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帝王之怒
“皇上恕罪。”
大烨的朝臣被秦昭的所言吓得神形俱裂,齐齐跪地求饶。
昨日安乐候被人重伤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许多大臣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今日刚上早朝便出现了柳御史弹劾燕家五子这一出。
大部分官员稀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听柳御史所言,便知道燕家五子怕是牵扯进了安乐候这事中,且不论其中的缘由,便知燕家这次怕是善不了了,姑且不提长公主与安乐候的帝宠之盛,光是伤了皇家子嗣这一条就足够燕家受的,更何谈女帝对长公主一家一贯荣宠,此事的走向不言而喻。
故而在柳御史提到弹劾燕家五子一事,除了少数几位官员,大部分官员都纷纷“投上所好”,群情激愤请求捉拿“凶手”,那曾料到事情直转而下,他们所申讨之人竟是当今圣上,欺下媚上不成,反而撞到了枪口上,此时附议的一干臣子可谓是脸色惨白,肝胆欲碎。
其中最甚的便是跪于前列的柳御史,秦昭言语中的寒意,对他散发的杀气让柳御史从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全身打了个哆嗦,连忙向身前之人叩首:“微臣闻知燕家五子与安乐候于酒楼冲突,安乐候重伤,故而向皇上言明此事,并不知皇上在场,其终原由不甚明了,微臣不察之处,恳请皇上恕罪。”说完便连连叩首,直到额头上沁出了血迹,才听得秦昭缓缓道:“不察之罪,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这声音平静甚至带着轻微的调侃,却让跪于地上的臣子毛骨悚然,“处”与“罪”罪,结局却是大相径庭。
众臣心惊肉跳,只觉后脊冷汗涔涔,听得秦昭再度开口:“不察,既然柳御史知晓了自己的不察,朕到是想要和柳御史说说这不察在哪了?”
众臣明显感到女帝身上那摄人的威压减弱了许多,却没有人敢放松紧绷的心神。
秦昭不急不缓地说道:“安乐候之事确实起源一女子,柳御史所言不错,那朕便来说说柳御史不察的事,这女子是和源楼的一名琴师,朕与燕城泽去时适逢见到安乐候秦皓之流正拉扯这位姑娘,朕问了四周之人得知姑娘只是婉拒了秦皓的相邀,便被强行拖拽,故而朕一时不忿上前辱骂了几句,顺着动了几下手脚,如柳御史所言犯下了冒犯皇室的大不敬之罪。这便是朕与秦皓冲突的原由。不知柳御史对这其中的缘由可有听闻?”
秦昭的视线落在柳御史的身上,柳御史僵着身子,稍有些迟疑,低沉着声音回道:“臣不曾听闻。”
“好,那朕便说说你不察的第二点,你所言闹事之人事后不忿,报复安乐候,伤其腿脚不假,那朕便说说朕为何于酒楼痛打秦皓之后,还心怀不忿折了他的腿脚。”
“朕不过是准备了些干粮,欲与燕城泽将那女子和卧病的老父送出城门,毕竟朕听闻安乐候在京城只手遮天,朕惹不起便只好躲着。”
秦昭这句话让殿前的臣子汗颜,在这么凝滞的气氛都忍不住在心里诽谤;这世上还有能让您躲着走的人?
“朕跟着那女子去了居所之处,你们猜朕看到了什么?”
尽管秦昭的语气平静淡然,但突然的停顿却让众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朕不过是晚了几步,地上便躺满了鲜血,老伯只剩了一口气,那秦皓却在一旁嚣张狂笑,当时的场景朕不愿多做描述。朕只知道秦皓将老伯虐杀无疑是在向朕报复挑衅,仅仅是因为朕将那女子从他手上带了出来,便将一个无辜之人残杀,柳御史说朕不忿,”秦昭突然停顿。
而听到安乐候在女帝面前将人虐杀的事实,柳御史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般,脸色已是一派颓死之色,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秦昭压抑的平静下仿佛裹挟着无数的寒冰砸在了他头上:“朕何止不忿,朕甚至想杀了他,他在朕面前虐杀人是想告诉朕“顺他着昌,逆他这亡”是吗?怎么他秦皓就这般尊贵,别人半点反抗不得,难道这天下是他秦皓一个人的天下,容干不下半点忤逆。”
此时所有朝臣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不管是这话中的诛心之意还是秦昭身上散发的威压都让众人明白女帝此时已是龙颜震怒。
“柳御史说朕折断了秦皓手脚,将其扔在了刑部府衙是在挑衅朝廷,但你为何不察那封同样被丢在衙门门前,字字血泪,控告着秦皓桩桩罪行的血书?”
”你所言不错,朕是在挑衅,用最粗暴,最血腥的手段挑衅朝廷,朕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为何没有去查,那张写满秦皓累累罪行的血书为何没有人提及,朕努力压下的杀人的心思,希望借律法审查的罪行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却是你们一个个的不察。真是好一个不察。仗势欺人你们不察,人命血案你们不察,你们察的是什么,是那炙手可热的权势,还是那官运通达之道?”
那语气中的嘲讽印在了每一个朝臣的心中,直至多年以后经历过朝堂大换血之后,已成为朝廷中流砥柱的在场之人,才最终那时明白女帝话里的嘲讽不仅仅是对他们的失望,更是对这个昏暗的世道发出的振聋发聩的声音。
大殿内一片寂静无声,众人低头不语,许久未听到女帝发言,过了好一会才听得女帝的脚步声响起,那头顶上灼烧的目光也已经退去。
等脚步声停下,殿内响起秦昭冷淡的声音:“都起来吧。”
众人战战兢兢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端坐在帝座上秦昭,脸上表情平静,面容上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怒色。
“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身穿紫袍,位居二品的刘易出列。
“秦皓之人现在何处?”
“现正关押于刑部监狱,待后审查。”
“你可看到送至刑部的血书?”
“是。”刘易高声回到,昨夜安乐候突然被丢至刑部府衙门前,等他到了现场候,发现安乐候四肢筋脉俱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之处,伤势之惨烈连他这个见惯刑讯之人都害怕不已。
听着安乐候嘴里那些不干吧不净的狠话他便明白安乐候怕是惹上了不该惹之人,再看到手下递上的血书,桩桩罪行之详尽,更是让他心惊胆寒,便明白安乐候这事他怕是躲不过了。
他猜到了乐候安惹上了大人物,却没料到这人竟是当今女帝,幸而他将安乐候暂时收押起来了,否则今日得罪的就不是大长公主而是当今圣上了。
“你既然看到,便该知道如何处置,那血书上所写,朕希望你能一一核查,不能有任何作伪,给朕和天下人一个真相,你可能办到。”
“臣领旨。”刘易心里忐忑,即使他明白此事的难处,却是不敢有半点推迟,如今女帝正值盛怒,唯有先应下在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昭点了点头,扫视众人:“其他爱卿可有异议?”
一干大臣哪敢有什么意见。
今日的早朝便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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