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坦白
“猜到了，”白薇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指了指云齐的手腕，“你的那里，会发光，是吗？”
众人跟着一起坐下，云齐小声问：“那天换药……您看见了啊。”
白薇叹气，深觉现在谈论这些东西一点意义也没有。她不欲去追究客观存在的事实，冷静一会儿问：“你说的大事，就是坦白这些？”
云齐抿唇摇头，看向两夫妻，诚实道：“不是的。”
顾寻南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闻言看了眼白薇。白薇问：“那是什么？”
云齐稍作思索，就把六舟的一切如实告知，包括他在六舟的十八年，他和顾青山在一起的始末，他的父亲，他现在变成人族……
白薇眉头一挑，“所以？”
云齐安静半晌，在众人期期艾艾的目光下艰难开口，“怀孕了。”
白薇动作一顿，就连刚接受六舟存在的顾寻南都睁大了眼睛，看看云齐又看看自家儿子，良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白薇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怒视着顾青山呵道：“顾青山！”
“啊？”全程没什么存在感的顾青山疑惑出声。
白薇站起来，猝不及防地一巴掌拍在顾青山的后脑勺，“你要死啊！云齐才多大你就这么祸害人家，你是不是个男人？”
一边说着，一边不间断地用巴掌抽打顾青山的后背。
“我怎么了……”顾青山稍微反驳一句，无奈白薇情绪太过激烈，他一点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阿姨，阿姨！”云齐慌慌张张地护着顾青山，努力把他整个抱在怀里，“别打青山哥哥，要不就打我吧，是我不听青山哥哥的话才会这样，您别打他。”
云初望和顾寻南也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起身去拦她，但盛怒之下的白薇根本听不进劝，想接着打又怕误伤了云齐，只能红着脸说：“小齐你让开，你跟阿姨说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我打死他。”
顾青山和云齐的体型差太明显，白薇下意识的就以为怀孕的是云齐。
她是医生，见识过太多十八岁早孕产生的悲剧，云齐又是男孩子，怀孕只会比女生更辛苦，越是这样想，她越是觉得自己儿子不是东西。
“不是的，是我想方设法设计的青山哥哥，青山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云齐一手拦着白薇一手护着顾青山，“是我的错，您别生气，青山哥哥现在打不得的。”
白薇说：“他有什么打不得的？他一点不顾你的身子，你还替他讲话？小齐你让开，别误伤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云齐一愣，顾青山的脸埋在云齐怀里，闻言也是一顿，连呼吸换气都没来得及，飞快地掐了一把云齐。
云齐福临心智，收回拦着白薇的手，捂住肚子说：“阿，阿姨，您先冷静，我有点肚子疼……”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云齐就歪过身子倒进顾青山怀里，眼泪汪汪地说：“青山哥哥……”
白薇瞬间收回手，扶着云齐满脸焦急，“小齐你怎么了？是不是阿姨碰到你了？哪疼啊？”
顾青山红着眼眶哽咽道：“云齐……宝宝……”
“赶紧把小齐抱床上去，”白薇指挥着顾青山，“快点，别再碰着了。”
唯一知道内情的长辈云初望吓了一跳，忙说：“不用不用，自己走过去就行，不用抱不用抱。”
“初望，你是云齐的亲妈妈，怎么能对云齐那么不上心？”白薇皱眉，“青山，还不快把小齐抱回床上躺好？”
顾青山咬咬牙，在云齐拒绝的目光下把他抱了起来。
云齐和云初望的心脏就是一紧。
好在，云家面积虽大，但不像顾家一样需要上下楼。顾青山咬牙抱着云齐走了半分钟后，安稳地把他放在床上。
云齐趁机小声问：“没事吧？”
顾青山摇摇头。
云齐松了一口气。
三位家长随之进来，白薇担忧地看着云齐，柔声问：“小齐，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齐微微一笑，“我没事。”
白薇还想坐在床边关心，顾青山手一拦，“妈，要不还是让云齐好好休息吧？”
白薇犹豫片刻，说：“好吧，那你……好好照顾小齐，有什么搞不定的随时叫我。”
“好。”顾青山点头。
房间门被关上后，云齐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扶着顾青山坐上去，右手捂住他的小肚子，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样啊青山哥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行，”顾青山靠在云齐肩上叹气，“你太轻了。”
不论如何，事情总算是告诉了顾家夫妻俩，顾青山和云齐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回过神来后，云齐笑着问顾青山，“以后要我帮你怀孕？”
