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礼物
只娇贵到云齐洗完澡上床，顾青山就习惯性地翻身搂住他，腿也压着他的。
“不生气了？”云齐问。
顾青山鼻子哼哼，眼睛一闭，“我现在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嗯？”
“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肚子里有个小东西，我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事了，你说我这样睡觉会不会压到他？”顾青山问。
两人对视两秒，随后心照不宣地换了体位，变成了云齐搂着顾青山，顾青山侧躺着窝在他怀里。
“这样就好了，”云齐一手抚上顾青山的小肚子，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小声说，“睡吧。”
月光透过竹丝做的编制帘安静地照进来些许，顾青山闭着的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胳膊肘向后轻轻撞了一下，“云齐，你睡了吗？”
云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其实已经睡着了。昨天他陪顾青山收拾完东西又回了碧水湾，睡下时不算太晚，但顾青山的状态不怎么好，他心里记挂着就没怎么休息好，白天时顾青山又不舒服晕了，他就更没时间歇一歇，一直拖到今晚。
“没呢，”云齐搂紧他小声问，“怎么了？”
“我是不是也要怀八个月啊？”顾青山问。
“嗯，”云齐小幅度地点头，“现在还剩七个半月，很快了。”
顾青山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又问：“我到时候要在六舟生吧？我可不回遇城生孩子。”
“好，不回遇城。”云齐声线淡淡。
“那我们都不回去好不好？”顾青山说。
“好，”云齐说，“我当然会陪着你。”
“我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吗？”顾青山皱着眉头突然陷入忧愁里。
“会的，”云齐从后面亲了一下顾青山的后颈，“我会好好照顾你，我妈妈也是，她有经验。再不济，不是还有族长吗？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平安的。”
顾青山满意一笑，又问：“你明天就回遇城跟我爸妈说清楚啊？”
“不一起去吗？你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异常，我们还可以在遇城待一阵子，等肚子大起来再来六舟。”
“好，”顾青山转过身子，“到时候你跟我爸妈解释，我什么都不管，也不会帮你说话的。”
“你放心吧，”云齐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强撑着精神跟他聊，“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想。”
顾青山又扭了回去。
云齐松了一口气，重新搂住他的腰，右手始终没离开过他的小肚子，闭眼前又温柔地揉了揉，“青山哥哥，睡吧。”
卧室内陡然安静下来，顾青山第一次被云齐抱着睡，感觉有些新奇，就着月光低头看他抚在自己肚子上的、比自己还小一圈的手，不由得安静地扬唇，左手握住他的，闭眼睡了过去。
虽然对自己怀孕这件事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诚如云齐所说，孩子的到来属于意料之外，在云齐已经输了血成了人类的情况下他们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完全就是老天给的礼物。
嘴上说着不想要，但真要拿掉的话，他还是舍不得的。
只要一想到这是他和云齐的孩子，他就好爱他。
翌日，云齐和顾青山双双睡到日上三更。
云初望准备好了早饭，自己觉得时间还早就没喊两人起床，一个人去后面采了些果子，想着待会儿去遇城时给顾家夫妻送去。
再回来时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他们还没起。云初望担心睡久了会饿着顾青山，干脆直接客客气气地敲了门。
“青山，小齐，可以起床了。”
屋内，顾青山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云齐的怀里，咕哝道：“你先起，我再睡会儿。”
云齐迷茫地张开眼，皱着眉头说：“怎么那么快就天亮了。”
“快起，别让阿姨久等。”顾青山说。
“一起起吧，”云齐艰难坐起来，“吃完饭再睡好不好？别饿着自己。”
“我不饿。”
“可是宝宝也要吃饭的呀。”
“一个刚着床的受精卵而已，还没黄豆大，他会吃什么？”顾青山头发乱糟糟地坐起来，“以后少拿宝宝绑架我，我不喜欢。”
“好，”云齐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怕你饿着，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我不放心。”
顾青山撇撇嘴，下了床。
已经在结界处出入过好几次，几人熟门熟路地上岸，丝毫不打岔地去了停车场，发动汽车开往顾家。
