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还是姐有本事装

魂生缘起。

        灼凡给阿休仔细解释了灵魄与灵的关系，她一知半解地配合着他点着头，他讲到了数百年前有心术不正的灵族为填补残缺的灵魄，用各种方式将自己和人类捆绑，从人所拥有的魂魄里抽出自己所需要的物质凝成灵魄，但灵躯只能承受七个魄，有灵贪得无厌，只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男孩坐在靠窗的单人床上，举着试剂瓶借着阳光反复查看，灰色的气息随着光束中飞舞的灰尘有节奏性地律动着，他灰色的眼珠也跟着它不停转动。

        “八个？怎么也不会是八个啊？”灼凡站起来，在房间里焦头烂额地乱转，阿休在一边抓起一把落仙果一个接着一个地塞进嘴里，有的甜到齁，有的酸到呕，有的辣到呛，有的苦到麻。

        “人家可是族长，不一样不行么？”阿休含着果核反问，嘴里的这颗酸甜可口，还富有嚼劲。

        灼凡看向她手里的果子，再看看她鼓起的腮帮：“早就该知道，如果是极尧的哥哥，就也不是省油的灯。”灼凡把试剂瓶紧紧攥在手里，阿休生怕他给捏碎了，时不时要瞥两眼他手里试剂瓶的情况。

        “你说好陪我去找的，难道现在又要反悔么？”阿休吐了果核，但说完话接着又塞了一颗更大的果子进去，这颗还算甜，但有点儿硬，第一口没咬动。

        “哼，你以为我是你啊？这还需要找？这儿的封印就是北城门。”灼凡伸出手指向窗外，灰黑的砖头砌成的城门可容十人并肩穿行，并且有三十尺高，但在这儿看，只有阿休手里的果子那么大。

        阿休差点没被嘴里的果核给噎死，她赶紧把它吐在手心：“你怎么不早说？”她把核子放在盘子里，抽了张纸巾擦手，接着再拿起一颗。

        还没来得及扔进嘴里，这颗就被灼凡给夺去，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他一边嚼还一边说：“我还以为你都懂呢。”他将脸一点点凑近，“其实……”然后把果核吐在了她的脸上，果核在她的鼻尖上弹开，留下一点粉色的水渍。

        灼凡退后几步大笑，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阿休抡起装满果核的碟子将里面的果核全部掷在了他的脸上，残留的果汁把他的脸染成彩色。

        “你知不知道这个果子可是落仙山上结的，是花再多钱都买不到的宝贝，捡起来还能种花！你居然敢吐在我脸上！”阿休说完自己都愣了，她一瞬间嘴急，忘了刚才是自己把一大把全甩在了他的脸上，“对不起，我顺手就……”

        灼凡没怪她，自己默默地走去了洗手间，洗干净了脸上残余的果汁，回来的时候地上的果核全部都被捡走装进了一个罐子里。

        他们俩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三四秒，还是一起笑出了声：“你你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像一个，像个啥来着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才像，我洗干净之后不还是绝顶帅哥！”

        久违的笑闹让阿休像再一次回到了童年时光，父母回来地多的日子，或者是几年前，那位小伙伴还没有搬家的时候，是有人陪你一起说话，而不是只能把心里话大声说出来给自己听那种感觉。

        “你好兄弟里有没有长得帅的啊？”阿休问。

        灼凡摆摆手，一脸嫌弃：“和我比起来，那可都差远咯。”他最后一个字拖了长音，还伴随着上扬的音调。

        阿休翻了个白眼：“那那些人也真的是差劲了，连你都比不过。”

        他们从白天聊到傍晚，吃完晚饭还去落仙山山脚再摘了几颗新鲜的果子，这种果子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各种各样的味道，犹如世间百态，直到阿休为两人准备了培根肉、花菜和豆腐果的晚饭，他俩搭配着落仙果吃的津津有味时，才终于聊起关于封印的事情。

        灼凡仔细逆向分析了麻布族长极玄的计划，灵魄之力由灵本身而生，极玄是极尧的哥哥，没人知道他比极尧大多少，也没人知道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残留的一些传奇里，只记载了他与公主任性的爱情故事，还说他创新了一些演奏技巧，作画风格，发现了纺织，冶炼，农耕，牧畜，经商等许多技巧，不过历史学家对此呈怀疑态度。

        如果说历史是一副精美绝伦的画作，那他俩兄弟就是——极尧撰稿，极玄填色，极尧画龙，极玄点睛，搭档默契。

        不考虑其它因素，极玄要解封印动机明确，但如果封印是锁，那灵魄做不了钥匙，封印由神力所创，不知道神所设的谜语，怎么给出谜底呢？

        “你的眼睛太奇怪了，我都怀疑是我自己眼花，怎么还能变颜色呢？”阿休听说过有一种可以放进眼珠里的小玩意，西境有卖，那玩意和瞳孔大小一致，可以改变瞳孔的颜色，之后再摘下来就好，可和灼凡待了一天，也没见他把弄这些小玩意。

        灼凡又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来，惹得阿休以为他要恶作剧，结果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火在白天，亮不起来。”然后叉起一块培根肉送进嘴里，发出嗯~~来表示满意。

        北城门的看守工作虽然没有在陨石降落之后加派人手，但是在那下面瞎鼓捣肯定还是会引起人的注意的，就算和熟悉的老伯讲清楚，也不免给人惹麻烦。

        所以要想在那里勘察，只有在前半夜悄悄待在附近的盲区，再到后半夜守卫小憩的半个小时偷偷溜过去。

        但首先得弄清楚，封印的破解机制到底是什么，灼凡判断封印的理由冠冕堂皇，一是灵魄的蠕动走向，二是地利风水，三是城门本就有其意义，几乎无人穿行的后门，为什么要开放以及常年派人巡视看守，倒也不是说城主知道了些什么，而是冥冥中自有其安排。

        阿休拿了自己的书包装满了衣物和生活用品，以备不时之需，她找到几件父亲的旧衣服让灼凡换上，因为她估摸着解开封印，城门与家的距离可就不是骑乘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到的了。

        而且没人会想穿过叫“万魂柩”的鬼地方。

        “等慧江解冻了，走水路回家吧。”阿休这样想，“和爸妈一起回家。”

        第二天，当晚霞落在天边，将云彩染的鲜红时，他们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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