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逐
7月底，周末。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到了《go！go！闪耀星光》决赛日。
小林和同事早早来到鸟巢体育场，等待演出开场。
她们不是任何人的粉丝，日常也不追星。
来这里，纯粹是因为在微博转发抽奖，幸运得了两张门票，不来太可惜。
体育场很大，坐满了人。
小林落座，扫视周围。随着日暮西沉，不少粉丝打开了自己灯牌，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格外好看。
同事感叹：“绿色的都是王源的。他家来的人真多呀！一半观众，都是他粉丝。”
小林也叹道：“是呀。不过，粉色和黄色的灯牌也挺多的，不知道是哪家的。”
她们旁边坐着一个小姐姐。
小姐姐问：“你们是哪家的粉丝？”
小林：“我们不是粉丝。纯路人。”
小姐姐热心道：“我是小丸子的粉丝，丸子馅。我们家丸子半决赛是第3名！实力超强。”
她掏出两个荧光棒，塞给小林二人。“送你们！来看演唱会，怎么能不带应援棒呢！”
同事偷偷问小林：“她说的丸子，是谁呀？”
小林：“我转发抽奖，那个小众乐器品牌的代言人。也是这个节目里唱歌唱得最好的。我最近，经常在b站上刷到她和另一个参赛选手的cp视频！嘿嘿，美女就该跟美女在一起！”
同事道：“竟有这等cp？今天回家了分享我！”
小林：“没问题！我保证，你会被糖丸cp甜死的！”
想了想，她把自己了解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其实，丸子还小呢，是个小姑娘。她人特别可爱，超级幽默。之前还上过热搜呢！就那个，她让王源吃烤脑花儿，自己在旁边配音！”
同事恍然：“原来是她呀！我有印象，哈哈哈超好玩。”
第二部分慢综播出后，丸子找人帮忙做任务，操作太秀。
王源吃脑花的动作，斯文又帅气，而她的旁白又正经又沙雕。
于是，节目播出当晚，就引起广泛的讨论。
很多官方媒体，诸如重庆1消1防、共1青1团1官1方、央1视1新闻等等，纷纷转发宣传。
甚至tv-3综艺、tv-9记录以及tv-10科教频道，也轮番报道了这件事，给重庆和烤脑花儿狠狠地打了次广告！
在视频中，赵持婉并没有露脸，画面全程都是王源老师在吃。
不过，她的音色很有辨识度，说话婉转好听。
公众或许不知道她的样貌，但都记错住了她的声音。
小林和同事接受了丸子馅姐姐的好意，打开应援棒。
她家的应援棒，和别家的，明显不同。
它半米长，下方是个金色塑料手柄，上面则是一节一节的灯柱，闪着七彩的光芒。
“biu——biu——biu——”还自带声音呢！
小林奇怪：“怎么感觉，像是小孩儿玩的玩具？”
小姐姐道：“我们家丸子还没出道呢，没定应援色。先暂时用七彩色当应援吧。下面有个按钮，你们按一下，声音能关掉。”
小林大笑：“这就是儿童玩具吧！”
小姐姐嗔道：“哼，我说它是应援棒，它就是应援棒！”
同事悄声同小林说话：“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我怎么感觉这个丸子，有点儿不靠谱。她该不会成不了团吧！”
小林摇头：“她肯定会成团的。我看了几期节目，她在节目里属于唱功特别好的。每个导师对她的评价都很高，现在网络投票，也是前几名。而且她还是王源的死忠粉呢，是个小汤圆！就算她自己的粉丝少，但有喜欢她的小汤圆帮忙，肯定会把她投上去的。你放心吧。她又有实力，人又有趣，性格又好，喜欢她的人也多，绝对会出道的。”
同事：“哈哈哈，你倒是对她很了解呀。你刚刚还说你不追星，居然这么看好她！”
小林：“我就随便看看。对小妹妹挺有好感的。”
同事：“我好期待她的表演。”
小林：“她估计还唱王源的歌。她的翻唱，每次都和原版有很大不同。我很喜欢这种介于甜美可爱和成熟性感之间的歌手。哪怕唱rap，也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快乐……”
倒数321，最后的决赛，开场，还是导师们先表演。
王源演唱了他2022年5月发的一首歌《逐光》。
这首歌，献礼五四青年节，特别贴合今天的场合。
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人，都在勇敢追逐光，追逐自己的梦想。这是传承下来的中国力量，也是新一代年轻人奋进的力量。
