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己送上门

这个问题江钰百思不得其解，连带着他睡觉也没有睡好。好在他第二天上午没有工作，只需要下午去接受一个采访，然后第三天飞s市在金主爸爸的一个带货直播中露个脸，念个台本，年前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工作了。

        当然，这都是些明面上的，他已经把健身计划提上日程了，多次催林琮帮他找一个靠谱点的教练，打算结束这些工作就开始。健身的同时，对于剧本的揣摩也在江钰的计划之中，为了不在这么好的本子中拖后腿，他又打算报个演员的培训班，力争能够做到及格往上走的水平。

        江钰睡到第二天的十点多才醒来，只觉得骨头都要睡散架了。

        谢其华早在下面做生意，江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客厅里走了一遭，发现沙发上多了几条裙子。

        背带裙、半身裙、碎花裙、包臀裙等等，一条一条分开搭在沙发背上，包括但不局限于盐御系，还有法式风格和田园风格。

        江钰：……

        真当换装小游戏了？

        江钰决定不管这些，自顾自地去洗漱，正在擦脸就听见上楼的声音，是很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点凌乱。

        江钰暗自忖度，谢其华平常的脚步声都是轻轻的，步伐也是不急不慢的，今天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可下面也有厕所啊。

        不过下一秒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因为冲进来的不是谢其华，而是一个和谢其华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江钰乍一看还以为谢其华早起去剪了头发。

        那人也没有想到谢其华的家里还有一个人，看到江钰的时候也愣了。还是江钰觉得气氛太尴尬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对那人挥了挥手：“你……好？”

        那人如梦初醒，吓得连退三步，朝楼梯间道：“你金屋藏娇？”

        江钰：……谁是“娇”啊！

        这个时候江钰才听见谢其华的上楼声，果然是不急不慢，声音也轻。谢其华无奈地把那人给推进来：“谢子澄，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到时候姨妈得念叨死你。”谢其清讪笑着摸了摸头：“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我只是没有想到瑾瑜你家里还有一个人。”

        谢其华向江钰介绍谢其清：“谢其清，字子澄，我表弟。”

        谢其清平复了一下心情，一秒换上和谢其华如出一辙的标志性笑容：“你好，我是谢其清，听过你的歌。”江钰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点了点头，条件反射：“你好，我是江钰，感谢喜欢。”

        顿了一下，江钰似乎是回过神了，瞪大了眼睛，整张脸写满不敢置信：“你们……还有表字？”

        谢其华、谢其清：……

        “呃……家族传统，传统。”谢其清用了“家族传统”这个理由，殊不知这个理由出来后江钰的眼神更加惊悚了：“家族？”

        谢其清：请不要用这种看封建残余的眼神看着我们啊！

        “就是你想的世家大族，不过现在族里的子弟干什么的都有，你的想象太丰富了。”谢其华毫不留情击溃了江钰的想象，“我们现在保留下来的只有上族谱和家风。”

        江钰仍旧是觉得很梦幻，感觉就是古代那种世家大族站在自己面前了一样。

        谢其清的到来实在是给江钰极大的震撼，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这个。

        “瑾瑜，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来到谢其华的书房谢其清一下子就自如了许多，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谢其华的懒人沙发，顺手翻了一下谢其华摆在懒人沙发旁的桌子上的书：“嚯，《1984》？你怎么想起看这本了？”

        谢其华靠着自己的电脑桌，放下自己刚泡的茶，笑了笑：“没事翻一翻，免得忘了。”

        谢其清对谢其华这种说什么话都喜欢藏三分的风格深恶痛绝，不过从小听到大他也习惯了，懒得顺着这句话去深思里面的动机，直接送给谢其华一句：“不说人话就走了。”

        闻言，谢其华什么也没说，端起茶杯，俨然是端茶送客的姿态。

        “哎哎，开个玩笑，玩笑。”谢其清很敷衍地回了一句。“找你来，不是什么大事，我想找你要个剧本。”“剧本？”谢其清刚入口的茶下一秒就被呛了出来，整个人咳倒在懒人沙发里。谢其华“啧”了一声，颇为不解地看着谢其清：“要你命了？”

