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睿亲王到访
“陛下听闻南衙士兵与流民在城门口起了冲突，担心你们出事，故而派我前来支援。”云朗边说边抹了把脸上溅到的鲜血。
周宣、林啸二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云朗：“你怎么动手杀人了，陛下若是……”二人齐齐叹了口气。
云朗却是毫不担心：“放心吧，陛下特许的，她怕我镇不住场面，再说那几人的拳脚功夫熟练，分明不可能是黎县百姓。到是多谢林大人，周大人挂心，你们二人无事吧。”
“无事……”还没说完，便听得林啸因扯到背部的痛处闷哼了一声，其余二人一脸担忧：“林统领，你没事吧？”
林啸龇牙咧嘴笑了一下：“无妨，不过是背上挨了两棍。”
“林统领还是先去医馆看看吧。”因护着自己，林啸才被伤到，周宣颇有些愧疚，云朗也在一旁不住劝道。
实在难以推脱，林啸到了附近一家医馆看了伤，三人一同赶往郊外查探情况。
等到了申时才回到宫中，秦昭等的心急如焚，见他三人进到勤政殿，摆了摆手免了礼：“事情如何？”
林啸上前道：“我们奉陛下之命，刚到了城门，便碰上南衙士兵与流民对峙，后来双方打了起来，虽然那些流民已经被抓到，但臣总觉得此事并非官民冲突那般简单。臣曾告劝那数百人，陛下已听闻此事之时，那些流民分明有了动摇，但人群里却有人多次撺掇，才致使两方打起来。打斗之时，更甚至不知从哪冒出一伙手持木棍之人，出来便和士兵打了起来。臣见他们似乎有些手脚功夫，恐怕流民与官兵冲突是有人蓄意挑起。”
林啸说完此事周宣也想起来：“还有一个疑点，似乎一个月前流民曾被官府骗过，他们中的人出了事，这些百姓对官府极为不信任，看着我们很是警戒。”
秦昭沉思了一会，对着云朗道：“那些故意挑事之人抓到没有？”
云朗点头：“微臣杀了几个，其余人都下到了刑部大牢。”
“既然如此，周宣林啸你两人一会去趟刑部大牢，看看是否能认出那几人，将他们单独提出来审问。”
“是。”
“京郊外的黎县百姓怎么样？”秦昭转而问道。
周宣报道：“严御史上奏之事果然不错，，臣三人赶到京郊，在京郊几处破庙之中见到许多老弱妇孺，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甚至有些人已经冻病了。好在兵部尚书和严大人已经赶到，开始安置流民，我们上前打探到他们确实是黎县百姓，听闻被安王的家奴从黎县境内驱逐出来才流落到京城以乞讨为生。”
周宣说着不由地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那些老人孩子挤在破庙之中，身上穿的还是刚入秋时的单衣，许多人手上的冻疮烂掉甚至开始流脓水。
即使难么多人挤在一起身上仍然瑟瑟发抖，甚至有的不满三岁的幼童因为饥寒就连哭声也是那么无力，心下不由地一痛。但他并未将此番场景描述给秦昭，怕秦昭听了更加难受，。
秦昭听了周宣的安慰之言，脸色仍然十分凝重，许久才说：“当务之急是怎么帮助这些黎县百姓度过后面四个月的寒冬，救济倒还好说，只是一直如此，百姓生计全无，恐怕民心难安。”
四人沉默了许久，周宣道：“确实应该给百姓找点生计，但如今已将近年关，各行各业都开始停业歇息，招人做事越发少了，这怕是有些困难。”
见秦昭一直不曾说话，其他三人思忖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许久听得秦昭问到：“安王南山的别苑建得如何了？”
三人一头雾水，但还是详细回答道：“听说那别苑六月份开始动工，若是速度快些，如今怕是已经建好了，臣也有些不清楚，要不臣派人去查一下。”
秦昭摆摆手：“不必，不管建好还是没有建成，这座别苑都不该存在。”
周宣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尽管不知女帝打的什么注意，但肯定的是安王怕是要倒霉了！
安王府，全府上下忙忙碌碌，正高高兴兴地收拾着去别苑要带的随身物品，那京郊的别院半个月前已经建好，里面的几处楼阁还特意引了南山不远处的曲江之水烧制，专门做成暖阁。
安王斜躺在摇椅上，一边品着茶一边吩咐身边的近侍：“把本王那套和田白玉棋盘也带上，对了那套宣德紫金香炉也要带上，还有本王最爱的那些机巧物件也带上……”
一旁一个年纪约四十岁，长得白白胖胖，一脸慈眉善目的内侍，笑着连连声应诺：“王爷放心，老奴都让人收拾好，一件都不会落下，保准让王爷后面四个月过的舒舒服服。”
安王一脸满意躺回座椅：“福叔做事，本王自是放心。”想到后面这四个月悠闲清净的日子，心下越发的愉悦，摇着椅子还哼起了小曲。
