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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看戏


当年傀帝也就是裴九郎的父亲登基时,还是个未满三岁的孩童。

        当时宦官独揽大权,扳倒了老皇帝,又成功的扶持了一位啥也不懂,只会哭爹喊娘的小屁孩上位,便越发猖狂。

        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呼小皇帝为傀儡皇帝,见到所谓的皇室贵族,想打便打,想杀便杀……

        风光无量、狂妄无比!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只会哭爹喊娘的傀儡皇帝是个不露锋芒的狠人。小皇帝一边装怂逼纨绔,一边暗暗培养自己的亲信。

        神道就是小皇帝为了保护夏州皇室不受宦官欺辱而成立的暗兵组织,而掌管神道的正是小皇帝身边病恹恹的国师吕清一,也就是如今青萝和洛晚口中的神道大人。

        国师吕清一年少时曾被歹人挟持,胸口受过一剑,落下了病根,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药不能断的病秧子。

        疾病缠身、弱不禁风,半死不活的倒霉样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由他来教导小皇帝,宦官很放心。

        可是,当小皇帝成功夺权,斩杀宦官时,他还活着,托着病恹恹的身体,坐着八抬大轿,冷眼旁观。

        当傀帝自缢,夏州国被灭时,他依然活着,托着病恹恹的身体在死人堆里四处捡孩子,默默的谋划着复兴夏州的大计。

        直到现在,他依旧还活着,尸胡山天道观里毫不起眼的看门老头,既是病秧子国师吕清一,又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道大人。

        在原书中,神道大人是个身残志坚、一心复国的大忠臣,戏份并不多,设定也不是很厉害,而由他掌管的神道也只是帮裴九郎打探点消息,跑跑腿而已,很像是为了凸显男主裴九郎身边的帮手多,而找来的一群打酱油凑数的人。

        当时鱼藏还很纳闷,前面说了这么多,渲染了一大堆神道多么多么的牛逼,到后面就这?就这?

        现在鱼藏悟了,做人做事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才是真正的大佬。

        如果没有经历过青萝这件事,鱼藏是万万不会想到神道大人居然这么恐怖,真是太可怕了!

        身为一名大忠臣,神道大人想复国的心思,鱼藏可以理解,但他的手段未免也太阴险了,这分明就是在背后操控别人的人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卑鄙!

        对鱼藏来说,她宁愿自己一生活的浑浑噩噩、一塌糊涂,也不愿走别人安排好的康庄大道、锦绣前程。

        她忽然有些同情那些为神道卖命的人。

        为了重启神道,光复夏州,他们不惜献出自己的一生甚至是生命,但这真的是他们心之所愿、甘之如饴的人生信仰吗?还是神道大人在他们潜意识里编织的迷梦呢?

        台上的青衣太过入戏,情到深处,落下两行清泪。

        台下不懂戏的鱼藏跟着众人拍手叫好,却分不清这是戏里本就有的情节,还是一次小小的失误。

        穷酸书生与将门之女相互爱慕,荒淫无道的狗皇帝横刀夺爱,棒打鸳鸯……台上的戏很精彩,台下满堂喝彩。

        鱼藏惬意的嗑着瓜子看着台上莫名熟悉的剧情,不由得眉心乱跳。转头望去,果然瞧见坐在另一侧的老头脸色铁青,愤然离席的场面。

        因鱼藏之前提过一嘴,说嘉荣娘娘没有死,而是躲在天道观灵阳殿玄武大帝像之下的密室中。

        其实这些话的真假,她自己都不敢肯定,但老头显然是记在了心上。

        最近老头一直在她耳边唠叨着要去天道观,不过都被鱼藏给含糊过去了。

        老头很郁闷。

        当初明明是她非要去的,现在反悔的也是她。

        鱼藏很不好意思。

        为了赔不是,鱼藏咬牙花了一大笔银子,买了苦县最当红的角儿的两张戏票。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她也是第一次看戏,若是知道台上唱的是这一出,她是死都不敢带老头来看的。

        鱼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愧疚与纠结又加重了三分。

        要是去吧,肯定会碰到神道大人。

        若是不去吧,又实在对不住老头。

        没错,戏里的穷酸书生就是年少时的老头,白衣探花、阴驴祸事章无厌,将门之女便是老头心心念念的嘉荣娘娘,虽然地位相差悬殊,两人却一见倾心,两情相悦,不料君心难测,一道圣旨将一对苦命鸳鸯活生生的拆散了。

        嘉荣入宫,成了深宫中最受恩宠的娘娘,不久平稽战乱,夏州国灭,皇宫大火,滚滚狼烟,一片混乱之中,以嘉荣娘娘为首的丫鬟宫女,逃向了她儿时的故居尸胡山。

        追兵一路穷追猛赶,幸好众人逃到尸胡山时,遇到了一位天道观的老道士。

        老道士将逃亡的众人领进一间布满机关的密室,这些人因此逃过一难。

        嘉荣娘娘性子率真直爽,待人宽厚,追随者众多,同行者中,又有几位爱财不要命的,逃难时还不忘带一大堆宫里的奇珍异宝。因此那间密室也就成了一间藏宝室。

        至于那群人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离开密室?书中都没有交代。

        后来裴九郎想要重建夏州铁骑,但手头有些紧,正发愁没有钱招兵买马时,恰好就发现了那间密室,还误打误撞将密室的机关一一破解了,随手拿了几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成功解决了缺钱的难题。