        谢其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抹了一把嘴角咳出来的茶渍，欲哭无泪：“我有三年没写过剧本了！大表哥！”

        “子澄，我要的不是你现写一个，我想要的是你三年前的那一本。”谢其华拉开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谢其清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以言喻：“为什么？”

        谢其华的眼神突然没了焦点，只能通过视线确定那本《1984》是在范围内。“或许是又做出了一个决定吧。”说起这个，谢其华想到了刘思启真挚而热烈的邀请。

        他知道，参加《侦探集》会把自己暴露在更多人的视线下，有能接受他的，有不能接受他的。无数的言论又会将他淹没，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意志更加坚强，他的身后队伍也越发壮大，而他本人对于这件事的观念永远不会改变。

        他想让更多人知道，性别不由着装打扮定义。

        “好吧好吧，我回去把它整理一下再发给你。对了，你是打算怎么用呢？”谢其清好像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谢其华的坚持，叹了口气。

        他这个表哥，因为是大房的独子，也是族里这一辈最大的人，从小是族里的标杆，一举一动仿佛是拿尺子刻出来的，为此，他的母亲没少拿他和谢其华对比。但到了谢其清的高二，也就是谢其华大二的时候，他听说谢其华的父母发火了，而且还扬言要把谢其华逐出家门。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里，谢其华的父母好像永远都带有读书人的温文尔雅，而谢其华的行为永远是最得赞赏的。

        直到高考结束后，他来到谢其华在读书的c市打暑假工，看见了一身碎花裙的谢其华，同时知道了谢其华向家里出柜的行为。他明白了为什么谢其华的父母会发那么大的火。

        但他仍旧是不理解，或许是从小他和谢其华走得比较近的原因，他一直都直到谢其华的内心有多么叛逆，多么不服管教，只是一切都被本人压制在了“模范”这个名词的下面。又或许是他的母亲对他的教育没有那么严苛，所以他并不觉得谢其华如此有什么不妥，不犯法不违背道德的前提下，开心最重要。

        他觉得谢其华是个很不容易的人，二十岁的加冠礼本来应该回家热热闹闹的操办一番，作为谢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由父亲取一个表字。可是谢其华的二十岁生日是在打工的时候过的，除了谢其清没有人给他送上祝福，就连表字也是谢其清提起之后，谢其华顿了好久，才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告诉他“瑾瑜”两个字。

        瑾瑜，握瑾怀瑜。

        谢其华依然希望自己不负父亲为他取的“其华”二字。

        但谢其华对他这个表弟是没得说，自己当时都不富裕还带着谢其清玩了一圈。

        “打算自己拍一个小短片吧，毕竟你这剧本加我这条件，也不能再翻出什么花了。”谢其华不知道谢其清已经默默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生平，还把自己定义为“很不容易的人”，要是他知道，只会反驳这个观点：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很不容易，相反，他觉得自己太顺风顺水了，他的努力他的勤奋是远远不够的，能够取得今天这种成绩大部分源自于运气，一路上都有人相助，都有人鼓励他前行。

        谢其清点了点头：“那好，要我给你推荐导演吗？”“不用，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谢其华抿了一口茶，表情蓦地变得有点无奈，“就是……唉，算了。”“什么什么！”谢其清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嗅到了有八卦的气息连懒人沙发也坐不下去了，弹簧似的直起身子，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猛兽一样盯着谢其华。

        “非礼勿听，慎言。”谢其华倒是义正辞严拒绝了谢其清想探听八卦的要求，谢其清自觉无趣，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倒回去，反而顺势起身，毫不客气在谢其华的书柜里挑了几本书。