老师们的表演，点燃了全场。
后面就是各位选手们的表演。
决赛关口，大家也不藏着掖着了，俱是全力以赴。
经过先前的训练，她们已经脱去了刚参加节目时的拘谨和羞涩，充分向观众，展示自己的魅力！
大部分选手，solopart都选择唱一段，然后跳一段舞。
唐苳抽签，抽在了丸子的前一个。
上台前，她紧张无比，快要喘不上气了，让赵持婉狠狠掐了她一把，才稍微清醒过来。
唐苳的粉丝很多。
赵持婉在后台做准备。唐苳登台的时候，她听见观众的欢呼声明显比之前几个选手大了很多。
最最明显的是，男同胞的声音超大。
哦，是了。
唐苳以前是直播平台的大网红，很得异性喜爱。
赵持婉衷心希望她表演顺利，千万不要出事故。
唐苳唱了一首high歌，符合她御姐的形象，全场超级爆炸。
观众们一直在啊啊啊啊啊乱叫。
在她快要结束的时候，赵持婉所站的升降台，缓缓上升。她没有成团的压力，没有争强的心思，随便唱唱就行，所以异常轻松，淡定地出场。
主持人短暂报幕。
小林和同事等呀等，终于等到了小丸子表演！
前面的小姐姐们，虽然也有人出了小事故，或者唱跑调了，但她们各有各的特色，或是摇滚炸场，或是可爱青春，一直让观众处于兴奋当中。
大家都很期待丸子这个唱功第一的人，会唱什么歌曲？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舞台？
只见，刚才还红彤彤的舞台，随着唐苳的离场而渐渐褪色。
黑暗中，一束光打在了中央。
光中，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散着发，耳边别了一个白色花朵，恬静淡雅。
她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光脚站在舞台上。
随着音乐播放，她慢慢睁开眼睛，开始唱她最熟悉的那首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扑鼻满枝丫
又香又白人人夸……”
丸子的风格，和别人都不一样，瞬间打凉了刚刚唐苳激发出来的热烈气氛，也牵起了观众的心。
她唱得很轻，很柔，但又很有力量。
那清亮带一丝茹软的声音，穿透整个会场，仿佛一下子把人从喧闹的都市里，拉到了山林里、田野里、山谷里。
同事惊讶：“哇塞！她竟然唱茉莉花！”
小林则听得鸡皮疙瘩起来了，猜想丸子肯定会跳一个仙气飘飘的舞蹈。
不过，她猜错了。
赵持婉并没有跳舞。
因为tfboys十周年演唱会将近，王源一直在忙别的事情，顾不上录综艺，他不常来训练营，加之，赵持婉的手机被没收了，因此再也没人管着她了，她就躺平了，不想努力了。
赵持婉没有舞蹈基础，不擅长也不喜欢跳舞。她每天都找声乐老师、编曲老师等请教音乐知识，没有花时间在练舞上。
反正，跳也没用，索性不跳了。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是经典民歌。
这次，没改编。她会唱5段，每段都是相同的唱词。只有音阶，一段比一段高。首段和末段，相差12个key！
没错，不管多高的音，她都能轻松唱上去，这次比赛，赵持婉只投入了20％的精力准备。楚pd旁边看着，合理怀疑这丫头故意的，她故意在摸鱼中炫技，在炫技中摸鱼……
舞台上，尽管准备欠佳，但当赵持婉开始唱出第一个音节时，她进入了一种享受沉浸的状态。
她没有任何功利目的，所以她肆意地享受整个舞台，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认真地为大家一首唱她喜欢的歌。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
在丸子演唱期间，观众席上，大家皆是安静听着。
最后音乐结束，白色打光消失，她退场，鸟巢内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直到下一位选手开唱大家才安静下来。
不过，蹲在屏幕前看直播的观众老爷们，还在不停地刷弹幕。
“哇塞，不愧是vocal最强。她唱高音，唱得也太轻松了吧！”
“哈哈哈，宋老师曾经在鸟巢唱过这首歌哎！这个小丸子，简直跟国家队一样。”
“我也觉得！前面都是k歌女王，到她这里，国家队降维打击！”
“其实唐苳唱的也不错，但是对比下来，其它人真的是ktv水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