“那不然呢？”顾青山瞪他，“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帮我掩盖一下怎么了？”
云齐知道顾青山是不好意思，也许还有些尴尬，他没拆穿，点点头，“好。”
屋外，云初望也是千般不解，但她不会贸然打乱孩子们的计划，有条不紊地给两人准备了房间就笑着离开了。
顾寻南关上窗户，不可置信地问白薇：“你这就相信他们的话了？”
“你不信？”白薇反问。
“我……”顾寻南哑然，“可这未免太过离奇了些……男人怀孩子，闻所未闻。”
“六舟不是也照样闻所未闻？”白薇疲惫地叹气，“何况小齐现在怀的还是青山的骨肉。你当初反对青山搞同性恋，不就是怕以后他老了没人照顾吗？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倒不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顾寻南咂咂嘴，想想也是，点头没说话。
安静了一会，他问：“那这以后孕检还有小孩户口的事怎么办？小齐怀孕青山肯定是要陪着的，那他的学业……”
白薇睨了他一眼，“这些你搞不定？”
傍晚，一行人偷偷回了遇城，顾青山想回碧水湾，白薇想让他们去顾家，争执不下间，云齐白着脸泪眼朦胧地说想和顾青山一起待在碧水湾，白薇瞬间妥协，约定了以后每周都来看他们。
顾青山想把云初望也接来碧水湾住，被云齐和云初望拒绝了。之前云齐接画稿时挣了不少钱，足够短时间内照顾云初望的起居。
医大的休学手续也办好了，只等着孩子生下来后顾青山再重新回学校上课。顾寻南从一家私立医院租了八个月的孕检设备，从四维成像仪到血糖监测仪，一样不落地运到了顾家，只等着孕检的时候人躺在里面拉上帘子，让约好的医生来个“悬丝诊脉”。
顾青山的养胎生活正式开始了。
“我能不吃这玩意了吗？”顾青山皱着眉头看着云齐从玻璃瓶里倒是出来的小药丸有些想吐，“真的，又苦又腥，难吃死了。”
“没有啊，”云齐小心闻了闻，“这是药，怎么会腥呢？”
“不信你自己吃，”顾青山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我不吃。”
“不吃会很难受的，”云齐揪心地伸手探上顾青山的额头，“昨晚还发热了。这是族长亲自给你配的药，我试了很多遍，对你身体很好，很有帮助的。”
顾青山撇过脸，紧抿着双唇。
“要不……”云齐跟他打商量，“你吃一颗药，我奖励你一块草莓蛋糕？”
“谁稀罕，”顾青山接过药，“我主要是不想让我闺女受苦。”
“嗯，”云齐一笑，“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算上六舟，比我还好的能有几个？”顾青山扬着一抹压不下来的笑问。
“你在哪里都是最好的，”云齐亲了亲他，“我好爱你。”
顾青山舔舔唇，还想继续亲会儿，准确来说，自从怀孕以来，他就有些莫名其妙地更想和云齐更亲近，但云齐谨记双方家长和医生的嘱咐，在头三个月一点不逾越，清心寡欲的像根木头。
云齐后仰过脑袋拒绝了他。
顾青山失望极了，抱着抱枕愤懑起身，转身回卧室气冲冲地甩上了门。
云齐叹气，去厨房折腾吃的。白薇和云初望几乎每天都会送些吃的过来，今天是莲藕排骨汤和酱牛肉，云齐又炒了几个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喊顾青山吃饭。
“可是我还在生气。”顾青山隔着一扇门说。
门没锁，但云齐也不会主动去开，蹲在门边轻声哄，“可是我给你做了饭，你吃完再继续生气好不好？或者干脆直接原谅我。”
“你就做个饭我就要原谅你？”
“可以吗？”
卧室门打开了，顾青山强行板着脸说：“我好没出息啊。”
云齐站起来亲了亲他的嘴角，“原谅我了？”
顾青山绷不住抿唇笑了。
怀孕不到一个月，顾青山周身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冷酷大帅哥成了奶凶小老虎，情绪起伏极为激烈，但也比以前更好哄了。
或者说，是更好忽悠了。
“趁着现在还没那么显怀，待会吃完饭我们去楼下转转？”云齐提议。
“不去。”顾青山在啃排骨汤里的玉米，一边头也不抬地拒绝。
“已经三月了，这是最后一个属于我们的春三月，以后就要带宝宝一起了，真的不去吗？”云齐问。
“我想睡觉。”
“好吧，”云齐给顾青山加了点汤，“宝宝好可怜，那么好的春色，他都要错过了。不过没关系，你更重要，你想睡就睡吧，宝宝一定会懂事的。”
“我……”顾青山哽住。
“我也会陪着你，”云齐一笑，“一颗想踏青的心跟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顾青山咬牙，“我想下去。”
“你不睡觉吗？”云齐问。
“我走一走再睡。”顾青山说。
“嗯，”云齐深知顾青山的心思，点头摸摸他的脸，夸赞道，“你真好，我和宝宝真幸运能遇见你。”
顾青山有些不自在，享受够了云齐的抚摸才把他的手移到小腹上，“你夸宝宝，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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