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买卖
“怕打扰你们，多谢王叔了。”何玉走过去查看零件，王木匠手艺很好，何玉现在就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大毛病，很多连毛边都打磨得很好。
他没耽搁，立刻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步骤开始组装，缺少了橡胶和不锈钢链条，何玉觉得这自行车大概是骑不了多久，中间准坏，还是得在此之前尽快赚点钱才行，到时候买辆马车也行，不然来来回回肯定不方便。
装到一半，王木匠端着茶杯走过来，靠着门边，边喝水边看他，“这是啥啊？真能当车用？”
“当然，这玩意儿有趣着呢，不过咱可说好了，咱最多做三辆，这玩意儿不实用，没什么意思。”
王木匠笑了一下，显然不信，还三辆？要不是他婆娘让他干，他才不乐意接这种赔本生意。
何玉显然不知道王木匠心中所想，待拼接好后，推出门外试了试。
还算坚固，能骑起来，王木匠看着骑得越来越远的何玉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
等到何玉骑回来，就看见王木匠还一脸震惊模样的站在铺子门口。
“我……我试试？”王木匠一改之前的傲娇模样，小心翼翼地问。
何玉笑了，“当然，这个现在还属于您。”
王木匠立马走上握住龙头就跨着想做上去，何玉已经离“不会骑自行车”的年代很远了，这才想起来很多人并不是一开始就会骑自行车的，在王木匠跨上去之后，他连忙扶住后座，生怕六十多岁的王木匠栽倒在地上。
在何玉的帮助下，王木匠歪歪扭扭地骑上了木制自行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似乎回到了童年。
小徒弟也没忍住好奇心，丢下手上的活计，跟着何玉在铺子门口看着王木匠来会绕圈。
等到王木匠累了，何玉才走上前去，“车有了，还有个要麻烦您的。”
王木匠问是什么，何玉大概说了自己的关于自行车后座放一个框的构想，这回王木匠没再推诿，“这个好办，我一会儿就给你打出来，明天就能骑。”
何玉高兴，“这太好了，若是您手上没有事，可以再打两份或者三份零件，等我有空过来您铺子里组装，相信过不了几天就有人来问了。”
王木匠这回信了何玉说的，这么有趣的玩意就算只是玩玩也很新奇了，绝对好卖的。
解决了自行车的事儿，何玉就开始回去准备椒盐蘑菇的配料，
回去的路上，何玉见到一个怪异的人，怪在这个人像个男人，又像个女人，明明身材高大，却涂脂搓粉，指甲上也不知道用什么涂了一层丹寇，走起路来扭扭捏捏。
然而何玉不敢多打量，怕那人觉得不高兴。
第二天，何玉二更就起了，开始焯蘑菇，挤干水分，又抹了面糊下油锅，一直到四更才将将把椒盐蘑菇做好，他包了一小袋单独装着，又将其余的装进另一个大纸袋中，抱着去了王木匠的店铺。
王木匠见他过来，将车推出来，何玉连忙道谢，将一小袋椒盐蘑菇递给他。
“你这是要干啥去啊？”王木匠问。
何玉将大袋的椒盐蘑菇放在车后座，“去趟镇上。”说完何玉就骑着车冲出去了，那速度快得可以和马车一比。
见何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王木匠才把袋子打开，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勾住了他馋虫，他捻出一根放入口中，香脆可口，忍不住就要吃下一根，还是热乎的椒盐蘑菇香味很大，小徒弟也被勾了过来。
王木匠见他馋的不行，索性将一小袋椒盐蘑菇倒进铺子里的盘子，让他少吃点，留一些一会儿吃早饭吃。
小徒弟吃了一根，嘴上答应的好听，等他做完活计才发现盘子早就空了。
再说何玉，没有橡胶做轮胎，木质的实心轮子让何玉觉得十分硌屁股，但好就好在很快追上了三更就走的村里人。
村里人见何玉骑得十分快，都惊呆了，纷纷走上前去，“何家秀才这骑的是个啥啊？！”
“是啊，两个轮子的，咋恁快？都不需要牛马？”
走在后面的李进才显然也看见了，他呆愣了一下，心中想到了何秀才那天的话，怎么都不太舒服。
最近收成不好，下了不少雨，自己养的蜂死得越来越多，也没繁衍几只，蜂箱里就剩那么点蜂蜜了，大户人家要的急，他全给挖了，昨天他又逼不得已上了一趟山崖，大概是野蜂也知道那块地方寻常人好攀爬，这几年也没多少蜂在那边筑巢了，李进才冒着什么危险也就搞到两三瓶。