        “一个剧本换这几本书不过分吧？”谢其清只是象征性问了一下谢其华，他知道谢其华不会拒绝，因为这人总是有办法搜罗到其他的感觉质感十分久远的书。

        果不其然，谢其华只是笑了笑，随着谢其清去了。

        “话说，那个……江钰是怎么回事啊？”正事说完了，谢其清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关一下自己这个表哥的私生活。对于江钰这个人，谢其清还是有所耳闻，营销号和热搜的言论都看到过，不过鉴于那些东西是个什么调性，他也没敢全部相信。不过如果这人已经入驻到谢其华的身边，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万一他这个不容易的表哥被骗了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家庭失意情场还失意吧？

        谢其华往书房门外看了一眼，似乎已经想象到了今天早上江钰起来时看到沙发上那几条裙子的脸色了，想必一定很精彩。谢其华没忍住笑出了声，谢其清见此，眉头渐渐紧缩。

        不会吧？不会真是那种关系吧？

        “我是他暂时的房东，他之前的房子被私生找到了，来我这里暂避风头。”谢其华收敛了笑意，向谢其清解释。

        谢其清点了点头：“哦~房——东啊。”

        一波三折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想到别的，谢其华觉得自己的解释很中肯，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其清会有这种想法，把他都给逗笑了。

        “谣言止于智者。”不过笑归笑，该提醒的谢其华也不会忘记，“你懂我意思？”“我看起来很不靠谱吗？”谢其清有点不满，不过这点不满在谢其华的面前可不能表露出来，因为谢其华可见证过太多他的黑历史了，要是谢其华说他“不靠谱”，应该没有人会提出质疑，包括他的亲妈。

        谢其清没有从谢其华的嘴里打听到自己想要的八卦，显得有些恹恹的。不过这种恹恹的感觉，在出书房后荡然无存。谢其华收起沙发上的裙子，走到客卧的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道：“下午有工作吗？”

        过了没几秒，江钰拉开房门，目光一下就落在了谢其华臂弯里的裙子，耳朵几乎是瞬间变红，第二眼才把目光放在了谢其华的下巴上，不敢与之对视，强装着镇定：“有，我们改天再说。”“大明星还真是忙啊。”谢其华也不遗憾，其实这些衣服是他打算拿去给裁缝改一下的，也不打算给江钰穿。

        “嗯嗯，我很忙，但我会尽快搬走的。”江钰忙不迭把房门一关，背靠着门板慢慢滑落，长出了一口气，欲哭无泪：“谁能来救救我……”

        谢其清把这一切尽收入眼底，觉得自己肯定那个猜想的同时可能要推翻一个结论，就是被骗的可能不是谢其华，而是江钰。

        开玩笑，就谢其华和江钰那个样子，不就像披着羊皮的狼和披着狼皮的羊吗？

        中午谢其华请谢其清去附近吃了一顿，本来也想让江钰一起去的，但江钰非常严肃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点外卖就好了，不要浪费钱。谢其华看江钰的立场很坚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吃过饭就把谢其清送去公交车站了，回来的时候顺便在车站附近配了把后门钥匙，交给了江钰。

        “那我以后就不会等你了，你自己注意回来的时间。”谢其华低垂着眼帘，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别掉了。”江钰瞬间觉得自己手里这把钥匙变得沉甸甸的，似有千斤之重。“放心，搬家的时候，这把钥匙会物归原主的。”江钰自认这个保证说得没有什么问题，不想谢其华抬眼对他笑了一下：“你可是第二个拥有我家钥匙的人。”

        话音似乎未尽，江钰直觉觉得接下来不是什么自己想听的话。

        “我之前还和精微聊起我家钥匙除了我就是我对象了，哎呀，flag倒了。”谢其华笑容变得很促狭，似乎是故意说这话好看江钰的反应。好在江钰早有心理准备，不会被这种话给刺激到，脸上是一片平静：“放心，就这么一段时间。”

        谢其华觉得没趣，便也不逗江钰了。

        下午两点半左右，江钰去工作，谢其华老样子守在店里，昏昏欲睡，心里却想着周文逸那个人今天要是还过来的话，就真的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最近几天谢其华账上的流水大部分来自于江钰的粉丝，那条宣传博的作用简直是好到让谢其华惊叹，朋友过来玩的时候都感叹他这里突然变得生意特别好，颇有一种忙都忙不过来的感觉。

