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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候鸟


“嚯,”严睿不可思议道:“他真这么说?”

        “这还能有假?”聂言郁闷地喝了一口汤。

        严睿想起当年事,愤愤不平:“我之前和一个女明星拍广告,她可友好了,人前严哥严哥地叫,后来我朋友和我说,她背地里骂我肥猪,不配和她拍广告。”

        聂言一拍桌子:“怎么不配了,人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吗?我看她是被粉丝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叫什么?我帮你去怼她。”

        “算了吧,”严睿摇了摇手:“不骂女的,她吐槽对象恰好和我朋友交情不错,我朋友就告诉我了。”

        严睿说:“不应该啊,咱聂妹妹人美钱多绯闻少,怎么会有人嫌弃呢?”

        聂言:“眼睛长头顶上了吧,仙女下凡他可能都看不上。”

        老大哥曹应说:“别理这人。”

        “就是,惯的他,”严睿换了个话题:“过几天是圣诞节诶,放不放假。”

        曹应一本正经:“中国人不过洋节。”

        严睿说:“管他什么节,能放假就行了。”

        经理说:“假肯定不放,但看在你们刚打完比赛,可以让你们出去吃个饭。”

        “好啊好啊,”严睿说:“去mistiness吧,它们最近在搞圣诞主题。”

        mistiness是盛海一家很出名的西餐厅,情侣约会的圣地。

        曹应:“圣诞节,西餐厅,客人应该都是情侣吧,我们一堆人去太奇怪了。”

        选手与选手之间的薪酬有所区别,曹应属于薪酬较少的一类,而聂言是明星选手的代表。

        大家知道曹应这是托词,他最近在盛海买了栋别墅,手头紧,mistiness的消费不低,他26了,职业生涯眼瞅着走到尽头,能省则省,大家可以理解。

        聂言下楼,听见他们的谈话,想到那件小香风,说:“去,我请客,我们去mistiness让情侣看看伙伴之间怎么过圣诞节,谁不去我和谁急,经理你也来,教练一起。”

        第二次来到双交大楼,王书堵车没到,会客室弥漫着安静。

        聂言和许行越不熟,聂言懒得敷衍聊天,掏出手机玩了把手游。

        会客室里只有电视里播放着户外综艺,mc们欢腾的笑声和害怕的吼叫声接踵而至。

        两个人谁都没搭理谁,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手,把聂言往左推,将许行越往右扯。明明处在小小一间会客室内,却好像相隔千里。电影拍摄结束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二把打到一半,严睿的语音通话拨过来。

        聂言“啧”了一声,打开微信:“你可真会挑时候。”

        严睿吐字模糊,一听就是在吃饭,他说:“确定明天下午去mistiness了哦,我预定位置了,不然明天去的时候可能没位置坐了,你是不知道,好多情侣抢着订座,现在双人位已经售空了。”

        “哦,”聂言把聊天界面最小化,又开了一局:“定啊。”

        “好吧好吧,”严睿说:“那我定了。”

        打了两把,聂言兴致缺缺,抬头时,许行越的视线看向电视,如此无聊的广告被他一直看着,竟然让人起了一种念头——这广告很好看。

        感受到她的目光,许行越慢悠悠侧头,眸光清且冷:“有事?”

        聂言说:“没有。”

        就是好奇有人能津津有味地看广告。但这话不好听,说得人家像个奇葩异类一样,所以她没说。

        许行越极小幅度地扯了唇角:“聂小姐,你知不知道欲盖弥彰四个字怎么写?”

        冷凝如冰的空气仿佛被这不大的音量哐当敲出了一个口子,聂言表情差点裂开,上次见面、连同这次见面的不愉悦被她从这个口子宣泄于口——

        “你是不是明星当久了,优越感过剩?”

        “啊,”许行越不紧不慢道:“对啊。”

        聂言:“……”

        和黑子互怼时,聂言走了他们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路被人封死了,那人还在封条处哐哐哐加固了一番。

        她愣了一会,嘲讽:“那你挺厉害的。”

        许行越毫无负担地收下了聂言的“夸赞”:“确实。”

        我知道我很厉害但你非要夸我一顿我就收下了。

        聂言:“……?”

        让她不由地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是不是这位大明星的粉丝,很早之前就对他情根深种,心怀不轨,费尽千辛万苦和王书搭上了线,有机会和他一起拍电影。

        一次两次就算了,以后他们日日夜夜在一起拍戏,她可忍不了这人的臭屁性格。

        王书甫一进门,看见垂头的聂言,忆起上次不愉悦的经历,猜到是他不省心的弟弟做的破事,她瞪了许行越一眼,对聂言感到抱歉,刚想柔声安慰,还没开口,面前的女孩蹭地站了起来。

        聂言保持沉默是在压抑怒火,谁曾想,越压越气,她火气上来了,不管af战队的投资人还是面前这个所谓的大明星,她都敢怼,就像一只炸毛的白猫,亮出了尖利的爪子。

        她刷地拉上了外套拉链,和王书告别,一双咖茶色的眼珠子却是一错不错地看着许行越,挑衅似的:“王导,谢谢你,我认为我和许影帝不适合在一起拍戏。”

        “许影帝”这三个字,她故意咬得很重。

        聂言嘭地一声把门关了,走了几步,听见王书质问他:“你这几天怎么回事?什么毛病啊?”

