯初上车水马龙里。
地颤上全是全魔乱舞的癫狂。女歌手的高开叉群摆令多少人痴迷？瘦肖的DJ小妹举手投足全是火辣辣的风骚。进口的娱乐设备营造视觉听觉盛宴犹如天上人间。迪吧里氛围变幻莫测灯光瑰丽纷呈。一浪高似一浪的劲爆引领人们狂乱狂乱。
几束灯光交相辉映，婉转悠扬的古典音乐想起。让人一下子从喧嚣热辣的现代穿越到了小桥流水人家的古代。
一队佳丽，贵妃突然在舞台上五彩缤纷。台下全是一饱眼福叹为观止的垂涎欲滴！人们脸上的满足足以说明秀色可餐美人为馅。
第一次身临其境观看演出。我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伺者彬彬有礼的送上酒水。我手里的小手拍飞了好几个手指头了。灯光辉映里全是她青春无敌的笑颜如花！
有灯光打在我脸上。
“我们欢迎这位嘉宾与我们歌星洪鸣共歌一曲。”
霎时T字型舞台旁的观众席全是席卷的口哨和此起彼伏的起哄。
我是农村来的葫芦娃没见过这阵仗。脸大红，呆若木鸡。灯光绚丽才让人不至于发现她的窘迫！
我的小手扶着秀发转过身体寻着谁！要找的人没找到。
“请这位嘉宾上台”
主持人的邀请再次充盈在话筒里。
修养不允许我再犹豫。
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的刘占文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舞台上的人儿落落大方身材婀娜一颦一笑不输刚才满台的模特。现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旁边的歌星极尽殷勤正侧身倾情演唱。可看在刘占文眼里那就是孔雀开屏！他们唱的什么？这么好听！进去十年外面的世界早都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唉！进去那年还是传呼时代谁知道这一脚就踏入了手机时代。妈的！老子还真不适应！
坐姿四平八稳的老刘手里玩味着酒杯。谢幕的我正和男歌星点头致别！老刘还是笑了。他的女人……那也是万里挑一。
下了台的我迎着那么多艳羡的目光或温暖或犀利款款来到老刘的卡台。一回到座位我就现了原形。像个猫儿钻到老刘怀里。大庭广众老刘乐得拥有。毕竟是个美女投怀送抱。更更何况他们之间刚刚燃起的火一样的爱情！
我本来是矜持的人。可这也太吓人了！我是个自卑的人。即便知道自己花容月貌。但是这等大场面她还是畏手畏脚。
舞台的喧闹平息了观众席的熙熙攘攘。出场的女歌好深情。一曲珍惜唤醒多少人内心沉睡的爱恋。更何况我和老刘这对新晋的爱侣。
爱情像出水痘啥年龄只要你没免疫就得发生！二十八岁的我和三十八岁的老刘正爱的如火如荼。
相爱的人全世界都是背景板。可此时的背景显然有些与画风不符。
主持人正大声激发着情绪
“不论你是哪个部落的娘娘？还是哪个国家的皇帝到了卡斯路您就是最尊贵请放下你的面子挥动你的小手拍尽情的砸吧！”
嗨翻全场的鼓动有韵律的节拍再加上相得益彰的劲爆音乐。卡斯路之夜达到燃点！
回来的路上我意犹未尽！老刘无限宠爱的看着我。“我要带你玩遍齐齐哈尔所有好玩的。吃遍齐齐哈尔所有好吃的。”
我是苦水里泡大的。没吃过没见过。尤其是没被人爱过。对于这个大了一轮的爱人。我全是知足。每个激情澎湃她都脱口而出“爸爸。”
若人生只如初见。没错我和老刘的刚开始也是异于常人的甜蜜，异于常人的幸福。这大概是所有幸福的样子……
我们把家租在市区。一个老旧的楼房里。老刘打电话让我跟他一起布置爱巢的时候我正在上班。我很高兴尽情提着要求。要什么不要什么。老刘听话的像三德子。
下了班的我还是被一屋子的羊给气着了。“我不是不要羊吗？”踩着脚上硕大羊头的拖鞋气不打一处来。她可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么红着c眼睛咆哮老刘还是难得一见。不由得萌生出几分可爱！
我以前是幼儿园老师天天与孩子为伍。与动画片为伴。久而久之人都幼稚了。所以她下定决心改变自己。