        有的朋友提议让他请一个人帮忙，这样之后谢其华去跑活动也可以不用关门，被谢其华拒绝了。

        他开这个店子又不是为了赚钱，而且现在情况特殊，楼上还有个人住着呢，更不好请人了。

        一月十一日，江钰与年前的工作正式告别，开开心心在床上赖了几乎一天，除了吃饭洗漱几乎没下来过，拿着《十景》的剧本翻来覆去地看，几乎都要把那薄薄的一沓剧本盘出包浆了，楼下剧本杀纷纷扰扰一点也吵不到他。

        谢其华难得没有从大早上守到凌晨，大概晚上七点多上来拿了个东西，顺便把江钰的外卖给带了上来，附带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嘲讽的嘲讽：“真的和床过了？”江钰接过外卖，闻言白了谢其华一眼：“我能去哪？刚结束工作你让我休息会儿再去找房子好吗？”

        “我又不赶你。”谢其华道，“外面这么冷，我也不想出去。”

        “那不就结了？”江钰掰开筷子，“感谢帮忙拿外卖，你还不下去吗？”“不太想下去。”谢其华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反正热度下去了就没什么客人了。”

        江钰拿筷子的手一僵，他怎么琢磨出这个话那么不对味呢？

        这不就是在说他的号召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吗？

        “以上只是官方说辞。”谢其华忽然叹了口气，这话倒是把江钰的好奇心勾起来了，“非官方的呢？”“呃……有不想看见的人。”谢其华对于这点倒是很痛快，不藏着掖着。江钰一想就知道是谁，毕竟能找到这里还能让谢其华都避之不及的人，只有周文逸了。

        “他还真是……坚韧啊……”江钰嘴角抽了抽，在脑子里过了好一会儿形容词才勉强找到一个不太贴切的，现在他觉得周文逸没有跟着谢其华上楼真是谢天谢地。谢其华说到周文逸就开始头痛：“帮我想个办法吧，真的，我真的没招了。”

        “假扮对象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江钰赶紧阐明立场。

        谢其华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你以为我是那种人？你以为周文逸会信？你以为你能装得像？”致命三连问，前面两个都还好，最后一个可是质疑他的专业性了，江钰虽然自认演技不行，但是这种小场面难道不是手到擒来？

        “你可以质疑我得演技，但我真的没这么烂好吧。”江钰理直气壮，“骗骗不懂演戏的人还是可以的。”

        谢其华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江钰：“你刚才不是还说这种办法你不会干的吗？不过你自己心里这关过了我也不介意。”“我……介意。”江钰猝不及防被自己的话给噎到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后两个字。

        “算了，对这种办法我就没抱希望。”谢其华彻底放弃，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绝望，“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坚持这么多年。”“因为你好看呗。”江钰想也没想就来了这么一句，话出口之后两人都愣了，江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想锤自己一拳，就算是心里话也不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吧？

        “噗！”谢其华忽然笑出声来，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引得江钰的耳根迅速红了，他对着谢其华怒目而视，脸色一沉，还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实际上不过是色厉内荏：“你笑什么！”谢其华轻咳了一声，收敛了笑意：“没什么，谢谢夸奖。”“谁夸你了，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好歹当年你也是吸引了我的。”江钰说的倒是一本正经，如果耳朵没有红得滴血就好了。谢其华一时间竟没有拿准江钰此时提及这件事的意图，是真的只是举个例子，还是说江钰自己心里的坎跨过去可以直视这件事了，又或者……只是为了说明他自己的眼光不差。

        江钰捏了捏耳垂，感受到指尖的热度，不禁暗骂自己不争气。

        “你慢慢吃，我下去想办法了。”谢其华想起另外一件事，眼睛“唰”地一下亮起来了，“我很快就上来，咱们继续试衣服啊。”

        江钰：感情您还没忘这事儿呐？

        谢其华自我肯定般地点了点头：“很快，很快，你不要担心。”说着，谢其华转身就走，只有江钰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谢其华潇洒离开的背影，默默把自己种下的苦果给咽了下去。

