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冰释
整部电影的拍摄进程已达尾声,中午吃饭时,聂言给许行越发消息。
聂言:[吃饭没?]
许行越秒回:[没有。]
聂言:[这么忙吗?我给你做了送去?]
许行越:[不用做了。]
聂言:[?]
聂言:[我做饭这么难吃吗?]
聂言:[我还是很有天赋的好吧,你生病那段时间是我第一次下厨,味道还行啊。]
许行越:[不难吃,做饭麻烦。]
许行越那边沉默了一会,问她:[你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做饭吗?]
聂言:[对啊。]
许行越的眸光落在聂言的回复上。
聂言以往提过几句父亲的事,说给父亲做饭送去,还要贴卡通贴纸。而现在又说是第一次做饭,前后的说法矛盾。
是过了太久忘记这码事了吗?可她前几天给自己送饭时,明明还贴了卡通贴纸。
忘了中学时期的大部分人可以理解,忘了不上心的人也可以理解,但她怎么会忘记父亲的事?
要么是她在说谎,要么是她忘记了。
许行越立马否认了第一个选项,他主观不希望,客观上不认为这么一件事值得撒谎。
如果是忘记了,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还有其他的可能吗,他想。
他问聂言为什么在保温壶上贴卡通贴纸,她说是父亲告诉她的。
贴纸这事又记得清楚了。
许行越问了几句,比如父亲告诉她的是什么,聂言答得和他记忆里的相差无几。
许行越心想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么,时间跨度将近二十年,或许她不可能记得每一件事。
许行越没再问下去,触及到聂言伤痛的往事,应该适可而止,他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你在剧组吗?]
聂言:[在。]
许行越:[等我。]
聂言还挺想见他,不过一来一回太折腾人了,她说:[你忙呗,空闲的时候我去找你。]
许行越:[没事,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小雨说下就下,细密寒凉,聂言没带伞出门,好在剧组里花店不远。
许行越说要来,聂言搜的追人技巧通通失了效,请吃饭请看电影请去游乐场等一律被pass,许行越和她在今日抽不出空去,况且,她还没把失忆这事和他说。
聂言思索着,漫无目的地在剧组附近晃悠,后知后觉感到寒凉,小雨落在脸上,盘算着许行越还有十分钟到,她往回走。
一回头,见到花店老板把楼梯上的花往里搬,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还没来得及搬回花店内,细密的雨丝落在红玫瑰花瓣上,花瓣吸了水,呈现出一种生机蓬勃的热烈。
聂言说:“别搬了,这些我全要。”
她又说:“麻烦包好一点。”待会雨下大了,可能会把花瓣打落。
“好嘞,”老板给她包好了玫瑰,问她:“您要不要在这躲一会雨。”
“不了。”聂言抱着玫瑰走进雨幕。
她刚走到剧组门口,看见许行越的车驶来,许行越坐在后排,车窗缓缓下降,他说:“进来。”
聂言进了车,车里是密闭空间,和许行越的距离被拉近了不少,他来的时候卸了妆,聂言看见了他眼底一片乌青——像是连续几天没睡觉似的。
聂言心疼,问他:“你是不是没睡觉?”
许行越把西装兜在她头上,没回她,而是问:“你出门不带伞?”
西装外套残留着令人舒适的暖意,聂言冷冰冰的身体回暖了,整个人活了。
不用想都知道许行越的西装价格不菲,聂言把它拿下来,说:“很贵啊,别沾了水。”
许行越给她兜回去:“不贵,批发的。”
聂言:“……”
聂言把手里的花递给他:“送你的。”
她的手很小,他完全可以包住,白皙而小巧的手里抱了一大束热烈似火的红玫瑰。
许行越收了玫瑰,仔细地把它树在座位旁,他说:“花很美,下次记得带伞。”
车进了剧组,许行越和聂言下车,让她把湿衣服换了。
聂言:“就打湿了一点点,不用换了吧。”
许行越把人往更衣室里送,说:“大冬天吃雪糕,还淋雨。”
聂言老实道:“知道了,我去换,下次不吃雪糕了呗。”
许行越:“冰水和冰饮呢?”
聂言对许行越的得寸进尺出离愤怒了,她说:“要喝的。”
许行越气笑了,他说:“行,是我多管闲事。”
“没有啊,”聂言感受到许行越的情绪,她眨了眨眼:“不喝了。”
聂言换了衣服走出来,许行越靠在门边的墙上。
聂言问他:“你下午几点开工?要不要睡午觉。”
“不睡了,”许行越说:“呆一会走。”
“哦,”聂言说:“那你这周末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在粤湾还欠你一顿呢。”
许行越:“没事。”
其实是有事的,不过工作任务可以匀到其他时间。
聂言说:“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现在也可以说,”聂言说:“不过我想挑一个时间郑重地告诉你。”
许行越说“好”。
过了一会,他说:“你是单独对我一个人这么郑重,还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聂言想了想,说:“旁人的话,我都不会告诉他们。”
聂言问他:“你会养花吗?”