“我带着耳机，以为在听cd，她的现场好稳好绝！”
“如听仙乐耳暂明。”
“丸子丸子，天下第一！丸子丸子，顶峰相见！”
“就是她没有跳舞，太可惜了。”
“哈哈哈，我们家丸子本来跳得就不好，有点点不协调。她在团里只负责唱歌就行了。舞担让给别的小姐姐吧！”
“我好喜欢茉莉花这首歌，她唱的简单，但太好听了，我要单曲循环！”
“前面别走，加我一个！节目组快上音源！”
“纯路人，我要投票，我要疯狂地给丸子投票。”
“哈哈，丸子已经冲第一了。她肯定能出道！”
“妹妹走花路吧！快快出专辑吧！到时候我一定买爆！”
“小汤圆姐妹牛b，不愧是你！”
“丸子妹妹，歌坛需要你，电视剧配乐需要你，电影配乐也需要你。呃，动画片配乐也需要你。”
“丸子勇敢飞，丸子馅永相随！”
赵持婉下台后，便和导师、选手们等在一起。
他们等会儿还要再次上台，表演合唱曲、接受评委打分、最终成团投票、以及宣布结果、泪洒现场。
王源默默换位置，坐到赵持婉旁边，问道：“你怎么选《茉莉花》这首歌？而且一点儿也没编，也没有跳舞？这样的话，分数不会高。”
赵持婉：“嘿嘿，我本来想唱《恭喜发财》的，但总监说，现在没过年，非得让我换一首。没办法了，我只能唱这个了。王源儿老师，先别管分数，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丢人？我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王源竖起大拇指：“棒！最后一段，调也太高了，佩服，佩服。”
赵持婉露出八颗牙齿：“你刚刚唱得也超好，反正，我感觉你比其他导师好。”
两个人开始商业互吹。
吹了会儿，大家一起登台表演，接受点评和拉票投票。
等票数汇总后，舞台上，王源打开导演送来的信封，宣布成团名单。
就像节目组剧本写好的那样，9个名字，没有丸子。
王源瞪大眼睛，看了好几遍，没有！
没有她！
他诧异地看了眼赵持婉，又看了看信纸。
没有！还是没有！
他迅速收敛吃惊，面对镜头，笑着宣布最后的结果：“恭喜xxx,xxx,xxx,t唐苳,xxx……”
他一口气说完九个名字。
这些“命中注定”要成团的姑娘们，有人喜不自胜鼓掌，有人激动地掉眼泪，有人互相拥抱在一起。
唐苳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她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看着旁边人。
她一直以为，糖丸cp可以一起成团，一起出道，然后一起快乐地工作，一起快乐得玩耍。
她家丸子实力那么强！次次排名都是前几，评委团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不理解。特别不理解。
赵持婉回给唐苳一个浅浅的笑容。
自己与节目组的约定，违反了公平原则。于是，双方决定保密，谁也没告诉。
她抱住这位关心自己的姐姐：“苳苳姐，恭喜你。你之前跟你的榜一大哥说，你会出道的，你会赢的。现在你做到了！太棒了！”
唐苳小声问：“可为什么没有你？我觉得你……”
赵持婉掐了她一下，示意她们还在镜头下，还别着麦克风。
唐苳无奈，只好切换回“专属爱豆女明星”的标准笑容。
9位成团姐妹，轮番谈了谈自己的感悟和激动。
另一位导师，宣布剩下人员的名词。
“第10名！丸子！唉，因为丸子的表演缺少舞蹈，丢失了不少分数。评委团认为，她歌声清亮，热情活泼，勤劳努力，为舞台带来了不一样的青春颜色。相信她虽然没有成团，但在未来，一定会继续闪闪发亮！”
所有观众和选手，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差一名，卡10，没出道！
大家都无比意外。
赵持婉早已准备好了“告别舞台发言”：“其实，我刚开始来比赛，我们的经纪人告诉我，不用得很高的名次，第10名就行了。哈哈哈，今天很开心，我也算是完成公司的绩效目标了。”
受她欢快语气的影响，场内的听众也纷纷笑起来。
赵持婉：“在《闪耀星光》的舞台上，名次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收获了宝贵的友情，认识了专业能力一流的各位老师们，见到了帅气的偶像，表演了我最喜欢的乐器，给大家唱了我最爱的歌曲，去了我从来没去过的城市，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这些都会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经历。”