        毕竟，是他先找谢其华要这种参考的。

        虽然他还是有点抗拒穿女装，但是面对谢其华的这种热情，他不知道为什么很难把拒绝说出口。

        毕竟，谢其华看起来那么高兴，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他不想让谢其华失落。

        江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前耳朵上的热度似乎蔓延到脸上了，江钰手边没有镜子，手机他又嫌不太清楚，但心里明白自己的脸应该红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谢其华回到一楼，周文逸正看着剧本柜，饶有兴致的样子。谢其华不明白只是一个侧面加标题而已，为什么都能看得这么起劲，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因为之后来了一个十二人局的狼人杀，缺的那个法官还在来的路上，就让谢其华先代替一下。

        看来今天估计是又不能实现换装的想法了。

        谢其华拿着狼人杀的卡片分发给玩家，然后坐在了法官的位置上，无奈地想到。

        至于外面的周文逸，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周文逸这种穷追不舍甚至是死缠烂打的行为，而且哪有追人是这么追的，也不知道投其所好一下；但是好歹也是共事了接近两年，一些基本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法官在第一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赶来了，出乎谢其华的意料，居然是李韵。不知道李韵干了什么，额前的头发因为汗湿成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倒别有一番凌乱的帅气，进来的神色有点奇怪，随后顶着可以迷得众多小姑娘神魂颠倒的脸对谢其华展颜一笑：“又见面了，谢老板。”

        谢其华眼神一动，随即神色如常对李韵打了个招呼，把场子让给他们。

        外面周文逸还没走，谢其华当作没有这个人，抱着刚从上面拿下来的电脑，自顾自地写歌，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时间开一次直播，毕竟他好像有三个月没开过直播了，想起之前音乐会时碰到的粉丝，谢其华觉得一阵羞愧。

        实在是太不勤快了。

        不过……谢其华忽然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他想尝试一下新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周文逸受不了这种气氛，他和谢其华说了一声就走了，谢其华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瞬间松了口气。虽然他已经努力在把周文逸当成空气了，但是那么大个人杵在那里，还会拿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是让他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谢其华低垂着眼帘，面前屏幕上的工程文件都似乎有了温度。

        正在谢其华写写删删正起劲的时候，江钰突然给他发了一个信息：“介意我去你的房间看一看吗？”

        谢其华觉得自己的头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谢其华：倒是没有问题

        谢其华：只是你想干什么？

        江钰：【欲言又止jpg】

        江钰：干一件你想干的事情

        江钰：懂？

        谢其华愣了一下，轻轻嘶了一口气，

        谢其华：难以想象

        谢其华：供君挑选，我没意见

        谢其华：假发在衣帽间里，就在化妆台旁边的架子上

        谢其华：照片记得发我一份

        谢其华：【搓手gif】

        江钰：想得美！

        江钰：【咬牙切齿jpg】

        江钰死死拧着眉头，似乎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主动上门。

        不过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他如果说了又不做，指不定谢其华甩给他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分分钟让他想换个星球生活。

        江钰视死如归从床上下来，去了谢其华的房间。

        入目是和外面截然不同的风格，不是江钰想象中的少女心也不是外面的中式风格，而是一股魔幻风，墙纸是夜晚的森林，惨白的月光洒在树叶上，微弱的萤火闪烁之间，看上去还有点瘆人；窗帘是墨绿色的，不是很厚重，用银线勾勒出花纹，底下的穗子却是金色的；衣柜和床统一了这种风格，各有异形的雕花，就连被子都是印着壁纸同款图案的。

        床的斜对角是一台电脑，应该是谢其华平常休闲用的。在这么一个卧室内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柜，就在床边，安在了墙上，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手办和粘土小人，还有一排一排整齐的漫画书，以及谢其华出过的四张专辑。

        衣柜正对着床，倒是出乎江钰意料的小，只占了一面墙的一半。

        江钰看着那面衣柜，咬着下唇，面色不善。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拉开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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