人一旦发了心在哪方面要改变了那是哪哪都不顺眼。我现在看着满屋子的羊群。恨极了这个灰太狼……
老刘对我宠爱有佳。常常半夜起来打车去给我买吃的。一上出租车，司机附和的摇着头。“现在的孩子都这样。说饿了那得麻溜的。”
老刘脸一陈我“我媳妇饿了。”
一路小跑回来的老刘“唉，养儿养女的我容易吗？”
那时对于刚刚失去父亲的我来说，视他大不敬。我哭的无理取闹。老刘奶奶，姑奶奶的求了半宿。等我破涕为笑饭早凉了。
老刘做饭难吃。却非要冒充贤惠。坐在饭桌后的我看他煎炒烹炸有模有样的可往往端上桌的饭菜都那么随他——又黑又焦。老刘抱歉的问我“好吃吗？
过上日子的我们生活美满。岁月静好。在齐齐哈尔这个城市我终于有了一个归处。终于有一个角落是我熟悉。在那个寒冷漫长的冬天出租车天天将我载到坑坑洼洼的小区。车头前是老刘热情殷勤的脸。出租车尾气在昏红的尾灯灯光里那是我全部回家的感觉。
穿衣镜前我顾影自怜。正在穿外衣的老刘斜着眼睛撇着嘴。我故意将长发从前向后甩了圈。学着艳舞女郎无比妖娆从脚背摸到大腿“老公，我是不是符合男人的一切想象？”
老刘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说“是，就是丑点。”我杏眼圆睁等他重说。老刘一面真诚的跪安一面夺门而出。楼道里全是我的不依不饶。
金色阳光足道是我的掘金现场。我决心在这捞他个十桶八桶的。十八号，就是我的大名了。我们的口号挣钱挣钱再挣钱。
成玉说这口号太呆了。我倒觉得直接。谈钱不磕碜！
现在足疗行业烂大街了，早在十年前2009年。齐齐哈尔的足浴行业才刚刚开始兴起。一天100元的收入对于小城故事里的人们也算高薪。
老刘终于呆够了，决定去上班，从认识到一起生活不过短短数日可这个丫头不一样。那么单纯那么真诚。应该说她比一般人单纯。多年以后老刘遥想当年这样评价当年的我。他说也是因为我让他想再次大捞一笔。
那时候刚刚流行量贩式。街对面的川业KTV是我们的基地。赶上谁生日大家在那包天唱。到谁谁回店干活。我从没那么玩过。快乐铺天盖地的席卷我。
老刘的电话打到吵吵杂杂的包间说他去了哥们的KTV当经理。我很是为他高兴。一次我们这条街停电了。同事们说18你老公不是在KTV吗咱们去那唱吧！我欣然接受。给老刘去电话。他说“不行，我们这检查关门。”我心中一片迷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摸不着头脑。
到了下班点老刘的电话又打过来。让我单独去找他。我说还要给同事过生日。但是他态度很坚决我拗不过他。
出租车里我摇头晃尾巴对面车的同事一副重色轻友的嫌弃。他们摇下玻璃冲我指手画脚。我跟他们对口型。气死你气死你！出租车直奔三马路。午夜的三马路寂静苍凉。昏黄的路灯罩着苍茫茫的冬天的街道。无限的神秘辽远。路两侧的街面店铺结束了一天的喧嚣此刻早已沉睡。我寻街望着哪里有大型KTV呢？除了银行的自助端亮着灯。为数不多的霓虹就是宾馆。靓欣？我在电话里确定着。老刘让我把电话给出租车。
出租大哥跑过一段又稍回来。就这儿了。
我趴在车窗上，一方窄窄的灯箱散发着白光那上面是靓欣两个字。我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大哥。大哥说就这儿了。
下了车我迟疑了一会儿举起步子就走。身后传来出租大哥的声音。“老妹！要不我送你去你朋友那吧！”我笑笑算是感谢了。转过身我朝门口走去。电话响了是老刘。
“进来。”他看见我了？
我侧着身体撞开门。眼前没我想象的黑衣人林立。如刀子一样的目光。有的只是小小的一方小厅。一条台阶幽深的通向地下去。
我双手捂着脸缓解自己的尴尬。
“下来”一回头，可不是我老公吗？他正站在台阶的尽头笑的大大的等我。
我拾阶而下，老刘说当年的我像小仙女一样飘下来的。最后一阶我险些跌倒。老刘接住我，笑着说“小样儿还不敢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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