赵持婉：“总的来说，跳舞是我的弱项，我没有成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至于唱歌，其他歌手都很优秀，败给她们，我是我的荣幸。感谢节目组，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帮助。接下来，我会努力的，在自己的人生中闪闪发亮。谢谢。”
接着，她鞠了一躬，没有像楚pd设计的那样“泪洒现场”增加爆点。
哦，原谅她吧。
赵持婉觉得，自己真心哭不出来。
甚至，还有点儿“终于不用演人设，终于要解脱了的”放松感。
她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打开手机，看看尚昆和节目组到底有没有把钱转过来。
或许，只有钱，才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
等赵持婉说完，导师衔接上，开始公布第11名的落败者……
选秀综艺《go！go！闪耀星光》第10名，丸子小姐的故事，结束了。
怕被人围堵，王源一般都会早早地离开演唱会现场。
这就导致他很想安慰一下赵持婉，和她说说话，但不得不匆匆离去。
二人只在走廊，短暂地碰面。
那时，助理们围着王源，向外走。
而赵持婉并一众选手，下了舞台，往后方的大化妆间走。
他们相遇，停下脚步，两边人堵在了走廊。
王源笑道：“小丸子，你今天表现的挺好的。唱得也不错。还有其它选手，你们都很棒！你们没有成团也不用伤心。不成团，自由！”
说完，要走。
赵持婉连忙拉住他：“等一下，王源儿老师！”
她走到他跟前，把自己耳边别的那朵小小白色茉莉花，别在了他的西装兜兜上。“王源儿老师！你们十周年演唱会，加油！加油！加油！”
“嗯。”王源重重点头。
而周围人，对于他们俩之间“偶像和粉丝”的互动，早见怪不怪了，皆纷纷献上祝福，给即将开演唱会的王源老师打气儿。
简短交流完，赵持婉和他擦肩而过。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情1郎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
为了防止发生踩踏事故，鸟巢内的工作人员们，按顺序疏散观众。
等小林和同事走出体育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很晚了。
同事愤愤不平：“我觉得，这不科学！虽然我以前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些选手，但今天这么大的场馆，太吃唱功了。其它人唱的，不是跑调儿就是破音，还有忘词笑场的。就小丸子唱的最好了！她真的跟国家队儿一样，发挥超稳。她那气场，就跟在奥1运1会1闭幕式上唱歌似得。结果，唱这么好，居然不能成团！太不科学了。”
小林：“她没跳舞。”
同事拔高声音：“别人也没怎么跳！我看那个第5名，跳的时候，就随便划了两下手，她那也叫跳舞？还不如不跳呢！害，小丸子太可惜了，那些评委们有眼无珠。”
小林赞同：“是啊！太可惜了。”
“喂！丸子馅！对，就是你们！咱们一起拍照呀！”有人突然朝她们喊。
小林定睛望去，一群拿着七彩儿童1玩1具1棒的姑娘小伙儿，正聚在一堆儿，打算合影留念。
因她们也拿着同样的东西，误把她们当成家人了。
同事和小林对视一眼，决定加入队伍。毕竟，她们要感谢丸子老师代言的品牌送的演唱会门票，让她们免费参加了一场饕餮盛宴。
其实赵持婉的微博粉丝，早就超过100万了。
一部分是被丸子性格的可爱和沙雕所吸引，一部分被她的实力所吸引，是她的歌迷。
所以，今天现场，来了很多丸子馅。
大家调队形，拉条幅，嘈杂忙碌。
这时，突然有一辆车，停在了她们的斜前方。
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有人眼尖，看到了，大声道：“丸子！啊啊啊啊啊！是丸子妹妹！”
闻声，众人齐齐望去……
尚昆又双叒在写歌，赶deadline，今天没来看比赛。
最后，是修音师小金，开车来接赵持婉回家。
小金本想安慰一下成团失败、伤心无比、强颜欢笑的赵持婉。结果，没想到，对方大喇喇登上车，关上车门，秒变“坏”。
那个嚣张跋扈、随心所欲、疯疯颠颠的赵老大，回来了！
