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悠长小径两侧的白色细花开始不断的往下掉落,尤其是那风轻轻一吹,便像是玉珠一般齐刷刷的倒下。
从那处经过,总会沾染上一身的花瓣,有的粘在发丝间到像是什么新款式的发饰,格外的清新可人。
阳光也是温温柔柔的撒下,于是乎,云灼每次出门路过总是能看见一群的白猫叠在一起打滚,悠闲的晃着尾巴。
哪怕是现在云灼也还是想不清楚,为什么这群猫一舒服就会忍不住的暴露原型呢?
看着白猫们懒洋洋的模样,云灼也懒得叫她们让开了,倘若现在自己说的话,倒是自己的不对了。
她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摆便是准备从丛猫群中穿过,还得小心翼翼的避让她们晃悠着的尾巴。
低眸却是看见了一个体型较大的白色一滩,干脆伸手将其拎了起来。
“君暝?你在这里干什么?”
君暝半眯着眼睛,挣扎了几下便是落地化为人形,那一双耳朵却是怎么都收不回去了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似乎是有些不悦,“睡觉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云灼抱着手,“前段日子你不还觉得自己保护九爷失误,自责得厉害吗?怎么,不守着你家师尊了?”
君暝伸了一个懒腰,“师尊才不需要我保护呢。”
但是想着沈酒辞受伤还是有些难过,便是随着云灼离开。
“走吧,我们一起去。”
只是走到正厅的时候云灼才知道,今日云栖来了,说是特地来和沈酒辞商议大事。
君暝也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云灼想要上前去仔细的听听,却是被君暝一把给抓住。
“你干嘛?”
君暝一本正经的说道:“太子殿下和师尊在商议大事,你凑上前干什么?再者说了,你看看门口的那几个侍卫,也不会让你靠近的啊。”
云灼认可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随即便是继续朝着正厅走去,君暝连忙皱着眉头拦住她。
“不是说我说得对吗?怎么你还是要上前去?”
“我是说你说得对,但是我没有说我要听你的啊。”
还真的是奇怪,平日自己趴在窗前听陛下和九爷讲话他都是不曾阻拦的,怎么,今日和太子的谈话自己倒是听不得了?
可是君暝就像是铁了心一般就是不让云灼靠近。
还说什么朝中琐事,不听也罢,听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云灼便是后悔了,早知方才便是不叫醒君暝了,倒是让自己觉得不痛快。
不过看君暝的这个架势,怎么觉得君暝不仅仅是睡觉,更是为了看住自己呢?
但是云灼全当是自己多想了,她干脆抱起自己的手来,“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不听了。”
君暝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连连点头,“这就对了嘛,走,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可是话音还没有落下,云灼的身影便已经是闪身进了正厅。
“哎哎哎啊!不是不听的吗?”
云灼轻轻地笑了笑,“我是说我不听,但是架不住我的身子不听使唤啊。”
所幸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只是看了云灼一眼,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甚至还贴心的将门推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君暝抿了抿唇,看来自己又是白白操心了,人家太子愿意云灼去听。
正厅内端坐着的正是云栖和沈酒辞,两人对于云灼的到来似乎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
云灼看了看云栖,自顾自的便是在一侧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儿竟还是让人拦着我的,怎么,怕是我听不得了?”
她说这话明显是对着云栖的,她轻轻挑了挑眉,“不过也是了,皇兄这么些事儿都瞒过了,也不在乎这一两件了不是?”
云灼斜着身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斟满一杯浓茶。
“真的是为难了皇兄,大老远的跑来和摄政王殿下闲谈,却还是要费尽心思瞒着我的。”
云栖一时之间竟然是被云灼的几句话说得无地自容,皱着眉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见状,沈酒辞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随即便是微微欠身离开了此处。
见沈酒辞离开了,云栖这才放下自己端着的架子。
他连忙站起来走到了云灼的跟前,温声细语,“云儿,皇兄哪里有事儿敢瞒着你?”
在云栖生辰宴的时候,云灼便是明白了的,这位皇兄和父皇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以为是沈酒辞想了见不得人的法子将自己留在王府,但是转念一想,虽然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怎么敢的?
而且整件事情明明是破绽百出,但是偏偏可以瞒天过海。
这不就是因为知情者都装作不知道吗?
说不定这件事和自己的皇兄就是脱不开关系,是他们想要自己离开权力的漩涡。
云灼别过自己的脑袋,“皇兄这般低三下气我可是承受不了的,您还是坐下吧,免得让人看了皇室的笑话。”
云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小心翼翼的询问:“云儿可还是在为了你身份的事儿而恼怒?”
