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校场惊变
一早，吴大佛便在午门等候，碰到了李鸿章和孙毓汶，吴大佛向他们拱手行礼，两人均视若无睹，吴大佛有点尴尬，对王全说：“张之洞大人好像没来。”
王全说：“吴先生是去挑李大人的毛病的，张大人估计不会来。”
吴大佛这才明了，张之洞这是给李鸿章面子呢。
一想到昨日知道的玲珑的身份，以及太后的安排，还有今日张之洞的回避，吴大佛突然感觉自己的政治智商实在是太低了，若不是有“天使”的光环庇佑，怕是活不过第2章。
可是那又如何呢？反正自己也不是来争权夺利的，眼前这几个人，两个卖国贼、一个短命而无权的皇帝、一个大清王朝的掘墓人，都想保住大清，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地位。在这世界风云变幻的舞台上，能否做到，就看他们各自的表演了，自己只不过告诉他们大概的剧本是什么，可不代表自己想上去当演员。
不一时，皇帝的车驾出来了，马队先行，旌旗猎猎，各级官员跪拜道旁，光绪的车停在吴大佛旁边，寇连材说：“吴参谋，皇上宣你上车。”
吴大佛拱手说：“谢皇上。”
光绪问：“现代的练兵之法，吴参谋知道吗？”
吴大佛说：“其实男人嘛，都喜欢刀枪棍棒，所以我也了解一些，虽然没有当过兵，但看过一些文章，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
接着，吴大佛便将现代的基本军事制度告诉了光绪。
“政委，权力这么大，不怕团长造反吗？”
“我只能说解放军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他们造反会受到全国百姓的责难，这是图什么呢？”
“皇上，到地方了。”
“奴才丰字营管带赵胡同，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大佛赶紧起身让路，让光绪先下去。
宾主寒暄了几下，一行人便坐在一个观礼台上，由丰字营进行操练。
只见五百名士兵组成一个方阵，在教官的口令下左转右转，前进匍匐，还用木枪做出射击和格斗的样子。
操练完毕之后，光绪问：“吴参谋，此营操练如何？”
吴大佛有点恍惚：“啊？这就完了？”
李鸿章说：“吴参谋还想看些什么？操练就是这样的啊？”
“他们练这个练了多久啊？”
“半年。”
吴大佛说：“啊？这个基本的需要练半年？我读大学的时候，军训七天就能学会一半。”
李鸿章说：“那就请吴参谋指教了。”
吴大佛站起来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个土包说：“那里距离这里有多远啊？”
赵胡同说：“大约四里。”
“正好，来回八里。现代的军队要全副武装跑八里，时间嘛，最多半个小时，以最后一个人回来为准。有人有表吗？就测测你们要跑多久吧。”
孙毓汶掏出自己的怀表。
吴大佛说：“还请寇公公找五百根布条或者五百根木棍站在那个小山包那里，来的人都发一根，避免有些人跑到一半就折返回来。”
“赵管带，请整队吧。”
赵管带跑到队伍前，对教官说了几句，教官便喊口令整队。
“李大人，赵管带自己不会喊口令吗？”
李鸿章仿佛没有听到，吴大佛说：“皇上，请下令全营都要跑，从管带到小兵。不准骑马。”
光绪点头示意旁边的小太监宣旨。
待到寇连材那里发出信号已经准备好，一声令下，丰字营便列队跑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教官还组织官兵们排队跑，但跑了没一百米便要停下来重新组队，一连停了三次之后，赵管带便不要求排队跑了，于是大家一窝蜂地往前跑。
光绪：“吴参谋，朝廷得到消息，日本在朝鲜已经增兵数千，正对朝鲜国王施压。”
“大清在朝鲜有多少人？”
“一千多人吧。”
“谁是主官？”
“袁世凯。”
“袁世凯是个有能耐的人，可以用。”
“后世的史书上有他吗？”
“是的。他是一把好刀。”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第一批士兵便回来了，然后陆陆续续有官兵回来，直到五十分钟后，赵管带才在几个人的搀扶下回到起点。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吴大佛对气喘吁吁的赵管带说：“赵管带，现在因为你们跑得太慢，敌人已经占领了对面一里外那个山包，你们必须立即进攻拿下，对方有三百人，你组织一下进攻吧。”
