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兼职
和也麻了。
什么精神崩坏能把人嘴巴亲破皮？还不满十五分钟坚决不罢休。
他原本以为这个所谓的精神崩坏是很霸气那种，比如一拳震碎一栋楼，结果全是他想太多。
【玩家0521：我觉得自己离死只差一点点了，真的。】
【秋咪a：请稍安勿躁呢。】
【秋咪a：咱们游戏是非常合理的，也就是说按照攻略进度、实质性伤害等情况来判定是否开启惩罚机制。由于当前好感度过低，您的行为被系统自动判定不合理所以触发了惩罚。】
【秋咪a：至于您说的一拳震碎一栋楼，咱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恋爱游戏，不可能出现这种反设定的东西辣~3~】
【秋咪a：请再接再厉哟，秋咪在这祝您好运~】
说完，智能客服直接将他踢出小黑屋。
此时此刻，和也受精神崩坏驱使，像树袋一样紧紧扒拉着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模样好不凄惨，衬衣被魔怔的少年扯得七零八落，露出白皙却布满伤痕的皮肤，他一面想把身上紧黏的人扯下去，一边冲发狂大哭的里香解释。
场面混乱堪比捉奸现场。
“他死了，忧太！”
“不是你想的那样，里香、我……”
“他必须死！”巨大可怖的怪物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发泄着一腔愤怒。
乙骨忧太满脸惨白，只有嘴巴红到滴血，他今天淋了两次雨，或许是临近考试，那帮人最近格外暴躁，至于雨伞在挨揍时被他们顺走了。
随着里香的怒吼，以咒力操纵的飞刃朝和也直朝而去。
“里香！”
飞刃停滞在空中，不复方才暴戾，名为里香的特级咒灵阴沉着声音：“你要阻止我吗？”
“为了这个人，阻止我对吗？忧太。”
十五分钟的崩坏终于结束，周遭一片狼藉，水龙头还在不断飞溅水花，和也浑身湿透，没控制住他打了个激灵。
好像想装死啊，可是咒灵的盯视让浑身寒毛直竖。
“他……”乙骨忧太生硬的顿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不能伤害别人。”
“永远在一起。”
“就我和你。”
安静，只能听见水龙头喷洒的声响，里香盯着和也，萃毒的说。
“如果他敢伤害你……”
“咚！”
和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揭翻在地，人摔蒙了，脑袋直面水源，没一会t恤尽湿，贴在腰身上不断往下滴水。
无法自控，猛地打出一个喷嚏，心里暗道糟糕，在一人一咒灵的盯视下，他捂住头撑起身体装傻。
“怎么了啊这是。”
乙骨忧太满脸复杂，吞咽着唾沫，紧张的看了又看里香。
伸手关掉水龙头，屋子终于回归寂静。室内被大滩水渍充盈，案板上的水痕一路流淌，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响，一如和也不断高撞的心跳。
只见他露出迷茫的神情，仿佛看不见身前一副要捏爆他脑袋的里香般，指着乙骨忧太道：“你怎么回事，在厨房脱衣服？”
什么叫先发制人，这就是了。
乙骨忧太被问的懵了脸，“啊？”
“不对，你哪来那么多伤？”他疑惑的说，“有人欺负你？”
“我这个，我……”乙骨忧太慌忙将湿淋淋的衣服扣上。
“是手残吗？”
“诶？”
指着满室狼藉，少年困惑不解，“盘子都碎了。”
“……对、对不起。”明明有很多疑问，但乙骨忧太却选择先道歉。
像是某种习惯，他的姿态永远比旁人低，明明不是他的错，却总是最先道起歉。
“啊没什么。”和也捂住脸，将自己快要崩盘的表情藏在手心中，“好冷，没想到关个水衣服都湿了。”
“等会再收拾吧，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从卧室拿了衣服直接往浴室走。
忽然又停在浴室门前，少年回头朝傻愣着的乙骨忧太道：“明天我出去一趟，晚饭你不用等我。”
热气缭绕，浴室内，和也立在花洒下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他的表情十分纠结，又想哭又想笑，但男子汉轻易不落泪，就是……
说实话吧，他竟然觉得祈本里香有点可爱。
前两周目他和身为咒灵的祈本里香没怎么打过交道，而乙骨忧太发起疯都是在人间蒸发后。
别说，小家伙明明气得不行一边落泪一边放着狠话，但在乙骨忧太强硬又温柔的解释下，又慢慢收起了利爪。
很像虚张声势的小猫。
等和也磨蹭的洗完澡出来，外面已经收拾到尾声。
他拽走乙骨忧太手里的抹布，对身侧环绕的里香视若无睹，然后催促着他赶紧洗澡，以防感冒。
由于水龙头狂洒了十五分钟，整个客厅无一幸免，榻榻米被水浸湿，露出深深的痕迹，和也反复擦拭了几下，再端上污水倒掉。