许行越低笑一声,呼吸甚至打到她脸上,他说:“浇水前沐浴焚香行不行?”
聂言弯了弯眼,她说:“行。”
“你送了我花,”许行越说:“我是不是要给你回报?”
聂言察觉到手心里被塞了东西,她垂眸,是两张歌坛天王演唱会的门票。
许行越说:“下周末,去不去?你们刚打完总决赛,最近没有大型赛事,所以呢,只能用演唱会回报你了,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我最近很忙,劳烦你没事的时候可以上微信提醒我。”
聂言问:“为什么给我两张?”
许行越说:“我不爱整理东西,怕弄掉,麻烦你帮我拿着,演唱会前夕找你拿票?”
聂言:“……”一点都不相信他的鬼扯。
他再开口,语气像带了小勾子,说:“追人呢,就该挑独处的,有氛围的地点,来不来?”
聂言受了蛊惑,说了句“来的”,过了一会,理智回归,她说:“还是等周末聊完再说吧。”
许行越隐隐知道她要和他聊什么内容,或许和他们分手密切相关,话题肯定不轻松。
他露了个笑,说:“表情这么严肃干什么?待会把我吓跑了。”
聂言瞪了他一眼。
没多久,许行越离开了剧组。
剧组的人看见她从许行越的车上下车,纷纷对她投向好奇的目光,连王书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和许行越。
想到周末的聊天,聂言的心情沉重不已,不想回应这些目光。
聂言抽空回了一趟南苑,看见家里的痕迹,知道孙青来过了,孙青给她打过几次电话,知道了她为什么去粤湾,知道她在拍戏,知道她的合作对象,这是迟早的事,聂言不意外。意外的是,孙青的反应很大,聂言不能理解,没告诉她拍摄地点。
她把两张票妥贴地放进了房间的抽屉里,走到门口,折了回去,拿一本书把抽屉里的票压好,关上抽屉,锁了房间的门。
一直到周五,电影杀青,聂言和许行越已经三日没见面了。
聂言得知许行越进了组,他的合作对象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导演——演员从早拍到晚,拍摄时长令人吃惊,和王书的拍摄时间形成鲜明对比。不仅如此,最终成片效果看导演,只要他想,男一号的戏份导演可以降成男三号,女二号的戏份可以比女一号还多,主要角色的戏份甚至能被剪到只有短短一幕。
很多演员不愿意跟这位导演合作,许行越愿意,这位导演对影视有赤忱的真爱,许行越和他合作时,往往更能深刻体会到角色,这是每一个有追求的演员的梦寐以求,他欣赏许行越,算是许行越半个师父。
聂言这边找到了下一份工作,她不想离开电竞,也不想去做网红,不是歧视,单纯做不来,所以她拍完戏回到战队,打算当一个教练。
许行越说今天会来庆贺她杀青,聂言掐指乱算,今日适合戴那块情侣手表。
聂言给他发微信,许行越回了[等我]两个字。
可杀青宴接近尾声,许行越还没到。
聂言心想他这么忙,说不定没请到假,今天可能不会来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她本来就没吃多少,现下一点胃口都没了。
王书在一边解释,聂言能理解她的话,许行越最近确实忙,但她低沉的心情并未因此转变。
人来人往,许多演员和工作人员离开,杀青宴到了尾声。
宴席上还剩寥寥数人,王书也准备离开,她对聂言说:“走吧。”
聂言欲回,这时,餐厅的大灯忽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门口燃起微微烛光,越来越近。
从远处望去,烛光映出了许行越的轮廓和修长的身形,半人高的红丝绒蛋糕被他推进餐厅,一步一步很沉稳地走向聂言。
走到近处,聂言看见红丝绒蛋糕上刻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杀青快乐”。
聂言一直往许行越的方向看,不知道是在看蛋糕还是在看许行越,许久,她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许行越开口,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怎么会,说要来庆贺你杀青。”
大灯打开,周围的人不知何时走光了,只有他们两个,许行越帮她切了一块正常大小蛋糕,自己切了很小一块。
聂言鼻子有点酸,她忍了一会,说:“那你回去是不是又要熬夜补拍。”
许行越笑道:“没有,导演给我放了假。”
“我才不信,”聂言没执着于这个话题:“你买这么大一个蛋糕,我俩吃不完,浪费。”
许行越说:“你可以请人来吃。”
他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剧组?”
蛋糕一解决,聂言迅速起身,她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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