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完结章
冬去春来，许行越快拍完戏回盛海了，聂言在战队。
晚饭时，大家坐在一桌。
严睿打趣道：“聂妹妹啊，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好调开时间。”
聂言怼他：“不请你。”
严睿呈“西子捧心”状，佯装难过，嘴里不着调地说：“你这样很伤我的心。”
“哦。”
一群网瘾少年，喜欢边吃饭边玩手机，严睿尤其爱玩，还爱看各种事件和八卦，不仅爱八卦，还有滔滔不绝的分享欲。
他突然“喔”了一声，说：“我们地区有一个小男孩好可怜，给你们发了看看。”
聂言一般是“啊对对对”，附和他一句就划过消息，不打击他的分享欲，也没兴趣看八卦。
她划屏幕的手指突然顿住了，她看到了标题的“电击”两个字。
[我是江阳市的一名中学生，我叫王易。[身份证jpg]。我要实名举报向阳学校。
爸爸把我送进了戒网瘾的电击学校，负责人说他们学校有最富有经验的老师，一定会帮我戒掉网瘾。
第一天进去的时候，他们把我关进了一个黑屋里，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和我说话，每日向我重复上网的坏处，如果我戒不掉，他们就不放我出去。
每日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在这个期间，我们都在“上课”，听他们重复又重复那些比裹脚布还长的废话，如果不听他们的“教育”，就会被棍棒教育，甚至采取电击的方式。当然，他们不会把人打死和打残，但日复一日的棍棒教育和精神教育，对我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的同桌想要逃出去，抓到后被他们狠狠地打了一顿，我几日没见他，再见他时他已经不再反抗。
我家向当地媒体举报此事，一些媒体宁可报导今日某某人吃了什么也不肯报道我和学校里其他学生的悲惨经历，当地官媒愿意为我们报导此事，可我父亲收了他们这些恶鬼的钱，不愿意配合官媒，一口咬定我进的学校没有问题，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我发了许久的帖子，根本没有热度，每个账号都被限流，我走投无路，请各位帮一帮我们。]
最后配了他偷拍的两张图，聂言瞳孔紧缩——是站在一块的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是戴着眼镜的女人。
她记得这两个人，当初她挑衅后，眼镜女气疯了，翌日就让她做电击，过程中，操手的人正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
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夹着尾巴跑到江阳，现在转业务了，开了个戒网瘾的电击学校，残害花季雨季的少年少女。
聂言联系上了王易，让他把证据都给她。
确实，如果王易的父亲和学校那边都否认学校体罚和用不正当行为惩罚学生的事情，王易也没证据，这事容易不了了之。
她中午休息时，又联系了几个王易在学校里认识的伙伴，结果不甚理想，约莫是那边见到王易想要鱼死网破，怕事情闹大，便给了其他人“封口费”。
聂言在想法子，电话铃在空荡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是来自江阳市的陌生电话。
聂言心下一动，会不会是那位学生或者家长反悔了，想告诉她一些事，这样他们可以一起去告诉媒体。
聂言接了电话。
那边出声：“聂小姐是吗？”
聂言说：“是的。”
那边说：“我知道聂小姐是公众人物，有影响力，但我劝聂小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聂言眨了眨眼，气极反笑，她知道那边是谁了，是学校的人，她就联系了几个“受害者”，学校就给她打了电话，是谁告密的？
没成想受害者不愿意反抗，还把事情捅穿，不让别人反抗，成了伥鬼。
聂言问他：“你是谁？我只和□□或者李红讲话。”
李红果然来了，她语气放软，和最初忽悠她进学校一样的语气，她说：“聂小姐，凡事好商量。”
聂言不讲话。
李红说：“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们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说是吧。”
“谁要和你好相见？”聂言语气凉薄：“下地狱的死杂碎。”
她挂了电话。
李红睁大了眼，手机滑落在地，他们迎来送走无数学生，这些学生在他们看来就是钱，她基本不记得任何人了，却还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女孩，弄得她头疼不已。
李红惊慌地走到□□旁边，□□抿了一口茶，说：“慌什么？”
李红急忙说：“她回来了，几年前您亲自操手治疗的那个女孩。”
□□记得聂言，说：“那又如何？”
李红：“她记起我们了。”语气是仇视的，连“下地狱的死杂碎”都是和几年前一模一样的字词。