云齐盯着顾青山，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顾青山问。
“青山哥哥，要不……”云齐想了想，“要不我们打车去吧？”
“就开这一次，”顾青山知道云齐在担心什么，摸摸他的头说，“不要太拿那颗受精卵当回事。”
云齐有一肚子反驳的话，但又怕打扰顾青山开车，于是皱着眉强忍着闭了嘴。
顾家，顾寻南出差还要两天才回来，白薇也结束了年假重新去上班，云初望一愣，“他们都不在？”
顾青山拿手机回昨天错过的信息，一边不在意地说：“我给他们发消息了，约好后天空一天时间出来说事。”
他收回手机，看向云齐，“人给你约好了，接下来的事我真的不会插手哦。”
“知道了，”云齐忍不住说，“你可以尽量少玩一点手机吗？”
顾青山笑着摁亮屏幕，“你在教医学生安胎？”
云齐一梗，彻底闭了嘴。
医学生确实比较会照顾自己，跟学校请了假之后顾青山被迫开始养胎。除了正常吃饭以外，顾青山还接手了云齐没吃完的维生素和钙片，饭后还会意思性地绕着花园走两圈。
可能是月份还小，顾青山一直担心的害喜之类的不良反应还没出现，一开始的不舒服也因为吃了药而有所好转。
车车和灯灯还在家里，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车车平时总爱窝在顾青山怀里，灯灯也不怎么闹了。
一晃两天过去，第三天早饭过后，白薇和顾寻南先后到家。
“什么事啊？”顾寻南风尘仆仆，刚下飞机就回了家，一边脱外套一边问，“连公司都不让回，怎么了？”
顾青山抿唇，“等一会儿，云齐去接阿姨了。”
话音刚落，云齐打招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叔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顾大哥，白姐。”云初望笑笑。
“初望，”白薇眉头一挑，开玩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俩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家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顾青山看了云齐一眼，后者说：“是出了点事……叔叔阿姨，要不你们换身衣服，我们找个说话的地儿？”
顾寻南一笑，“家里不能说？”
“家里说不清楚。”云齐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些疑惑，“行，等一会儿，我们上去换衣服。”
“换身舒服低调的就行。”云齐说。
“知道了，”顾寻南说，“我穿运动服。”
一小时后，顾寻南坐在白色轿跑上疑惑出声，“怎么来医大了？”
白薇斗胆猜测，“顾青山，你不会被开除了吧？”
顾青山踩刹车的脚一松，扭头不可置信，“妈！”
白薇捂住心脏，“还是你又挂科了？”
“说事呢，”顾青山熄火下车，顺手拉开后车门，一手撑在车顶上，垂眸凝视白薇，“我就没挂过科，您别瞎猜。”
白薇撇撇嘴，“难不成是像你高中那样，让我和你爸爸做你的家长代表？”
顾青山叹气，“您先下来。”
白薇下了车，转身往校长室走，云齐连忙拦住她，“不是的阿姨，不去那里。”
“嗯？”
云齐说：“您跟我来。”
众人一起去了结界口，顾寻南站在钓鱼台上满脸不解，“在这谈？还不如去食堂呢，这里多冷啊。”
云初望给白薇和顾寻南一人一枚银戒指，“您二位先把这个戴上。”
俩夫妻依言戴上，白薇有些冷了，她问：“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出事了吗？”
“是出事了，”云齐低声说，出其不意地握住白薇的手，“冒犯了。”
然后把人推进了水里。
顾寻南瞋目结舌，惊叫一声白薇的名字就跳进去救人。云齐很满意，扭头看向顾青山。
“你完了，”顾青山面无表情，“你会被我爸揍死的。”
“哎呀，先别说这些了，”云初望催促，“赶紧走吧。”
六舟结界口，顾寻南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幸好有白薇及时扶助，他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白薇摇头，“我没事……这是哪？”
顾寻南这才注意到这里的环境，随后警惕地扭头看向身后。
几个呼吸的功夫，顾青山三人也同时出现，顾寻南脸色难看得不行，思索着是先骂云齐还是先揍顾青山。
“那个，叔叔阿姨，实在不好意思，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跟你们说这件事了……”云齐顿了顿，“我们先离开这，稍后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们的。”
夫妻俩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直到进了云家小屋，白薇才深吸一口气，抢在云齐之前开口，“小齐，你不是人类是吗？这里才是你的家。”
顾青山和顾寻南猛地扭头看向白薇，后者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齐，微抿的唇看上去有些严肃。
云齐一愣，“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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