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云灼可能不清楚其他的,但是自认为男人的心思自己还是颇为清楚的。
那样的修罗场自己才不要多待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自己自然是要离开的。
可是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会在离开城门之前被那个沈酒辞拦住,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
沈酒辞原本是应该在云灼迈出城门的前一刻就准时出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云灼都又走出二里地了,还是没见人来。
她往回看了看,见天色暗了下来,干脆便是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好好的吃了一顿。
虽然比起摄政王府的东西差了一些,但是也总算不至于食不下咽。
不过店小二见云灼一直往城门的方向看,就问云灼是不是还等着什么人来挽留自己,说他在这里见多了这样痴情的男男女女。
云灼只是摆了摆手,她说自己很喜欢的东西忘记带了,舍不得。
店小二便是什么都不说了,笑笑便是离开了。
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瞧见那个恍若谪仙的男子来揪住自己,云灼不免长舒出一口气来,想必是绊住脚了吧。
月色姣姣,云灼忽的想起了坐在墙头共推墙角的画面,不得不说,那时还是挺开心的嘛。
恍惚之间,身后忽的闪过一个白影,云灼一愣,随即一喜。
“九爷这次来得真快。”
可是回眸去看,沈酒辞却是脸色惨白的,洁白的衣衫上甚至是沾着点点猩红,似乎是受了伤。
微微发红的眼眶让整个人看上去都苍白了不少,发丝也有些凌乱,不知道还以为眼前的男子方才哭过,眼中还匍匐着一层雾气。
不过刚见了云灼的模样,沈酒辞便是整个人朝着云灼无力的扑了过来,整个人便是瘫倒在云灼的肩头。
看着沈酒辞的模样,云灼也是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才想着稳住沈酒辞的身子。
“九爷,你怎么了?”
沈酒辞的身子明显的一软,声音有些嘶哑,“我以为你走了……还好……”
明明就是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却是让云灼心头猛的一颤,“我没走……这不被你揪住了吗?”
云灼什么也没问,但是看着沈酒辞的模样大抵是猜到了的。
按着顾衡卿的性子,哪怕是刻意的控制了,但是两人也指不定会大打出手,势均力敌的两人真的动起手来,不受伤才怪呢。
她伸手轻轻的拍着沈酒辞的后背,慢慢的安抚着,“好了,你累了,睡觉吧,我一直都在这里。”
过了许久,沈酒辞才整个人瘫软在软榻之上,看上去是真的睡着了。
云灼看他的睫毛微微眨了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顾衡卿,天知地知你知的我都知道,但是我知道的你不一定知道。
我知道他是妖域的人,我清楚他的身份,我了解他的计划和目的,但是我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是他的选择。
我不了解他的经历,只是听说,我不能因为我的想法去评判他的对错。
所以不用再试探了。”
她的声音很轻,也不管沈酒辞是不是真的再听。
见沈酒辞的手掌裂开了一道口子,云灼便是轻轻的用衣袖擦去上面的污垢。
她替沈酒辞掖好被子,轻轻的说道:“等等我,我去为你寻药。”
说完便是推开门离开了的,沈酒辞也在此时睁开了眸子,只不过是动了动手指便是再次闭上了眸子。
云灼径直出了客栈,空旷的大街忽的冒出一人来,正是顾衡卿。
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殿下!我来啦!”
看着顾衡卿笑呵呵的模样,云灼却是欢喜不起来,她微微皱着眉。
“不是说过不伤他嘛?”
顾衡卿脸上的笑微微僵硬,他一脸委屈的模样,“是沈酒辞自己没本事,不过两三招罢了便是输成这个样子,自己修为不及关我什么事?”
他的心中难免有些难受,自己也是受了伤的,只是为了见云灼,这才小心翼翼的遮掩。
可是没有想到,云灼见到自己的第一句便是责问自己为什么伤他,早知杀了他才好。
可是正当顾衡卿低眸沉思的时候,云灼却是以为顾衡卿是觉得自己太凶了。
不过想来也是,相处了那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生硬的同他说话,想必也是被自己吓到了吧。
她随即便是抬手摸了摸顾衡卿的脑袋,语气也是一下子软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可有受伤?”
顾衡卿身子一愣,随即便是抬起了水汪汪的眸子,“疼~顾衡卿那厮打人可疼了……”
云灼无奈的一笑,“谁让你招惹他的?”
顾衡卿抓起云灼的手便是朝自己的心口放上去,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殿下,你摸摸瞧,我现在还在惊慌着呢!”
云灼耸了耸肩,撅着嘴,“我也惊慌着呢,今日你倒是一点儿都不怕伤了我。”
“殿下这般聪慧,我怎么会伤到你呢?”
