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石头汤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因为今日所招聘的十名文书，五十四人的武侯队伍，还有想应聘勤务的六十八人，都在院子里吃饭，忙得小柔前后跑。吴大佛叫住小柔说：“那些想当勤务的人，小柔你要会指挥他们，不能总是自己跑。看他们哪些人勤快又听话懂事，你就留心一点，我们优先聘用。”
话一出口，便有一大群人围拢在小柔身边来，争相帮她干活。
晚饭后，吴大佛召集武侯们训话：“各位，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建始民府的见习武侯了。虽然你们都是建始县的佼佼者，但有些规矩还是得说清楚。第一，你们是建始民府的武侯，是为建始百姓做事的人。而建始民府是用百姓交的税组织起来的。所以，不要欺负给你们发薪俸的人，也就是不能欺负百姓。第二，武侯的作用是维护秩序，打击犯罪，抓捕罪犯，保护百姓，维护民府权威；第三，你们的上级是闻二多，他是建始民府安保处的处长。你们中间有些人是以前的衙役，有些人是以前的绿营兵丁，有些人是街上的闲散人员，还有些人是农民出身，不管你们的原来身份如何，你们从此以后要牢记自己的武侯身份，不要做与身份不符的事情。第四，这是派到安保处的两名文书，他们会负责户籍和文字方面的事情，并且会将更多的武侯的规矩教给你们，还要教你们识字，你们要尊敬他们，向他们学习文化，以后成为优秀的武侯。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声音这么小，怎么当武侯？刚才的饭白吃了吗？”
“记住了！！！”
“很好，很有精神。既然是武侯，就要拿出武侯的气势来。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然后吴大佛安排了两个文书给吕方，六个文书给了杨峰。告诉他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要凭着自己对建始百姓负责的态度，建立起民政、经济、裁判三方面的体系，要敢于打破原来以为皇帝服务为中心的想法，要以一切为百姓服务的想法来办事。自己则要带着李尚文和徐虎去各个村庄，组织发动农民支持中华社和建始民府，大概一个多月之后会回来，到时候再来检查他们的工作情况。
佟连关根据吴大佛的计划，也进行了安排，自己带着大部分人马跟着他，只留伤未痊愈的徐侍卫和其他几个人则留在县衙看着。
吴大佛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了，带着人走了一天，李尚文揉着脚底板说：“老吴啊，怎么走这么远啊？挑个近一点的不就行了？”
“跑得远，吕方他们才不会什么事都来找我，才会自己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徐虎说：“大哥什么都管着，他们不是更服从吗？”
“我要的可不是服从，要的是他们自己动脑筋，从百姓出发去想问题。在建设新世界的路上会出现什么问题是不可预料的，我提出来的方案未必会符合现实需求，如果我什么都管就失去了试错的机会，而且将来中华社也需要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不能什么都指望我。”
他们来到了建始县最偏远的一个村，这是一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此时炊烟尚未飘起，吴大佛三人来到村中，侍卫们则在村外呆着。吴大佛感到这个村庄有点冷淡，虽没看见村民，却能感到四处都有目光射向他们。
李尚文说：“好像村民们对我们很是戒备。”
“嗯。不管他，我有办法。徐虎，去找些柴火，尚文，我们垒个灶吧。”
“咦？我们这不是有干粮吗？生火也没锅啊。”
“去就是。”
徐虎狐疑地走开了，李尚文找了几块大石头来垒灶，吴大佛则在村中央的空地上四处寻找，找了几块黑乎乎的鹅卵石。
这时，一个小姑娘过来了，问：“你们是谁啊？”
吴大佛说：“我们是外面来的人，现在准备煮一锅石头汤喝。”
“煮什么？石头汤？”小女孩好奇心更重了。
“是的啊，你看，这几块石头又黑又圆，只要洗一洗，就能煮出美味可口的石头汤了。”吴大佛将石头拿给小女孩看。
“石头怎么能煮汤呢？”小女孩更奇怪了。
吴大佛不管她，捡了几块石头之后便去溪水旁洗，小女孩跟过来，问：“怎么用石头煮汤啊？我能喝一口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还需要一口锅，有锅就好煮了。越大的锅越好。”
“我家有口锅，我去拿来。”小女孩说着便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抬着一口锅来了。