从厨房出来后，他熟练的自家里放杂物的箱柜里摸出一根塑料胶管。
这些都是房东留下的。
盘腿坐下后，将胶管剪到合适的长度，缠上胶带固定前端，祈本里香似乎在预谋什么，飘来飘去连最爱的乙骨忧太都不管了，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不离。
和也假装看不见，徒手扯下不堪一击的水龙头，对着还算完好的残体套上塑料管，这样再次打开就不会洒得到处都是了。
做完这些他把两人的湿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启动后回房吹头发。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熟悉成了某种本能，若是乙骨忧太在必定心中生疑，可跟在和也身边的是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十岁……已经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
祖宗对于他们的吵闹毫不关心，听见有人进来尾巴翘了翘又慢慢躺了回去。
吹干头发后，和也一把抱起祖宗，坐在地板上点开app。
如智能客服所言，乙骨忧太的好感度状态显示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与刚刚解锁的五条悟形成鲜明对比。
后者好歹还-5，乙骨忧太直接动都不动，一个问号概括所有。
难啊。
想到这和也犯起了困，浑身乏累意识在下沉，有人走进来，将他拖上床盖好被子，又拎出另一套被褥，喊着里香，然后卧室灯光尽灭，黑暗中床榻上的身影蜷成一团，慢慢陷入了深眠。
和也做梦了。
梦见了一周目的乙骨忧太。
那时候他按照攻略方案，将欺负乙骨忧太的人全都揍跑，自以为好哥们般与乙骨忧太相处起来。
那是国三的夏季。
蝉鸣吱喳得要人老命，嚼着冰块二人并肩走在阳光环绕的树荫下，一起聊着琐碎的话题，时不时挤头通关游戏，还叫嚣要逃课去看新映的电影，喝下可乐，说着笑话。
追逐在大街小巷，像所有同龄人那样，拥有着明媚也普通的青春。
然而升入高中后乙骨忧太人间蒸发了。
和也找遍了小县城，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大概过了小半年，就在和也打算重置任务时，对方背着刀袋出现在家门前。
四目相对，和也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被人抱进了怀里。
垃圾袋落地，大概十多秒他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好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乙骨忧太脸上呈现的表情，只以为对方思念成疾，直到被囚禁在破屋室，挣扎反抗全如扑腾的幼鸟。
被人死死拿捏，折磨到神经脆弱后和也才终于想明白，这个游戏，没有兄弟。
翌日，和也在乙骨忧太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下走出家门。
关门前他端着温和的笑，说着晚上见。
活似套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随即啪嗒一声，房门隔绝了少年和他身后的咒灵。
忽略身体的不适，和也揣着手机满大街的找兼职，由于没有资金购买设备，他无法从事老本行挣外快。
反正资产已经负额，不介意再多一笔，于是他从app商场透支购买了张□□。
小县城阴雨绵绵，当他站在一家透满粉色气息的蛋糕店，递上身份证与身侧的真高中生一起面试时，场面十分之魔幻。
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姑娘，她捏着圆框眼镜上下打量他们，诡异的寂静后，终于说：“你们这发育……有够南辕北辙的。”
没错，和也就是那么倒霉。
好不容易找到个离学校不远，工薪按时结，且还能收小费的服务生兼职，没想到有个真高中生和他一起来应聘。
对方接近180的身高，衬得和也如同小学鸡。
救命。
和也脸上保持着微笑，仰头看着对方。
“你好，我叫三条祖宗。”
挺拔的少年微垂下眼睑，亚麻色的头发稍长，侧头时下颚线弧度成熟，一身普普通通的高中制服被他硬生生穿出了股性张力来。
他看着和也，目光了然，“你好，木之本桃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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