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互换
难得的国庆假期，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是对于高中生们也算是天赐的奖励。
理奥班的作业一如既往的多，不只是课内的几本练习，课外的也有好几套卷子。
余争从早上吃完饭开始，因为无聊，所以埋头苦写。
他多年来练出来的超快做题速度使得他才一个早上过去作业已经被写了个七七八八。
手指写的有点酸，他放下了笔。恰好一个电话打进来，温柔的女声和绵绵的闽南语调，听的人心情都莫名舒畅了很多。
他以为是顾澄野打来的，没有一秒犹豫就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
“喂？”他下意识放缓了口气。
直到对面那熟悉又陌生的女声说∶“余争。”
他皱眉，看了眼名字。
“母亲。什么事。”他下一秒声线就变得冷淡，希望她能公事公办快点说完他好早点把电话挂了。
此时，电话那头的女人正站在落地窗前。她人在首都，中心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窗外，忙碌繁华的城市呈现在她眼下。富贵迷人眼。
女人听余争这冷淡的语气，叹了一口气，说∶“余争，我在首都。”
“难得你回国发展。”余争依旧没什么反应。
“你不是国庆放假了？我想着回国来看看你。”女人声音很温柔。
“那余温呢？他一个人在加利福尼亚，我觉得你要是有空闲应该先去关心他。”余争并不需要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女人沉默了半晌，最后也只是说∶“算了。”
她把电话挂了。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了泪。
过了这么多年，她其实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当面把余争送出来到底是不是对的。
但是董事会的人虎视眈眈，余争是她和余恒最大的王牌。
那群老人现在都把目光放在余温身上，也慢慢卸下了防备。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她和余恒的计划走。
除了余争。
她不知道余争到底在恒城发生了什么，导致当年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变成了现在的这种冷淡性情。
想到这儿，她的太阳穴就隐隐抽痛。
“丹尼。”她又拨了个电话。
“夫人，什么事情？”
她的手无规律地敲了敲玻璃。
窗外高楼林立，再远些也能看见朦胧起伏的山。
“飞机调度一下，我明天去趟滨海。”
“好的夫人。”
余争才放下电话，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现在有一种全身无力的虚脱感。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特意看了眼联系人名称。
“aaaa阿野。”
他接了电话，顾澄野开口就是∶“开门开门！我在你门口。”
“来了。”他连电话都没挂就往门口走，甚至拖鞋只穿了一只他都没有注意到。
门一开，顾澄野怀里抱着本数学练习册就乐呵呵进来，自己找拖鞋穿了。
她一低头，就看见余争一只脚穿着拖鞋另外一只却什么也没穿的滑稽样子。
余争人高，脚也大。顾澄野看她的脚和余争的脚就像一个mini版一个max版，鲜明的对比。
她乐不可支。余争瞧她那样以为是在笑自己的莽撞，只好支吾解释∶“嗯……出来有点着急，没找到另外一只鞋。”
其实另外一只鞋方才就在他脚边，只是他跑的太快，忘记了还有穿鞋这件事而已。
“你的脚真的很大，这就是长的高的魅力吗？”她推着余争往卧室走，“我有题不会，快给我讲讲。”
这才到了余争最擅长的地方，他抽了张草稿纸自己先把题算了一遍，答案是一百零五。
回头，顾澄野托着下巴笑眯眯注视着他，完全没有看他写的步骤。
余争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
马上就要到十月五号了。
他笑着叹口气，放下笔∶“还要我讲吗？”
顾澄野摇摇头。这题她要是不会做，岂不是很给文奥班和小夏姐丢脸。
余争怎么可能会忘记顾澄野的生日呢，他的猫都叫一零五。
“想要什么礼物？”其实他已经有了想送的礼物，并且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但顾澄野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他也可以一起打包送过去。
这个顾澄野还真没有想过，也因为她什么都不缺吧。
“我想要你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做得到吗？”
余争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争着当第一个。
既然顾澄野过来也没打算问题目，余争也懒得再继续写下去。
她轻车熟路地从客厅拉了个小板凳凑在余争旁边坐，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帖子给他看∶“你看看，这个很好笑的！”
帖子是写一对情侣，女生是个经常疑神疑鬼的性格，某天查对象手机，翻看他的浏览器搜索内容，却被里面查找的东西弄的哭笑不得。
什么女朋友家暴的时候怎样躲避才能受最轻的伤，如何从女朋友手下偷吃一个她的章鱼小丸子而不被发现，还有被女朋友赶出家门的话咋样通过捡垃圾生活的。
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大家也整出了一个新的挑战活动。就是和对象交换手机半天。
“我觉得很有意思，要不要来玩。”顾澄野晃了晃手机。