人家说得不错，李进才赚得多的，但这不是个长久的生意，先不问这蜂子年年都有，就说自己吧，这活计太危险，肯定干不久，搞不好连命都没了。
李进才的爹就是这么没的。
所以村里人也不眼红李进才赚得多，这事儿啊，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何玉骑得快，不到半小时就进了城，赶着椒盐蘑菇还热乎的趟儿，多吸引点人。
一大早很多人还没来，何玉找到了个上好的位置，将车停在身前，装着椒盐蘑菇的袋子一被打开，香气瞬间四散。
一大早许多人的肚子都是空空的，闻着这味儿就受不了。
旁边卖馒头的是第一个来买的，“小伙子，你这东西是个啥啊，怎么卖？”
何玉捻出一根给他尝，“蘑菇，您尝尝，十文钱一袋。”
他从车后座下面拿出一个小纸袋。
那人惊了，他自己的馒头才一文钱一个，他这么一小袋就要十文？
何玉解释道：“我这下了大成本了，光鸡蛋就打了十个，还不算那些配料呢，我这可都是油炸的啊。”
卖馒头的大哥心想我这卖十个馒头才能买你那一小袋，还是不买了，再好吃也不能这么造啊……
他将何玉递过来的蘑菇放进嘴里，“嗯！”果然香！
见路人评价也高，何玉趁热打铁，“要不要来一袋？”
那大哥左右犹豫，“能给我来个五文钱的吗？”
何玉愣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下来，“今儿个第一天开张，五文钱就五文钱，您拿着。”
他用小袋装好交给大哥，大哥掏出五文钱给他。
虽然只有五文钱，那也算是开了张了，遥想他第一天来奉安镇，怀里也就揣着五文钱而已。
但这个张不白开，何玉之所以这么定价完全是因为他把成本全算进去了，现在全家上下就几十文钱的身价，他需要快速回本，但他又没什么本钱买点好的材料，去准备点更新奇的东西，索性就做个没什么大成本的。
也让他知道这东西在街道上怕是卖不上价格。
他等了一会儿也就卖出去几份，他没作停留，骑车串遍了奉安的每一条街巷子和街道。
一个可以骑进小巷子的车赚足了周围人的眼睛，不停有人上来问车的事情，顺便有闲钱的就直接在何玉这里买了几袋椒盐蘑菇。
何玉道这车是在河溪村的王木匠那里做的，不用马不用驴的。
“这么好呢？不用马也不用驴，那就少了喂养的费用啊，那这车不便宜吧？”
何玉笑了笑，伸出手指比了个“六”。
“六十两？”
何玉摇头，不过确实没想到他们往几十两去猜，镇上的物价果然和村里的物价不大一样。
“六……六百两？”
“六两。”何玉这话一出，周围人皆是哗然，没想到这么便宜。
何玉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王木匠留点余地，“我这是友情价，光是木头的费用就要这么多，人工啊，手艺啊，都另算，不过也就几十两而已。虽说能骑，但都是木头的，也用不了多久，很多东西容易坏。”
周围人见他是从河溪村骑过来的，都说能骑这么远已经很不错了。
何玉这一趟卖掉大半包椒盐蘑菇，但他心中还有别的计量，他寻到那些大户人家，挨家挨户地问要不要椒盐蘑菇，顺便炫了一把自己的车，有的人家很反感上门问的，直接将何玉轰走了，有的就还挺乐意买个几代，对他们来说几十文钱的吃食算不上什么，就当做个好事也行。
比如这家，那管家的买了何玉十包椒盐蘑菇，拆开一包边吃边问何玉车的事情，二人正聊着，有人过来了。
“进才啊，来了？”那管家靠着门边等着李进才走过来。
何玉这才发现是李进才，李进才也看见了他，二人相视一笑。
虽说上次的事情让何母很不开心，但是这事儿终究是何玉没考虑好，而且要怪也要怪那李婆子。
李进才这人算是个好人，就是没什么主见。
李进才打开背篓，里面有三罐白瓷蜂蜜，旁边还有一罐。
但是李进才没有拿，只拿了三罐。
管家皱眉，“怎么就三罐？你这可是越来越少了啊，那罐怎么不给我？我们家不缺钱，就缺蜂蜜，难道你还给了别人？”
李进才连忙摆手，拿出另一罐，另一罐只有小半瓶，“这个是次等的，不敢卖给你家。”
管家打开白瓷瓶看了看，果然品相不好，颜色也不大对，“唉，我家老爷从大地方迁过来，就爱个蜂蜜泡水，这小地方也就你这里有得卖。”
李进才也苦，“近来几年收成太差，唉，我也是没办法。”
管家无奈点头。
一旁的何玉看了看蜂蜜，又想到了那天采蘑菇的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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