□□：“她不能掀起风浪，王易也不能。”
李红说：“老师，我们还是早些换地方吧。”
聂言这厢，李红和□□知道这事了，指不定就要跑，可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他们受到了迫害，只有王易，但王易没有证据，他太年轻了，连基本的体罚伤口图片都没有一张，即便聂言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聂言沉默了很久很久。
第二日，王易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他小心地说：“姐姐，要不然就算了吧。”
聂言问他：“为什么算了。”
王易说：“我不想举报了，我觉得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呢，王易的努力让她看见了，他终于有了一个同盟，临门一脚的事情，他说没用。
最后聂言问出结果了，李红给王易家送了巨款，王易不闹，聂言一个盟友都没有，事情就好解决了，至于几年前聂言的事情，她有证据吗，更何况，已经有“负责人”在里头帮他们蹲监狱了。
王易说：“姐姐，我家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李红给的钱是我爸爸五年的工资，我读书还要好多钱，他们要求我不再配合你，对不起。”
聂言一时感叹万千，她能理解王易的想法，她说：“钱你拿着，他们的要求是只要不配合我就可以了吗？”
王易说“是”。
王易又说了好几句“抱歉”。
他的帖子删除了，发的评论没有了，互联网的信息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聂言这回是一个盟友都没有了。
首都时间晚8：00，聂言发了一条微博。
没有任何人配合，她独自完成的，配了王易给的图片和她的截图，其实她没给自己买过热搜，生活也不铺张浪费，这次买了一条热搜。
一石激起千层浪，讨论声高潮迭起。
讨论了半个晚上，热度很高，只有许行越转发了她的微博。
先前形式一片大好，第二日的时候，网上风向变了，开始质疑她，还有几个受害者及其亲属跳出来指责聂言胡说，李红和□□是很好的老师。
聂言的评论被攻陷了，四处都是骂声。
战队停了她的工作，如果此事不属实，聂言就是造谣，战队不会再容她。
就当给自己放一个长假，聂言离开了战队。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李红那边砸钱让人封口，她可以砸钱让人开口，可这样的话，加害者变成了施害者，两边竞价拍卖，价高者得，□□裸的金钱交易。
再等等吧。
网上的舆论偏向另一侧，对聂言很不利，舆论偏得快，热度降得快，似乎在隐藏什么。
又一日，聂言再发了一条微博，买了一条热搜。
网上的攻势和水军更凶猛了。
聂言索性退了网，恰好许行越回来了，她便和许行越去他家。
黎双很热情，谈话的时候也不会冷场，许印良的嘴唇随了黎双，眼眸特别想许印良，他们许家的眼睛都生得好。
吃了饭，许行越出门买东西，黎双怕聂言和他们呆在一起不自在，问她要不要去许行越房间呆一会，或者去客房午睡。
聂言不困，去了许行越房间，许行越的房间是简单的灰白色调，各式各类的碟片和书被摞在书柜上，床边放了一个大密码箱。
聂言在密码箱前看了好一会，没动手动脚翻他东西，只看着。
许行越进了房间，说：“想看？”
聂言：“嗯，有点想。”
许行越说：“猜对密码就给你看。”
聂言：“那我上手试咯？”
“可以。”
聂言问了他几个问题，输了好几个密码，黎双的生日、许印良的生日、许行越的生日，还有他的身份证和手机号后几位数字，都不对。
聂言灵机一动，输了一串数字，密码箱开了。
是她的生日。
偌大的箱子里，只有一张照片——是她在lol总决赛现场夺冠，手捧奖杯的照片。
光芒和彩带洒在他们的身上，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发着光。
聂言没由来地生出感动，她问：“三年前，你去了现场？”
“嗯。”
聂言问他：“那你不早点来找我。”
许行越搂着她，说：“当时我太要面子了。”
如果他早一点接近她，就不会错过这么多时间。
这天聂言确认了很多信息，比如有人怼她的时候，那位“银龙出水”特效的土豪粉丝“yy”是他。又比如，许行越零片酬接了王书的以我之名，表姐王书占了一部分理由，但一大部分缘由是她。
他们在日光下接了吻，春季到来了，暖阳撒在他们身上，印出长长的影子。
再后来，学校的事情热度上去了，无论是真是假，媒体去核实，报道，官方出动了，李红他们买通了一大部分人，但这么多学生，总有人愿意站出来，总有人有证据。
事情一挖再挖，挖到了底，李红和□□身败名裂了，等着他们的是法律的制裁。
□□他们一倒，网上的水军退了，群众知道了真相，纷纷夸奖聂言，聂言的生活和工作恢复了正常。王易再次打来电话，除了抱歉，还有感谢。
阳光总会到来，冬季过后便是万物生长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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