赵管带喘着气点点头，招手便把教官叫了过来。
“诶诶诶，这几个教官是丰字营的人吗？”
“他们是本地的。”
“教官是不上战场的，得由赵管带自己指挥才是啊，要不然不如让教官当管带。”
李鸿章便下令教官全部出列，由丰字营自己组织进攻。
又磨磨蹭蹭了半个小时，丰字营才勉强整好队伍，然后赵胡同便带着五百人跑向山包，跑到半路，整个队伍就全部乱了，待他们跑上山包，已经不知道谁是谁了。然后大家都站在山包上欢呼。
光绪见大家高兴，也欣慰地点点头。
吴大佛问：“李大人，如果山包上真有三百名敌人，每人手上都有一把步枪，您猜丰字营还能活下来几个？”
“怕是只能活下来一半，其余的人趴在地上不敢动，等晚上再跑回来。”孙毓汶气愤地说。
光绪的脸色一下就阴下来了。
吴大佛对光绪说：“皇上，赵管带还算好的，能带着士兵往前跑。我估计那些临阵逃跑的军官都是站在士兵们后面，见势不妙便骑上马一路飞奔。”
光绪阴沉着脸，说：“还看什么看，回宫吧。”
李鸿章走上前来说：“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
“将士们第一次在皇上面前操练，虽然令吴参谋失望了，但还是希望皇上能检阅将士，鼓舞士气。”
“朕也很失望，朕对大清，对战争很忧心。”
“皇上，目下大战在即，部队一时之间也无法彻底提高战斗力，能检阅一下将士，提高士气，有助于大清对抗日本。”吴大佛在一旁也拱手说道。
“那，好吧。”
正在三营官兵整队的时候，吴大佛对李鸿章说：“李大人，军队的强大并非一朝一夕，还是希望李大人能任用懂得练兵之法的人，尽快练出一支能战的精兵，人数不在多，能在各地奔走驰援就行。其他的军队还是以防守，拖延时间为上。”
“多谢指教。”
光绪穿着龙袍，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由马夫牵着在阵前检阅，李鸿章、孙毓汶和吴大佛都跟在后面。
突然传来一声鞭炮一样的声响，光绪从马上倒了下去，寇连材尖叫道：“有刺客！护驾！护驾！”
一群侍卫立即围了上去，只见光绪双目紧闭，右胸上一处弹孔正在往外汩汩地流血。
此时，不知是谁喊道：“满清皇帝死啦！满清皇帝死啦！”
营兵们顿时骚乱起来，还有不少人围过来想看热闹。
李鸿章喊道：“快走，快走，送皇上上车。”一群人便以光绪为中心，团团围着他往车驾的方向走。
吴大佛见血止不住，立即脱下衣服捂住光绪的伤口。
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孙毓汶说：“李大人，大战在即，切不可让外人知道皇上遇刺。”
“这里一千多人，难道还能都杀了吗？”
寇连材说：“李大人，皇上只要露面，便可破了谣言。”
吴大佛说：“我来冒充一下，脱了皇上的龙袍。”
李鸿章见状，对寇连材说：“寇公公，只有如此了。”
于是寇连材立即将光绪的龙袍脱了下来，给吴大佛穿上，吴大佛拿过皇帝的笠帽戴着，左手捂着右胸被血浸湿的地方，假意扶着寇连材往停车处走去。李鸿章和孙毓汶则带着光绪上了后车。
就在吴大佛等车的时候，又传来一声枪响，吴大佛身边的一个侍卫胸口中弹倒了下去。吴大佛上车之后大喊：“快走！快走！”
御车立即起步，紧接着又传来几声枪响，子弹打中了车夫，车夫当即摔下车去，一个侍卫见状立马飞身上车，抓住缰绳继续驾车，不一会儿便跑开了。
车队一路飞驰颠簸，吴大佛回过神来，对车外说：“来人啊。”
一个侍卫骑马靠近：“皇上有何吩咐？”
“后车的孙毓汶尚书中枪了，需要去医院，告诉李鸿章大人，要找西医取出子弹，要快。”
“嗻。”
“寇公公，车上还有备用的龙袍吗？”
“还有一身。”
“给我换上。等下我们在午门下车，你扶着我，要让别人看到我是自己走回宫的。”
“奴才明白。”
不久，车队接近北京城，只见后车脱离了车队，往西城去了。前车在午门前停车，寇连材先下车，四下看了看，见有不少人在附近，便喊道：“恭迎皇上回宫。”
附近的人一听都跪下来山呼万岁。吴大佛这才下车，然后在寇连材的搀扶下低着头步入宫门。
那些跪在附近的人则悄咪咪地抬头看，只看见一个身着黄袍的人走过。
寇连材带着吴大佛来到了午门内，招来御辇，一路将吴大佛送入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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