过了一时半刻,云灼便是找了药房寻了一些止血的药来,深更半夜让他们开门还真的是不容易。
回到客栈的时候,沈酒辞似乎还在昏睡,连姿势都是不曾变化的。
但是云灼却是眼尖的看见沈酒辞枕边的褶皱又多了几道,没办法,自己的关注点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这个沈酒辞还真的是奇怪,明明是一只修为颇高的大妖,但是受伤竟是足足修养了一个月。
云灼一直都觉得不对劲儿,但也不知道不对劲儿在何处。
但是想着日日跑到沈酒辞的床前念书着实无趣,他说自己受了伤看书都是没劲儿了的,要是有人念给自己听便是最好的了。
君冥也是曾自告奋勇过的,他觉得沈酒辞受伤也有自己的原因,竟然没有跟在他身侧保护他,实在是失职。
当君冥一脸懊悔一本正经的检讨自己错误失职的时候,云灼一直在旁边点头,一副你说得对的模样。
甚至有时候觉得君冥检讨不到位,还会补充上一两句。
“就是就是,你看你之前都将你家师尊保护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疏忽了呢?”
“现在你家师尊受伤了,你更得尽心尽力才是。”
“你家师尊身受重伤,君冥你还不去拿些糕点来哄哄?男人说不要就是要,还不快去?”
越说君冥便越发觉得愧疚,差点就要跪在沈酒辞的床前哇哇的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沈酒辞瞪了一眼云灼,然后才让君冥闭嘴。
还没死了哭什么哭?
自知失态,君冥激动的便是要抓起一旁的书念起来,还说沈酒辞平日最爱看的就是这本书了。
但是沈酒辞三言两语就让君冥乖巧的退了出去。
识字不全,念起来生涩难听,没有意思。
等到君冥离开后,沈酒辞才冷冷的看着云灼,“你倒是一个会推脱责任的,这件事儿难道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
看着沈酒辞质问的目光,云灼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顿了顿,但还是老实的有底气的回了一句。
“本来就和我没关系。”
沈酒辞觉得自己差点儿被气死,但那么些日子也习惯了不少 。
“府内上下最会的应当就是殿下你了,我现在卧病在榻……”
只是还没有等到沈酒辞将话说完,云灼便是大手一挥连连答应,“得得得,我答应你就是了。”
再是不答应,还不晓得沈酒辞会说出一堆生涩难懂的大道理,实在是聒噪。
见云灼答应得这么痛快,倒是让沈酒辞愣了愣,白费了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的话语,现下倒是一句都用不上了。
云灼拿起方才君冥拿起的书,随便的便是翻了几页,“九爷,这书你看了多少?”
沈酒辞舒舒服服的斜靠在软榻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微微闭着眸子。
“你从第一页念起便是了。”
云灼清了清嗓子,微微蹙起眉头,上面这画的是什么鬼玩意儿?自己怎么啥也看不懂呢?
翻了半天,云灼最后也只是看懂了书面上写着的两个大字,帝渊。
不过是妖域的藏书,倒也没有什么看头,上面的妖文写得也着实是难看,倒不如自己写的一两分。
读来也是没什么意思,云灼便是将其扔到了一边。
沈酒辞看着云灼扔书的动作心头一颤,那可是妖域最后一本,还是大师的收录啊……
可是云灼可是不管这些的,只是端了凳子坐在软榻前,学着说书先生的模样敲了一下桌子,一本正经的端起了架子。
但是想来沈酒辞也只是一个人无聊罢了,他才不在乎自己读了些什么呢。
所以云灼在这个月内将自己看过的话本基本上都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说到激动处还会站起来手舞足蹈,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话本的角色。
听着云灼讲富家公子与红尘女子的爱而不得,还有皇家贵族与乡野丫头的生死相隔,沈酒辞也不加以阻止。
他大抵知道了云灼的喜爱,爱而不得,生死相隔,终生不得相见,这些就是云灼最喜欢的结局。
云灼只说只有难以接受的结局才最能让人记忆犹新,她曾看过这样一个话本。
男的为了女的战死沙场,落了个马革裹尸的潦草结局。女的不知便是守望终身,只记得他说他会回来,但最后却郁郁而终。
她说有的时候希望本身就是一种绝望。
只是瞧着云灼欢喜的模样他也觉得欢喜,云灼却觉得沈酒辞是喜欢的。
干脆又将小丫头后院深宫挣扎求生的故事讲了一遍,还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感慨。
别看沈酒辞表面上多么的稳重冷若冰霜,心中不也还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么?
直到后面各路女使也喜欢趴在门口听云灼绘声绘色的讲故事,听到动情处,还会呜呜的哭上几句。
越到后面,沈酒辞便觉得王府越来越奇怪了,但是又说不出奇怪的地方在哪儿。
就是自己的女使会看着院中落叶感时伤今了,还会一边吃东西一边痛斥不存在的某位公子……
原本以为城中将会迎来一件大事儿,就是沈酒辞要和丞相的女儿辰筱筱成婚了。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陛下赐婚的圣旨,倒是等到了另一道圣旨。
丞相府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与其他官员官官相护,总之就是坏事做尽。
于是整个丞相府与他的爪牙一夜之间被抄了个倾家荡产,不过皇恩浩荡,将他一家子扔进了北疆去了。
辰筱筱闹出的那一件事儿本来就没有闹大,也没什么人知道,现下都知道陛下是在肃清乱党,谁也不敢再提起。
不过很快便是传出了另一个消息,说的是后宫辰贵妃因为此事受了冷落,日日寡欢,最后竟是想不开投湖自尽了。
但是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还是将其风光大葬了的。
云灼这才明白,无论自己插不插手这件事儿,陛下也绝对不会让辰家肆意妄为的,解决他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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