吴大佛和小女孩一起洗干净锅，然后把石头也洗干净放在锅里，装了满满一锅水。吴大佛招呼那个小伙子说：“来，帮把手，帮我抬到灶那里去吧。”
小伙子便和吴大佛一起把一锅水和里面的几块石头抬到李尚文那里去。架好锅之后，徐虎将柴火塞进灶里，然后用火折子点燃枯草生起了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个人围坐在灶边，李尚文不停地添柴，把火烧地旺旺地。火光映照在小女孩的脸上，显露出期待的神色。
吴大佛说：“哎呀，没有碗，这石头汤可要趁热喝才行。”
小伙子说：“我家有碗，你们等着，我去拿。”说完便跑开了。
待他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三个村民，手里都拿着几个碗。这时，水已经开了，吴大佛接过碗，舀了一点锅里的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尝了尝。小女孩问：“味道怎么样？好喝吗？”
吴大佛咂咂舌头说：“味道还没出来，如果能放一点盐就好了，味道会更快煮出来的。”
小女孩“哦”了一声，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一个村民，那个村民站起来说：“我家里有盐，我去拿。”
吴大佛说：“如果是传统风味的石头汤的话，有一点辣椒会更有滋味。”
一个村民说：“我家里有辣椒，我去拿。”
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看着，听着，都很好奇怎么用石头煮出汤来，几个农妇更是凑近来学习。
村民们拿来了一罐盐和一箩辣椒，吴大佛估摸着量，将材料放进去，说：“今天的石头不错，如果能放些萝卜或者菜叶，味道会更好。”
一个农妇说：“我家里有几根萝卜，我去拿。”
另一个农妇说：“我今天晒了些菜叶，我拿一些来。”
她们拿了萝卜和菜叶来，更多的村民围了过来。吴大佛拿刀把萝卜和菜叶切成小块扔了进去，边切边说：“如果是在大城市喝石头汤的话，那些富人会放一些鸡蛋啊，或者土豆、番薯之类的东西，这锅汤这么好，没有放的话就可惜了。”
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说：“我家里有鸡蛋，对了，刘姨，你不是还有几个番薯没吃吗？”
刘姨说：“那我去拿一下，你们可不能先喝啊。”
“放心吧，我们等你。”
过了一会儿，穿长袍的人拿来了三个鸡蛋，吴大佛把鸡蛋打在碗里，快速搅动打稀，然后倒在锅里，用筷子轻轻划开。
刘姨拿来了番薯，吴大佛将番薯切成小块，也扔到了锅里。吴大佛抬头看着周围的人，说：“大家都想喝汤，可是都站着喝不太好吧。要不然搬几张桌子和凳子来，大家一起坐着喝？”
于是便有一些村民回家里搬了桌椅板凳过来。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了，徐虎把柴火烧地旺旺地，锅里的汤也已经烧开，香味溢了出来，吴大佛从村民家借了个大勺，舀了一点尝了尝味道，说：“石头汤马上就要好了，大家准备喝汤喽。”
李尚文已经摸透了吴大佛的套路了，在旁边附和说：“光是喝汤可真是无聊啊，如果有些什么玉米面，或者稻米就好了。”
穿长袍的人看着村里唯一的一个胖女人说：“张婶，你也尝尝这个汤吧？”
张婶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那我去拿点玉米面来。”
玉米面来了，加到锅里之后，汤更浓稠了。吴大佛看汤差不多了，便开始分汤，每位村民都分到了一碗滚烫的浓汤，大家端着汤围坐在桌边，有说有笑地，四周的火把照亮了空地。
吴大佛说：“这么美味的汤，我在皇宫里也没喝到过，我们大家今天真是有口福啊。”
穿长袍的人问：“你从哪来啊？去过皇宫的人怎么回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里来？”
吴大佛说：“我啊，在皇宫里住过一段时间，看过了很多的不好的东西，我想建立一个没有人压迫人的世界，所以就跑到这里来了。”
众人纷纷议论，穿长袍的人问：“什么样的世界没有人压迫人呢？”
吴大佛说：“你们觉得呢？要怎么做，才不会有人高人一等，满人不会欺负汉人，男人不会欺负女人，富人不会欺负穷人，当官的不会欺负老百姓，当兵的也不会去抢劫种田的。”
一个村夫说：“我们只知道种田，怎么懂这些？”
“是啊，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是，别问我们了。”
吴大佛问那个穿长袍的人，说：“你说呢？”
“大清皇帝治下，何来压迫？”
【作者题外话】：本章改编自儿童读物《石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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