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孤独牧羊人3
【警告：羊群请不要主动脱离牧羊人的管控】
江湮尘默默收回来脚，那个血红的警告提示才默默消失。他又迈了一步出去，警告再次出现在脑海之中。
说“脚”或许不是很准确，那是一只属于偶蹄目动物的蹄子，他还想再试探一下，身后有一只羊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回了牧羊人的管辖范围内。
周围的小羊都盯着他，他早看到了，但没管，虽然那一只只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小羊都带着些许诡异，但没关系，他也一样了。
也正常，毕竟那条警告是公共模式的。他们这群羊好像成为了一个共同体。
或许是因为变成了羊的缘故，视角变得很平，但却能看清周围任何一个角度，包括它的身后。正常的羊虽然也能看到一个广角的范围，但是肯定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副本内的某种设定导致。
“牧羊人”的范围是以ta为中心的方圆5米。最开始的时候，一群小羊三三两两的凑在后面“咩咩”的讨论，虽然发出的是“咩咩”的声音，但是表达的意思却能通过另一种方法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中间那个无面人是……牧羊人吗？”
“你们有看到过这个副本的通关视频吗？”
“新人？没有完全通关的副本是没有通关视频的。”
“啊……那我之前在论坛听说过的是？”
“哦……那个啊，之前这个副本有个别几个人通关回来过，回来之后基本上都情绪不太正常，也不愿意透露副本的任何信息。”
“啊？那论坛上流传的信息是？”
“那是之前一个作为牧羊人玩家，他回来之后正赶上他弟弟去副本回来负伤了，缺钱，所以直播卖消息……”
“副本还能带伤回来？！”
“那当然，我跟你讲啊……”
副本一般只有生和死的区别，活着回来的基本上都不会有太大影响，顶多精神上有些疲惫，结束后的奖励会带来一部分能量也有修复的作用。
除非有人活着通关副本，但是却因为受到重大打击而导致玩家认为自己已经死亡了，系统会代为储存副本内记忆，3天期限内，要么处理好这部分记忆，要么交一笔昂贵的封印记忆的费用。
显然当时那人选的是后者。
他也得到了消息，诡异的风车，深埋的白骨，孤独的牧羊人，以及小羊们不知道它们的颜色。
消息并不多，但却卖出了高价，因为从未有人得到过关于这个副本的任何消息。比起一手的信息，更成谜的是那人的精神状态，他或许也想要卖出更多的信息，但这似乎是他三天期限内能够消耗的最大程度了。
最后那人选择和弟弟一样，消化掉能消化的部分，他们两人各用一半的积分来封存一半的记忆。
但江湮尘不是来正经过副本的，他只是来找人的，如果实在过不了，他也可以选择毁灭副本，在绝对的武力下，恐惧是不存在的。
江队自信的试探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嗯？
江队疑惑的再次尝试了一下……
他好像运气不是很好的，进了一个纯解密副本，武力失效了……但也说明这游戏没有死局，最后只要不作死肯定是能活下来的。顶多稍微麻烦一点。当然，仅仅对他而言。
玩家们目前还很平静，主要问题出在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颜色的羊。
他们的世界都是一片黑白色，就和真正的羊一样，是色盲。天空是一片彻底的白，脚下一片灰白的土地，上面是更深一些，将将没过冠状骨的位置的草地。远处一座座房子颜色与地上的草相同。
就算抬起头，天空与牧羊人的脸都是一片模糊，或许这也是某种规则带来的限制。
身边的同伴，所有的羊都是一个颜色，如果所有的羊都是一个颜色，那一般只需要团结一致保护或者杀死牧羊人就好，但副本可不会这么友善。
“我之前看了关于这个副本的消息，咱们似乎判断不了自己是黑羊还是白羊，或许关键就在牧羊人身上。”
他们现在大概是一种混乱的状态，肯定存在阵营的分裂，只是现阶段还没到时候。
江湮尘相比于其他人，还有着更大的疑虑，他是追着那个新人来的，6个瑟瑟发抖认真听课的新人，两个一看就是来找人的老人——东张西望很久了，还有3个老人迅速结对聚众讨论，同时稳定新人。加上他自己，一共12个人。