没过一会，见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侍从禀告道：“王爷，睿亲王前来拜访。”
那椅子上原本躺着的安王瞬间坐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睁大眼睛问道：“谁来拜访？”
秦湛与他虽说皆是成帝所出，但一嫡一庶，二人的关系也不过是见面寒暄几句。更何况秦湛自伤了腿越发的闭门不出，安王怎么也想不到他一个亲王前来拜访自己这个比他低了几阶的王爷。
“睿亲王”，随从被问的一愣，还是如实道，却见他们王爷脸上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那不敢置信中时候隐隐约约带着些害怕。
见安王连忙起身，一脸急切：“睿亲王现在何处？”
“管家已安排在正堂内。”还没说完，安王便急急忙忙地往外面去，甚至连外出避寒的狐裘披风都忘了穿，一旁侍奉的得福公公连忙跟了上去。
安王脚步匆匆地往正堂那边赶，一路上却是忐忑不安，还是皇子起，他便对这位皇弟有些了解，这人可是那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这番前来，怕是定没有什么好事，一路想着自己近日的所为，也没有什么得罪睿亲王的事啊！
就这么惴惴不安进了正堂，见睿亲王坐在轮椅，全身披着一件黑色狐裘披风，里面穿着玄色勾金的亲王袍，双手放在膝上，那一张脸上神情寡淡，黑色狐裘领子裹着脖子称得那张因病常年苍白的脸越发像一块冷玉。刚一照面，安王在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见那人敛了眉眼沉静地坐着，听到动静才抬眸看了一眼来人：“王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一眼冷淡平静，安王却被吓的腿脚有些发软，壮着胆子上前道：“睿亲王能来府上，我真是荣幸之至，快去把本王收藏的好茶端上来。”一旁的侍从应声而去。
安王在侧座坐下，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对面冷肃神情的睿亲王，斟酌道：“睿亲王到此可是有事？”
那边的秦湛却是不言语，定定地看着他，直至安王彷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之时，才若有所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听闻近日王兄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去京郊南山处的别苑小住？”
安王被问的一愣，心下转了个弯，面上诺诺道：“睿亲王也知道，我这身子骨自打小便不争气，一到这冬天更是受不了，故而准备去庄子上避避寒。”说着停顿了下：“正好在那庄子上，我不才设计了几处暖阁，睿亲王若是不嫌弃，与我一同前去避避寒。”
在身边侍候的得福看着自家王爷一脸讨好，神情懦懦地看着的对面的睿亲王，老脸一热，觉得十分没眼看自家王爷这副老鼠见了猫的怂样。
安王却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着下人端上茶来，亲自给秦湛斟了茶，才坐回去。见秦湛慢悠悠地品着茶，许久才放下手中杯子。
“那别庄王兄怕是去不了了。”
安王一脸懵逼，却听得对面的人继续道：“皇兄可知你那块地原先是做什么的？”
安王被问得一愣苦着脸，虽不见秦湛面上有丝毫表情，却还是不由放低了声音：“听闻原来是田地，可是我给了那些农户一大笔钱财把它们买下来才建起别苑，对周边的农户也多有补偿，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听着对面冷哼道：“补偿，到是不知王兄那补偿落到了何人手里，王兄可听闻那流落京郊乞讨的黎县百姓？”
“什么……”那张脸上已是一片苍白，嘴唇也失了颜色：“怎么会？”
睿亲王可是丝毫不顾及脸色被打击的一片灰败的安王：“听闻严御史昨日上奏向陛下掺奏了此事，如今已在彻查户部，至于王兄……”
秦湛话里的未尽之言吓得安王心惊胆寒，双眼呆滞，喃喃道：“我只是建了一处院子，难道陛下……”
还未说完便被睿亲王严厉呵斥道：“只是一处院子，王兄想的到是简单，那背后牵扯的数千流民，几百亩良田难不成是假的，王兄果真如此想，那就当我今日没来府上提醒，秦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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