        许行越:“有吗?”

        王书:“那你和聂言怎么回事。”

        “可能因为,”许行越笑道:“我是事儿精?”

        王书:“……”

        神他妈事儿精,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想和她演戏,或许是不合眼缘,看不上她这个不会打扮、直来直去的圈外人,又或许心里有了另一个指定对象,但碍于他姐不同意,今天把她赶走后他就有机会和指定对象“共续前缘”了。

        聂言冷笑。

        聂言这个月的直播时长还没补完,经理让她补完时长再走,两日就能完成的任务,聂言硬生生拖到了圣诞节,战队集体丧失记忆般,没有一个人催她。

        昨晚直播打排位,聂言心里有气,加上几日没打,她直接打high了,下机已经是半夜,严睿给她搁置在一旁的饭菜早凉了。

        不清楚是饿过头失去知觉还是中午吃太饱不饿,聂言没有吃饭的欲望,回了房间。

        翌日起来,胃里传来了不明显的、一丝一缕的钝痛感,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痛,她没在意。

        市中心离基地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时针刚指到五点半,一群人乌泱泱地乘了两辆车开到市中心的mistiness。

        mistiness里充满了圣诞节的氛围,静静流淌的钢琴曲变成了经典的《wewishyouamerrychristmas》,圣诞树周围围上了五光十色的彩灯,圣诞老人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每桌客人分发糖果,道谢声和正常偏小音量的谈话每时每刻都在响起,热闹却不喧嚣。

        一行人像是中了紧箍咒一般老老实实找了一条长桌坐下,不似平时说话那般吵嚷。

        严睿压低嗓门:“我都不敢讲话,怕人家觉得我土老帽。”

        聂言感到好笑,点了菜后去前台买单。

        严睿喝了一口冰雪碧,感叹:“爽,冬天就该喝冰的。”

        曹应:“少喝点冰酒。”

        严睿:“哇,曹哥,你不也在喝冰的吗?大家都在喝啊。”

        曹应:“我这是冰果汁,不是冰酒。”

        一向正经的老大哥说了个冷笑话,画风诡谲,大家哄笑起来。

        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以后咱战队的聚餐地点就选在这好了。”

        曹应举到一半、盛着冰果汁的手突然顿住了。

        严睿疯狂朝那个人使眼色。

        经理笑呵呵地说:“以后再说。”

        聂言反而是最后一个理解餐桌氛围变化的人,集体失忆,平静如常的幕布被一句无心之言撕下来。

        这段日子,聂言依旧半夜睡,早上十点起床,开心了就开一小会直播,不开心就拉着严睿打排位,和以前完全没区别。

        但其实是有的。

        “以后的咱战队”和她毫无瓜葛了。

        聂言的反射弧很长,宣布退役那日没多伤感,现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不再是af战队在役人员了。

        她忽而觉得有点胃痛,和桌上她的继任中单高斯,皮肤年轻得能掐出水、昼夜颠倒如何造作身体都倍棒的十九岁小伙子形成鲜明对比。继位中单在实力上比不过巅峰期的她,却和现下的她相差无几,而且人家年轻、有大赛经验,进步空间呈上升曲线。

        她体能和反应速度肉眼可见地在下降,练旧了手腕会泛着细密的疼痛。

        聂言喝了一口冰饮,冰能让她镇定下来:“吃啊,看着我做什么。”

        严睿:“你好看,吃吃吃。”

        遮掩被戳破,大家心照不宣。

        既然如此,曹应把关心宣之于口:“以后打算做什么?”

        聂言理不直气壮地胡扯:“我考虑拍电影啊,王书导演找我拍呢。”

        考虑,不是一定会拍。

        “哇,王书导演,我看过她拍的《木兰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我也想拍电影!”

        曹应放下心,道:“拍电影不错,钱不少,你和许行越的矛盾处理好了?”

        聂言撇了撇嘴,不仅没处理好,矛盾还激化了,大概率不拍了。

        不过电影的主旨和核心肯定不会因为女主角人选的改变而改变。

        她说:“小事。”

        大家自然举双手双脚支持她。

        紧张感散去以后,掩不住的胃痛一阵一阵泛起,仿佛有东西在翻江倒海,她顷刻白了一张脸。

        桌上气氛正浓,聂言不想扫兴,匆匆和众人告别:“王导找我,我先走了。”

        “车钥匙给你。”

        聂言没拿:“我开一辆走,还剩一辆,严睿你坐车顶,教练和经理在后备箱挤一挤?”

        她叫了个网约车。

        聂言刚走到门口,玻璃杯砸落和女声惊呼突兀地在mistiness中响起,她下意识循着惊呼望去。

        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许行越。

        他对面坐了个女伴,女伴面前还多了一杯饮品,他的眸光只和她很短暂地相擦了一下,几近于无。

        明明是他打碎了杯子,但女伴的反应更大,他礼貌地朝服务员和女伴展了歉意的笑,给了一笔小费以示感谢,整个流程行云流水,甚至是赏心悦目。

        聂言心想:还挺会装。

        聂言没看后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mist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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