那个叫梧桐的，很有自己的主意，虽然这明显是一个团队合作的副本，按照他的推测，她应该独自默默收集信息，或者直接站到台前，又或者……会打牧羊人的主意。
但他在这群人里没看到有这样特征的人。
新人都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缀着，老手更习惯在未知的左右，防止出现变故，那两个找人的和他一起跟在牧羊人身后最近的地方，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他在那些记忆融合带来的负面情绪间隙，体会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情绪。期待，雀跃，紧张，并且逐渐变得惊慌了起来。
看着身后那些新手认真听老手讲解，讲述着越是这样平静的副本越是容易出现不易发现的危机，讲述着那些温水煮青蛙的原理。新手变得越来越惊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老手们明显也发现了问题，连忙安抚着新人的情绪。
“你们应该也能感受到，有一种愉悦的情绪，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那是来自牧羊人的，咱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至少说明现在是没有危险的。”
牧羊人成了一个默认的中立npc，让新人们成功稳定下来，但实际上，稍微懂一点的，谁也没放松对牧羊人的警惕，npc可能中途叛变，也有可能有着复杂的背景。更何况，这个副本在经常变异分裂的绝大多数副本中，保持着惊人的稳定，偶尔有出来的也都是走的所谓“badending”，绝对有着它特有的危险。
果不其然，在长久的漫步之中，平静安稳的草原之上，让人无端的觉出一抹惬意，安抚着焦躁不安的心情。新人们心大的开始围着牧羊人走，他们发现，在牧羊人附近的时候，会更让人感觉安稳愉悦。
突然，牧羊人停下了脚步，几只小羊在察觉到前方更安稳的气息，以及十几米外那颜色清浅似水墨点染般的房子时，不顾系统的警告，仿佛离乡的游子终于望见久违的家乡一般，奔向前方。
那一定就是回家的方向！
怀着这样的心情，三只羔羊凭空消失在“回家”的途中。
江湮尘没错过牧羊人那微微后仰，抬头观望的姿势，仿佛只是在欣赏这浅淡的天空，但结合那凭空消失的羊，他更倾向于，那个位置，存在着羊群看不到，但牧羊人能看到的某种东西。一定，非常危险。
她……应该是个女人，所以姑且这么称呼她。她的情绪也开始变得沉重，虽然在无数闪动的情绪中并不明显，但他只抓住了这一缕，没去理会其他的，所以感觉的很明显。
他察觉到她的思路有着更进一步的趋势，后退两步，就准备撞上去提醒这个新人，这里可不是想东西的好地点。
那新人却很灵活的躲开并且抓住了他，很显然，是副本规则的小把戏。所幸这人很快放了他。可就这短短几秒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情绪不明显的波动着，但相当于她之前的情绪波动，堪称是疯狂了。
发生了什么？
牧羊人显然没给他深入探究的机会，那传来的情感又变回了愉悦，虽然掺杂着不知为何物的奇怪情绪，让人琢磨不透，所幸他也没有喜欢探查别人的兴趣，索性不再深究，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和她取得联系。
那人很快回归了状态，留下了一个让小羊原地待命的信号，尽管听不懂，但诡异的明白是这个意思。
留下这个命令后，牧羊人离开，他们果然没再收到系统的警告。
她绕着空地转了一圈，那大概就是高塔的位置……
江湮尘无声的笑了笑。
这个新人的确很有意思，她似乎猜到了羊群里存在的“意外”了，她在传递交换情报的信号。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
“怎么啦？我的白羊们。你们似乎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牧羊人终于开口，是个带着笑意的女声。
她在尝试调动羊群成为她的工具……他对这个新人真是越发满意了，或许，他很快就有能一起出任务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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