她翘着二郎腿，瘫在后座上，一边刷手机，一边嘟囔着：“哎呦喂，现在想想，太遗憾了。虽然茉莉花也很好听，但我还是更喜欢《恭喜发财》。正所谓爱财之人，才能八方来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兜里有钱，心中不慌，正月十五拜财神，坐等发财…个、十、百、千、万、十万哈哈哈大家真够意思…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有时候，我有财了，也要跟大家一起发财，散财来财，得尊重钱，尊重财……”
开车的小金，被她逗乐了：“你说的对，我们要尊重钱。”
她们从地下停车场绕出，绕到地上。
没走一会儿，赵持婉突然说：“停一下！小金姐，靠边停一下。”
小金没反应过来。
赵持婉声音大了几分：“停下，我有事情！”
小金踩刹车，停靠在路边：“怎么了？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后座没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小金再次问，然后回头看，赵持婉正盯着车窗外愣神儿。
小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一群花里胡哨的丸子馅聚在一起。
她们或拿着七彩应援棒，或戴着“丸v丸”的七彩小发箍，还做了一个彩虹条幅——“丸子永远是最亮的星”。
赵持婉看了很久，久到小金快失去耐心，才下定决心，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对着自己的粉丝，对着丸子馅们鞠了一躬，90°。
合影队伍里的小林，不知怎么的，就宛若被沙子眯了眼般，泪水瞬间冒出。
其它丸子馅们也纷纷捂嘴抹眼泪。
是啊！
她败了！
她们败了！
丸子明明那么有实力，但还是败了！
她们明明一直打榜投票，人气居高不下，但还是败了！
一个人的失败，变成了群体的委屈和难过。
而赵持婉，她感谢完丸子馅的支持，又转向另外一边站着看戏的“小汤圆们”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卑鄙地借用了你们的名头。
也辜负了你们的喜欢、包容和支持。真对不起！
随后，她毫无留恋，重新踏上商务车：“走吧，小金姐姐。回家。我好累。”
之后全程，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北京的夜晚，只有高楼大厦的装饰灯，还在闪烁。
至于星星，在这里，是看不见的。
第二天，爱尚音乐，工作室。
尚昆和赵持婉见面。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形象吓了一跳。
赵持婉震惊于尚老板的沧桑。
怎么短时间不见，一个风华正茂的好青年，竟变成了一个头发凌乱、胡子拉碴、黑眼圈如熊猫的小老头？
而尚昆，则惊讶于赵持婉的“变身速度”。
她明明在舞台上形象那么好，可现在，节目刚结束，她就重新穿上了宽松肥大的衣服——黑色t恤、黑色裤子，脚上踢着一双人字拖。
3个月时间，头发虽然从板寸，变长了些。
但她假发也不戴了，也不打理，乱得像个鸡窝一样。
走大街上，绝对没人能认出来她是丸子小姐。
尚昆感叹：“我合理怀疑，你是巴1啦1啦小魔仙里的黑魔仙。你变身好快，黑化好快！”
赵持婉今天心情不错：“感谢尚老板的奖金！我收到了！”
“对了，有你的快递。”尚昆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
赵持婉：“什么东西？”
尚昆：“今天一大早，刚收到。不知道。”
赵持婉撕开信封条，里面露出来一沓演唱会门票。
tfboys十周年，十年之约。
小金叫道：“哇塞！这肯定是王源寄来的！距离他们开演唱会，只剩一个星期。现在一张票，都被炒翻了天了！黄牛手里都没什么票。我听说，一张好位置的，起码一万才能买到手。啧啧，这么一厚沓，起码得十几万吧。王源对你真好，真大方。”
赵持婉看了看，把票袋放在茶几上。
“你们谁想去，谁去吧。我不是他的粉丝。那是尚老板给我做的人设。”她神色严肃，无比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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