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可怜
微风从窗户外闯进来，霸道的想要叫醒床上的人儿，凉凉的触觉让秦舞从梦中醒来，许是梦太长，刚睁眼觉得好似还在梦中一般。
直到瞥见沙发上熟睡的身影才觉得这是现实世界，她努力撑起身子，小风听到动静瞬间弹起。
“刚刚上过药包扎好，你小心些，别扯到伤口。”
小风扶她坐起，打开桌上的保温盒给她倒了一碗清淡的粥。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垫垫。”
小风将粥放在一个移动桌子上移到她的床边，本想喂她的被秦舞拒绝了，她不习惯。
秦舞眼神搜索着，小风立刻反应过来跑到书桌旁拿来她的手机。
“我见你手机没电了，就拿去充电了。”
“嗯。”她是给齐晏报个平安，那天她走后，他一定很担心。
因为伤在后背，每次换药都要麻烦小风，一日三餐也是她送过来。其实小风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甚至希望秦舞不要出门，那些人嘴巴太坏，出门一趟能被气死。
那些人知道她和五爷的关系不敢把她怎样，但是冷嘲热讽也是少不了的，她嘴笨每次都说不过别人，只能自己生闷气。
这不，去打个饭又和别人吵了一架，她见小风捧着饭盒发呆，便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怎么？和隋逸吵架了？”
“不是他。”
“哦，那便是外面那些人了。”
小风将饭盒一放便生气起来：“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过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以讹传讹，有些明明知道也在故意造谣，他们就是见不得你好，不，应该说他们就是内心龌龊的坏蛋，流氓！”
秦舞笑意盈盈吃着饭菜，仿佛她不是事件的主人公。
“果然，和隋逸在一起久了，性子也变了。”
以前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这是隋逸给了她底气。
“和五爷有什么关系？”
“被宠爱的人总是肆无忌惮的，不被在意的人所有的情绪只能自己消化，再闹也是徒劳，没人在意的，徒增笑话。”
就像小风都敢和隋逸冷战了，因为她潜意识里就知道无论她怎么闹最后隋逸都会哄回她。
秦舞这话惹得小风伤心起来，原以为四爷是个好人，可是这件事他真的太过分了！不求情就算了，居然还
“你会记恨四爷吗？”
她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不会，他没做错什么。”
“可是他至少该做些什么啊！”
“好了，别说了。”
至少她是修养了几天总部才派人来，这就够了。
养伤这半个月，秦舞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阳台上发呆，一呆就是一天，有时晚上也不睡觉，小风想她再怎么想得开，心里还是会难受的。
这段时日，小风没理隋逸，他每次只敢在远处或者监控中看几眼，偶尔说多几句还要被埋怨，心中实在憋屈，这都什么事啊！怎么他倒成了坏人？
气不过的他便给老四发了张照片，正是那天在墨白处拍的，照片中的秦舞脸色惨白眉头紧皱，身上的白衬衣早被染成了血衣，他就是要让老四看看，不信他不难受。
——
秦舞没想到，寻熠会来看她，两人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谁也没说话。寻熠从口袋中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她手中。
“人生在世，唯有缘分天定，你求不来。”
秦舞垂眸把玩着棒棒糖，轻声问道：“老大，当年你为什么要给我糖，不给我，我就不会喜欢，就不会依赖。”
“一切取决于你的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明白的。我还是那句话，当年的承诺永远有效。”
寻熠揉揉她的发陪她坐一会儿便走了，她是他带回来的，对她，总是带着情分的。
陈书林在楼下看到老大走远才敢从树后出来直径上楼去，这些天他没少在楼下徘徊，他没想到秦舞对四爷是真的动了真情，她这样的性子，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若是当初知道她是来真的，或许他就会劝她了，她与四爷终究不同的。
陈书林还没进门就嚷嚷开了：“一直都是你去我那，我还是第一次来你这，不请自来不要介意。”
他将一些补品放在她桌上，在她身边踱来踱去不住地点头：“果然是年轻人，抗打！”
秦舞哼笑：“你特意过来夸我的？”
“对啊。”
“那你可以走了。”
“知道你嫌弃我，我也没打算久留。”陈书林磨磨蹭蹭地就是不抬脚，想劝慰几句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支支吾吾的愣是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还是心理医生呢，丢人！此时房门敲响，隋逸拿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秦舞扶额无奈道：“我这里变成景点了是吧？”
隋逸刚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赶紧解释道因为小风有事他是代替她过来送饭菜的。
“你还是先吃饭吧，我走了。”陈书林匆匆告辞，算了，她这性子也轮不到他多嘴。
隋逸将饭盒里的菜拿出来，全是硬菜，受伤后墨白不让她碰荤腥，小风为了她的身体更是把墨白的话当圣旨，这些天吃得她毫无食欲人都瘦了，没想到隋逸这么有眼力见。
“吃人嘴短，先说条件。”