她希望余争同意，因为这样她就能更了解他一点点。当然如果他不乐意的话，她也不会强求。
“好。”余争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她手里，连一点删东西的机会都没给他自己留。
他的手机屏有些冰凉，和顾澄野那被她玩到现在还有点发烫的手机完全不一样。
顾澄野把她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按开了余争的手机。“你真的不准备删点东西再给我吗？”
“没东西删。”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手机里面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唯一还算有趣的大概就是他那个在空闲时间里面已经刷到了三千多关的连连看了。
“哦。”顾澄野化开锁屏，刚想问余争密码多少，却发现他的手机并没有设密码。
真是，坦坦荡荡。
她看余争撑着下巴盯着自己玩他的手机，感觉有点儿毛毛的。于是把自己的手机又塞进他手机。
“公平起见，你也可以看看我的。”
他点了点头，顾澄野把自己的手机打开，跟他说∶“手机密码是你的生日。”
余争这下有点儿受宠若惊，连嘴角都不自觉挂着笑。
他把顾澄野的手机关掉又打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然后看她的手机解锁成功，脸上的笑意就又深了几分。
他重复着玩了好几次，可顾澄野单顾着看余争的浏览器了，没注意到他这一幼稚的举动。
她直接点开了搜索记录。前面的都很正常，大部分都是一些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定理和公式之类的，中间穿插了一些怎么给别人讲题才能让别人更好的理解之类的问题。
很正经，很余争。
她继续往下翻一些，就乐出声来了。
余争抬眸瞅了她一眼。
“没事没事，你继续玩你的。”她大大方方看回去，自己接着乐。
没有想到余争这种看起来坐怀不乱的人也会暗戳戳搜索“怎么样谈一段永远不分手的恋爱”和“怎么成为合格的男朋友”这种让人觉得好笑又可爱的问题。
顾澄野宣布，从现在开始，余争在她心中的形象从暖心邻家弟弟变成纯情小狗了。
余争倒是没什么想看的，他对别人手机的好奇和窥探欲几乎为零。
他在应用界面滑来滑去，又点开了设置，看了眼顾澄野快要满了的内存，然后退出。又在应用界面滑来滑去。
直到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不回消息？好，到时候有你好果子瞧。”
这才引起了余争的注意。
他点开了短信。
顾澄野没有看短信的习惯，因为大部分都是些游戏活动通知和礼包提醒，或者话费流量通知，没什么好看的。
一堆没什么用的短信中藏着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而且从两天前就已经给她发来了消息。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点来。
但是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似乎有点着急，又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你别给我装死。”
“我这次出来后，你可别想好过。”
“你应该也不想那条视频传出去吧。”
最后他还是点了进去。
电话号码的主人看起来之前和顾澄野有很大的过节，讲话非常难听变态，看着就让人作呕。
余争垂眸，想了想。视频，出来，过节。
其实范围不广，直接就可以锁定在阿恒那一群人身上。
而顾澄野看起来一点都不知情。
那就别让她知道好了。
他悄悄瞥了眼顾澄野，她不知道拿着他手机看什么东西乐的摇摇晃晃的。
看她不注意自己这边，余争这才放心，在输入框飞速打字。
“今晚八点半换个电话号码联系我。”
余争给那人发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过去。
对方大概也没长什么脑子留个心眼，发了个“好”。余争就没回下去了。
他删除了那个联系人，呼了口气。
顾澄野刷够了，要把手机换回来。
她单手托腮，那直勾勾的眼神在余争脸上流连。
余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上面沾着什么东西。
“看什么呢？”他不解。
顾澄野眼神终于舍得往旁边瞥了。她咳了两声，假装很严肃地说∶“没有啊。我只是在看一只纯情小狗而已。”
余争左右看看，说∶“我家只有一只猫，没有小狗。而且小狗不纯情。”
可怜的余争，在互联网上冲浪冲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纯情小狗到底是什么。顾澄野都替他抹一把汗。
“纯情小狗就是纯情小狗。”她没解释。
余争若有所思，最后也只是点头说了句∶“哦。”
顾澄野想了想，说不定下次她再看余争的搜索记录，就会有一条“纯情小狗到底是什么”的问题。
想到这儿，她就又乐了起来。
余争发现自己很经常看不懂顾澄野她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感到开心。但是他看见顾澄野开心，原因也就不是很重要了。
他就乐意看她开心看她笑。
晚上，余争出门扔完垃圾回来，开门一零五就窜出来扒拉他的鞋。
看来他得准备在门口买个拦网了。
手机弹出一条短信。他睨了眼上面的时间，八点半刚好。
“十月四号下午五点，滨海一中旁边的小巷见。”
余争眼里深沉了一点，然后发了条短信回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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