“哟,原来皇兄还是明白的啊,我还以为皇兄真当我是死了,连香都是不给我烧几柱的。”
“云儿,这件事儿过于复杂,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云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是是,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就我应该的呗。”
原本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但是现下似乎得到了莫名的证实。
皇室现在开始一个大动作,但是这样的动作很容易让所有人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所以他们得想法子将自己送走。
只有这样的远离他们才能放心大胆的进行自己的动作,想必第一步就是丞相了。
但是他们具体想做什么,云灼也没有心思去管,只是看着云栖着急的样子便是格外的舒服。
她慵懒的摆了摆手,“得了得了,还麻烦皇兄费了这么些心思给我解释这些,我也就不再过问了。”
云栖嘿嘿一笑,“云儿,你可还需要些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没有。”
沈酒辞给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自己还需要些什么呢?
“那云儿今日可有看上什么东西,皇兄都给你寻来好不好?”
云灼微微锁眉,突然站了起来,“倒还真的有一件事儿我希望皇兄能答应我。”
“你且先说说,什么事儿?”
云灼微微颔首,“你先答应我你一定要做到!”
云栖立马便是站直了身子,伸出四根指头便是要发誓,“我答应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儿绝对会做到。”
云灼满意的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管你与父皇的计划成不成功,抓住那个人之后不要伤他,让他离开便好。”
云栖的身躯不由得一震,脸色也是忽的一变,举起的手缓缓放下。
“云儿……”
可是云灼没有再给与云栖说话的机会,只是潇洒的摆了摆手便是推门离开了。
“你说的,不可骗我!”
她也曾和顾衡卿说过同样的话,顾衡卿可以不顾及自己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儿,但是不能伤害云栖和自己的父皇。
刚刚离开正厅便是瞧见沈酒辞束手而立,站在院中悠闲的看着不远处的浮云。
他今日穿了一身耀眼的白色长袍,绣着精致的银线云纹,一身华服裁剪得体,很好的衬托出了他不凡的气质。
发丝的青玉簪子也是格外的好看,有的人只需要站在那里,便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沈酒辞缓缓转过自己的身子,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多待一待?”
云灼轻松的摇了摇头,“他在找你,想必此时他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等着问你呢!”
正好此时云栖也走了出来,只是他站在门框处便是不在朝前,面色有些凝重,静静的看着沈酒辞。
他知道云灼知晓许多事情,但是这件事非同凡响,听云灼的意思,她竟是与那人认识的?
沈酒辞微微颔首,随即便是朝着云栖走了过去,云灼也是没有回眸,悠闲的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不过前脚刚进了院子,后脚君暝便是舔着脸跟了进来。
“云灼云灼,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云灼听了君暝的话忍不住的一愣,她疑惑地盯着君暝,惊愕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不成这个半大的小妖今日便是开窍了?看上了谁?
她便是拉着君暝进了屋,正襟危坐的说道:“这是自然。”
君暝愣了愣,随即便是问道:“那你喜欢的那个人在哪儿?是谁?我可有见过?”
面对君暝的诸多问题,云灼原本是很想一脚将这个家伙踢出去的,但是想着君暝难得情窦初开,沈酒辞一看就是个死木头,这种谈心的事儿便是只有自己来了。
云灼便是耐着性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人已故,烟消云散了。”
君暝微微皱眉,想着云灼又是在寻自己开心了吧,便是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的确是炙热毫无保留的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也真诚且热烈的喜欢自己,只是降世之灾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自己见过最惨烈的死法便是他那样的,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君暝坐在云灼的跟前,“那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应当怎么做?”
原本是想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看着君暝一脸好奇的模样,云灼便是撑着自己的脸,认真的回答。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打包带走。”
留下这句话,云灼便是拍了拍君暝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好了,自己回去慢慢思索我说的话吧。”
君暝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便是一边琢磨着一边离开了。
看着君暝认真思索的背影,云灼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看君暝将谁带回来了。
她兴致勃勃的想着,应该让君暝准备合适的麻袋才对,不然的话绑不回来啊。
后来城中接连又发生了许多件大事,不过最让人惊愕的还是顾衡卿顾大将军的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都说顾衡卿身为护国大将军,却是有了反叛的心思来。
最后在将军府竟然是找出了伪造的玉玺,甚至还有私造的龙袍,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当即便是下令要将顾衡卿绞杀,可是顾衡卿抗旨不遵,打伤了不少的人便是逃之夭夭了。
有人说这是冤假错案,顾衡卿为云桑国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会起了反叛的心思?
有人说这个陛下和太子担心顾衡卿功高盖主,这才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顾衡卿捉拿起来。
还有人说顾衡卿为云桑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揽权罢了,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小人……
不管外面究竟是怎么说的,云灼倒是淡定得厉害。
期间云栖也是问过自己和顾衡卿之间是不是还有联系,云灼都说不知道,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
沈酒辞也问过,但是未曾得知其他有用的消息,便是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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