隋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道：“你和小风说说呗，别和我闹别扭了，我是无辜的，她最听你的话了。”
原来是这事，秦舞便放心夹起饭菜吃了。
隋逸坐在一旁叹气：“我知道你可怜，但感情这种东西确实不能勉强，还有四哥他性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摸得透的。”
“你说我可怜？”秦舞的手紧握着筷子，眼底是淡淡的愤怒。
“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是吗？所以你们一个个排着队的来同情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隋逸有些慌乱地摆手。
“够了，你走吧。”
逐客令已下，隋逸只好离开，走到门口时，秦舞开口了：“三天后我就走。”
“你还要回四哥那？”
“与你无关。”
——
秦舞没回齐晏家而是来了别墅，只是别墅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她在山腰的凉亭里坐着，手里拿着刚在路边摘的一朵野花。
杂草丛生唯有这朵野花开得灿烂，可是再绝处逢生又如何，她轻轻一摘它的一生就结束了。
一辆跑车在夜幕中沿着蜿蜒的山路飞驰，经过凉亭后又退了回来，车上下来一人，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赵彬大摇大摆来到秦舞身边坐下：“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是女鬼呢，你不睡觉坐这里干嘛？”
“赏月。”
赵彬哼笑，这糊弄鬼呢。
“我也算半个熠门人吧，老四的事我怎会不知道，你这是刚回来吧。”
她侧身靠在柱子上手指转着花杆：“那你应该很开心吧。”
赵彬叹了口气，脚尖踢着草：“人啊，总是要有比较的，我是不喜欢你缠着老四，但是我更讨厌路婉儿，所以这么一比你就顺眼多了。”
“你认识路婉儿？”
“废话，我和老四是什么关系啊！老四这人哪都好，就是在路婉儿的事上总是糊涂，不说她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和以前一样，做该做的事。”
“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嗯。”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喜怒哀乐。
赵彬第一次发现，原来平静是这么可怕的情绪，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即使是万斤巨石掉落也激不起一丝回响，他愈发看不懂她了。
赵彬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抑，掏出支票簿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下一个地址，撕下来塞到她手里。
“这是路婉儿的家，老四应该在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想让她有些事做，不要一直坐在这里，他嫌碍眼。
赵彬走后，秦舞将纸小心翼翼放好。
——
路家大宅
路婉儿恋恋不舍拉着许岸的衣袖，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抽时间来看她，感觉又回到了当年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四哥，这么晚了，留下来过夜吧。”这句话的含义他懂的。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晚上凉，你早些睡。”
“四哥”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身体最重要，回去吧。”
目送她回去许岸才离开。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能接受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他可以对她好，但不会有更进一步了。
深夜，秦舞独自开着车，一只手撑着头抵在窗边，车子经过一个个隧道，隧道内黄色的灯光一道道划过她的脸庞，窗外的风扬起她的发拂过她平静的眼眸。
她没有目的地，只想远远地逃离这个地方，这些天，她都在跟踪许岸，看他一下班就往路家跑，看他为她拢发为她披外衣，看他小心翼翼的温柔，看他发自内心的笑一幕幕不断刺激着她。
车子在道路上狂奔，直到没油了开不动了才停下，那一刻，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可怕的念头。
——
夜晚，许岸整个人陷在巨大的沙发里，手里的烟早已燃尽，房间灯没开，只有月光投进的一方光亮。
这些天他总能梦见秦舞，幽怨的眼神，带血的后背，让他喘不上气。走出阳台习惯性的看了眼秋千，那里空荡荡的，她，还会回来吗？
“唔！”
许岸突然觉得心脏刺痛了一下，整个人跪了下来，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么痛！他捂着心脏强撑身体回房，刚拿起手机，那刺痛一下退去，仿佛刚才的痛是一种幻觉，他摸了摸额间的冷汗，是真的。
第二天，家庭医生做了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大约是累了，只嘱咐了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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