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心事心自知1
直觉告诉红玉南风出事了,心不自已的开始隐隐作痛。她在想究竟是谁要借助江湖人对《私房经》的渴望而除掉独孤南风,想来想去红玉觉得唯有父皇最有可能。父皇虽然喜欢独孤南风,还赐他清风剑,可自己为了南风而影响了萧氏和慕容皇族的联姻,故此父皇很独孤南风,即便自己如今已经和思成完婚,他也不容南风在世。父皇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越想红玉心里越后怕,她不想就此坐以待毙,她想知道南风究竟好不好。
红玉把一壶酒饮完以后便走出了雅座,把小伙计叫过来,悄声问你们家掌柜的可在家?
关凌霄是南风的师兄,红玉想唯有拜托他去关照南风。
小伙计告诉红玉掌柜的不在家,晚上才可以回来。
关凌霄不在家,这要红玉有些焦急,其实除了关凌霄她还可以去上官家。
思量再三以后红玉还是没有去上官家,虽然上官天绝是独孤南风的师父,他对他恩重如山,可红玉也明白父皇的耳目手眼通天,若自己为独孤南风去上官家若被父皇知晓,也许对南风会更不利,况且向来对她疼爱有加的上官叔父似乎很不喜欢自己和南风有瓜葛。
红玉想只有请关凌霄去一趟独孤岛,自己才会安心。
一番仔细斟酌以后红玉给关凌霄留了一封信,把独孤南风如何得到《私房经》,以及自己在酒楼里听到的种种一五一十的写在了上面,同时她再三拜托凌霄悄悄去一趟独孤岛,若自己不便的话派一个心腹去也成。
信笺写好以后红玉就把它交给了关凌霄的心腹丫头桔梗,托她把书信转交关凌霄。
安排好一切以后红玉才乘马离开第一酒楼,在街上随意转悠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才赶赴钟离府。
紫焉看到红玉的那一刻被她的憔悴轻减吓了一跳;“我的小姑奶奶呀,几日不见你怎憔悴成这样?你这样哪里是新婚燕尔,分明是大病初愈嘛。”
玉婉看到红玉这般憔悴也很是不解;“二姐姐;你看着可比几日前入宫时又轻减了一些,莫非身体不适?”
红玉淡淡一笑;“姑母,婉儿;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康健。”
面对心疼关切自己的至亲红玉没法告诉她们这些日子在萧府的如何不如意,特别是被萧思成在床上死命折磨这件事更是羞于启齿。
紫焉忙吩咐彩云把红玉喜欢的茶点和果品拿来。
很快彩云就把茶点和果品送来,然后退了出去。
紫焉拉着红玉的手上下仔细的端详,越端详越心疼;“玉宝贝儿呀你若在婆家受了委屈可得告诉我,可别一个人默默承受呀。”
“姑母放心吧玉儿在萧家没有受委屈,只是一时半刻没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份罢了。玉儿比不得姑母,当初嫁给姑父时直接把自己的公主府做了新府邸,等于没挪窝儿。可玉儿要从宫里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无论是那里的人还是厨房做出来的东西都和宫里的不一样,我可得好一阵子才适应呢。”说话时红玉显得很轻松,她不想要姑母和玉婉为自己担忧。
玉婉把剥好皮的蜜桔塞到了红玉手里,然后才柔柔道;“若二姐不习惯萧家厨房,不如把宫里的橱子带几个过去。”
紫焉赞许的看了玉婉一眼;“婉儿的主意不错,玉儿你可以考虑一下带几个御厨去萧府,当时你姐姐出嫁时就带去周家五个御厨。”
“来日方长我还是想要自己逐步适应萧家的一切。姑母,婉儿,我这两日没有入宫也是觉得自己容色不佳恐母后看了担忧,你们可别在母后面前说起此事,等我调养好了以后再入宫请安。”话落红玉便把手里的蜜橘一口一口的吃进了嘴里。
紫焉和玉婉都明白红玉的苦心,她们保证不会乱说。
“姑父在家吗?我找他有事?”来找钟离文俊才是红玉此行的初衷。
紫焉道;“你姑父还在衙门没回来呢,你找他作甚?莫非又想要他的字了?”