        鱼藏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十分确定在裴九郎打开密室拿宝贝的过程中,书中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当时的密室中有没有人,更没有提到过嘉荣娘娘。

        既然没有提到,那些人大概是不在密室里了,可是他们若是离开了,怎么没有把那些宝贝带走呢?这不合情理啊……

        以上这些,全都是鱼藏在书中看到过的情节。

        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原则,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相信书中写的屁话了。

        鱼藏杵着聪明的小脑袋瓜想了半天,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嘉荣逃到了天道观。而神道大人也恰好出现在了天道观,还一直装成看门的老头守在天道观。

        天下攘攘,众生茫茫,偏偏就裴九郎一人发现了天道观里的密室……

        这些事未免也太巧了吧!

        鱼藏感觉这些含糊不清的文字下面一定暗藏着某些不可言说的阴谋。

        明哲保身,赚钱的法子千千万,鱼藏不敢再打密室的主意了,这趟混水她可不趟,天道观是万万不能去的。

        打定主意的鱼藏对着旁边的空座叹了一口了,然后继续磕着瓜子将台上这出戏看完了。毕竟票钱很贵的,不能浪费。

        直到鱼藏回到府中,戏台上声泪俱下、撕心裂肺的哭腔还在她耳畔回响。

        老头牵着老驴背着包袱,端端正正的站在府邸大门旁的一棵大柳树下。

        鱼藏看了几眼有些恍惚,差点没认出来。老头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衣,还将乱糟糟的头发规规矩矩的束了起来,头上还插了一个有些老旧的簪子。

        这哪还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邋遢老头,简直就是学识渊博、风度翩翩的大儒啊。

        鱼藏走上前笑着拍马屁道:“一会不见,老先生竟年轻了十岁有余!”

        老头却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鱼藏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直觉告诉她,此去天道观,凶多吉少!

        但她知道老头已然打定主意,她再劝说也没有用。

        凉风吹过,柳枝翩翩舞动,细碎的光斑无声的落在地上。俩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的站了半天,鱼藏这才想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掌拍在驴背上说道:“等我一下,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便跑进府中,找来笔墨纸砚,凭借着星星点点的记忆,艰难的在纸上写下了破解密室机关的方法,不过她也只能依稀记个大概,很多细节她早就忘了,记不住的地方只能握着毛笔在纸上画下几个大大的圆圈。

        老头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出来吧……

        她真的尽力了!

        鱼藏将纸小心翼翼的折起来,一脸郑重的交给了老头,还顺便提醒了一句:“千万要小心天道观里看门的老头。”

        想来这还是自家的笨蛋徒弟第一次送他东西,老头有些期待将纸打开,看了几眼,撇了撇嘴,随手扔掉了。忽然想起送东西的人还站在自己面前,遂十分不情愿的弯腰捡了起来,很嫌弃的塞进了衣袖里,还真心实感的评价了一句:“真丑!”

        鱼藏紧握拳头,朝着驴屁股上狠踹一脚:“滚……”

        老头哈哈大笑指着前方说道:“不急,同行的人到了,这就走了。”

        护法桑无枝和白慕鱼一并走了过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鱼藏定眼一看,二人身上都带着还未被风干的血迹,忙问道:“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桑无枝拍了拍了衣袖回道:“没有,杀了几个人而已,仇家都已经被除掉了,小掌门大可放心的待在苦县。”

        鱼藏震惊的问道:“什么意思?”

        桑无枝拱手说道:“我们要走了。”

        “要走了?去哪?天道观吗?你们去天道观干什么?”鱼藏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桑无枝:“之前说过了,玄宗教要清理门户。小掌门有所不知,宁安国的女帝每隔半年都要去一次天道观,表面上是为了砸毁玄武大帝像,背地里却在偷偷的挖墙脚。近几年玄宗教里很多人,私底下投靠了女帝,是时候算一算账了。”

        鱼藏暗道:“果然不能相信书里写的东西,堂堂女帝怎么会这么闲,千里迢迢跑一趟,就为了砸个神像?果然是有阴谋啊……

        “那你呢?”鱼藏看向白慕鱼问道。

        白慕鱼摇头道:“我不走。”

        不知为何,鱼藏听着这句话激动的想哭。

        临走之前,桑无枝看着白慕鱼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听说最近天道观里的穷道士们,打算将种菜老农的房子给拆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白慕鱼这个人平日里很少说话,更没有什么情绪,冷冷的,像个木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习惯性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应该是鱼藏第一次看到他的情绪这么激动,甚至隐隐有些失态,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鱼藏再笨也看得出桑无枝提到的那个老农,一定是白慕鱼很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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