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霍远帮着许程搭了一个简单的茅草屋,刚开始只有几个孩子来,几个月间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孩子过来,许程站在前面眼中散发着光芒,身姿犹如松柏一般挺拔,他捧着书卷,与坐在最后面的霍远相视一笑。
在霍远的眼里,读书的许程就像是神明一样,闪闪发光,自信高贵,优雅迷人。
如果生在好人家,一定会更加耀眼吧,霍远缩在角落,眼角通红。
我的许程啊。
渐渐的一年过去了,霍远每天都会去米店里面抗米,傍晚时老板娘挺着大肚子把铜板递给霍远,还故意抚摸着霍远的手掌心,丢给霍远一个媚眼,霍远一阵恶寒,拿着钱赶紧走。
这天霍远幸运地发现自己在山上的陷阱抓住了一只山鸡,拎着鸡揣着铜板,霍远高高兴兴的往家走,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华贵,身姿挺拔,一看就非富即贵,此刻他站在许程的身前与他说着什么。
霍远有些吃味,许程看到霍远回来,赶忙跑到霍远身边,而霍远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公子哥,那公子哥缓缓转身,对着霍远一笑。
“这位就是吉鹏,我的笔友。”许程高兴的介绍着“这位是霍远。”
“久仰。”吉鹏向霍远伸出手,却半晌没有响应,讪讪的收回了手。“时候不早了,就不多打扰了,在下就先走了。”
吉鹏往外走,许程想送,霍远一把拉住了许程的臂膀。
“慢走不送。”
吉鹏对着霍远古怪的笑了笑,离开了。
“霍远,你怎么了?”
“他来干什么?”霍远面色有些难看。
“啊,吉鹏说他碰巧路过这里,听见读书声就有些好奇,没想到一问竟然是曾经的笔友,然后他”
“他说什么?”
“他问我想不想去城里,他替我出钱,叫我去更好的地方教书。”
“你同意了吗?”
许程笑着摇摇头。“怎么能丢下这群孩子不管呢?”
霍远顺着许程的目光看去,一群孩子怯怯的扒着门框往里面看,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先生!”一个小萝卜头第一个进来抱住了许程“先生别走!”
“先生别走!”十几个孩子跟着跑了进来抱住了许程,许程弯下腰回抱他们“嗯,先生不走。”
霍远看着许程脸上的笑容,跟着笑了起来。
夜晚,霍远还是觉得不安,那男的一脸狐狸样,一看就不是好人,皮肤白的和死人一样,一定是娇生惯养惯了,说什么让许程去城里估计一肚子坏水。
“在想什么?”
霍远回神,看着烛火跳跃着照亮许程的脸,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他拉车回来陪着许程一起写文章的时候。
霍远凑近许程,看着他眼神闪躲,脸颊却飞起了可疑的红晕。
慢慢的,嘴唇相贴。
等这一刻,真的太久了。
霍远靠在许程的肩膀上,许程伸手慢慢的抚摸着霍远的头顶。
霍远颤抖着肩膀,闷闷的出声“许程,你就不能主动吗?”
感受着许程抚摸着自己的耳朵,霍远抬头,许程眉眼好像一片温柔的,许程的吻好像蝴蝶一样落在自己的眉间,霍远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温柔。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好了。
“许程,我们可以”
“不可以,睡觉去。”
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几天,有时许程还会收到孩子们悄悄带来的鸡蛋和鲜花,看着许程满足的笑意,霍远也十分高兴。
许程有时也会跟着霍远去米店,几个伙计还以为许程是个姑娘,打趣霍远小媳妇来探班了,逗得许程满脸通红,霍远哈哈大笑,当然吉鹏也来过几次,但都被许程拒绝了。
可平静总会被打破。
那天霍远正常在米店工作,小萝卜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说许程出事了,霍远吓得丢下工作往回跑。
远远的听到许程的尖叫,霍远吓得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咬着牙跑得更快起来。
门口两个大汉拿着棍子想拦住霍远,可没想到霍远想不要命一样往里面跑,那两个汉子想追却被十几个孩子拦住,几个孩子扒在汉子的身上拖延住了时间。
等霍远进来时,突然感觉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直冲大脑,头痛欲裂,脑中一片嗡鸣,
“许程!!”
霍远冲过去,抓起吉鹏摔在地上狠狠踹了一脚,顿时吉鹏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霍远看着许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霍远不要看”
许程背对着霍远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抓着被子。
许程在哭,他在颤抖。
霍远抚摸着许程身上的青紫,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
对了,都是因为他。都是他的错,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霍远快停下!霍远!”
什么都听不不见了。
冲进来两个人把霍远从吉鹏身上打了下来,但霍远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依旧想要爬到吉鹏身上打他。
许程哭着去拉霍远的拳头,吉鹏被护在身后,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他指着霍远,无声的说。
废物。
霍远被打晕带走了,吉鹏说,想要回霍远可以啊。
“许程,陪我一晚上吧。”
许程跪在地上,脸上青紫一片,那是反抗时吉鹏打的。
“好。”
“还以为你多难搞呢,没想到啊,这么轻易就到手了,呵。”吉鹏盯着许程一脸勾了勾嘴角。
霍远想一滩烂泥一样被扔了出来,许程忍着疼痛将霍远背了回去,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路,许程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两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对不起,霍远,对不起”
出来时是正午,归来时已是傍晚。
将霍远放在床上,许程再也撑不住了,滑倒在地晕了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啊,霍远,为什么会这样啊。
许程在梦中留着眼泪,全身因为过度的蹂躏剧烈的痛着。
好想去死啊,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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