红玉摇摇头,然后嗫嚅道;“最近一阵子我老是做一个相似的噩梦,故此想求姑父帮我解梦。”
听到解梦二字紫焉差一点把喝进去的茶给喷出来;“那你告诉我都做了什么梦,兴许我可以帮你解一解呢。”
红玉朝紫焉瞥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姑母若可以解梦,那擎天监的衙门刀币小吏也可以入了。”
紫焉挑挑眉;“你这丫头就不会说句好的哄我开心,还是我们婉丫头最贴心了。”说着紫焉就轻轻握了握玉婉的素手。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钟离文俊才乘轿回府。
“玉儿;你怎一个人来我们家串门儿?思成没有和你一起?”看到红玉形单影只的出现在家里要文俊有些意外,按理说新婚燕尔,小夫妻去哪儿都该一起才是,毕竟思成还没有差事,正是最清闲随性之时。
红玉道;“玉儿想一个人出来散心,故此没有让思成跟着。姑父;玉儿找您是——”还没等红玉把话说完紫焉就抢着替她说;“我们的玉公主是把驸马你当周公了,要你给她解梦呢。”
知晓了红玉的来意后钟离文俊也显得有些讶异;“解梦之术我只是略懂一二,未必可以替玉儿你解忧呀。”
“略懂一二也好,玉儿还是希望姑父可以指点指点。”红玉一脸诚恳道。
钟离文俊饮下杯中茶,略一思量后才点头允诺;“既然如此,那我就试一试,你先去书房等我。”
旋即,钟离文俊就去内室要将朝服换下,紫焉随后跟了进来。
紫焉上前一边帮文俊宽衣一边柔声低语;“向来玉儿最听你的话,一会儿你仔细劝劝她。我看这丫头容颜憔悴,十有八九是被心事所累。我想这丫头即便和思成完婚了心里还想着那个江湖白衣。”
钟离文俊眯了眯眼睛,然后叹了口气,低声道;“玉儿形容憔悴除了心事所累之外还和纵欲过度有关。”因为文俊精通医术,只是看了红玉几眼就知晓其气血亏虚,阴气有失。
听到纵欲二字紫焉心下一紧;“他们一个是青春一个是少年,春色正好,贪玩放纵是有可能的。只是一般纵欲过度毁可不都是你们男子嘛。我可只听说在房事上有被累死的男人,可没有被累死的女人。”
文俊被紫焉的话弄的忍俊不禁;“这房事吧节制的话既损阳也亏阴。玉儿这丫头本来就阴气不足,平日里仔细保养她都不如寻常女子阴气足,若是房事过重,亏了阴气,这——”余下的话文俊没有再说,而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萧思成这死孩子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媳妇,就顾着自己贪玩儿了。”紫焉一脸气恼道,小粉拳轻轻攥起,若是萧思成在面前她非得上去给对方几拳不可。
钟离文俊叹息道;“按理来说萧思成也通晓一些医术,造诣不在我之下,他应该更了解玉儿的身体才是,怎么——”钟离文俊隐约觉察到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是某些事他心知肚明就好不方便直言。
换好便装以后钟离文俊就快步去了书房。
红玉正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齐民要术》肆意的翻看。
钟离文俊进来后就把房门半掩上,毕竟他与红玉之间男女有别,屋里就他们彼此,文俊觉得若把房门全都掩住不妥。他的安分守理无论在官场还是在家中都始终如一。这样一位才华横溢,为官清廉,始终秉持温良恭俭让的君子若他可以放下那份不该有的执念,而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违背初衷,协助慕容伊川夺取帝业的话,他钟离文俊就可以被后世奉为一代圣人了。因为一段恨不初见未嫁时的邂逅,他钟离文俊注定这辈子没法成为被后世敬仰的圣人。
钟离文俊把那本他时常翻阅的《周公解梦》找了出来,随意翻阅了几页。
“玉儿;可以把困扰你的梦与我说说了。”钟离文俊以一种长辈的慈爱目光看向眉宇间含着一丝心事的红玉,他在想困扰红玉的梦究竟是什么?
红玉迎上姑父那温柔关切的目光,然后郑重道;“这几个晚上玉儿都会梦到一只白鹤在我眼前被射落,粉身碎骨,明明白鹤已死可已然血流不止,那血亦如人血。昨晚玉儿更是梦到那只白鹤在粉身碎骨之前变成了个人形。”
钟离文俊认真听红玉把话说完后没有马上解答而是再度追问;“你在之前可曾梦到过这白鹤?”
“梦到过,而且不止一次。之前梦到的白鹤是一个飘逸如仙的白鹤童子,而玉儿在梦里深处云雾缭绕的仙境,而且玉儿在梦里还是海棠仙子。玉儿在十岁那年曾和萧思成开玩笑说自己是海棠仙子下凡尘,只是没想到当日戏言如今却成梦。”红玉顿了顿然后继续道;“玉儿第一次梦到自己是海棠仙子,还有那白鹤童子时是在云蒙县和南风初遇的那一晚。而在玉儿和思成成婚当晚梦里除了海棠仙子和白鹤童子之外还多了一个神仙。”在钟离文俊面前红玉彻底敞开心扉,把所有关于海棠仙子和白鹤的梦境清楚仔细的说了出来,这是她头一次把这心底的秘密说与他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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