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年
江钰终究还是做不到四个包子配两杯豆浆这件事，只拿了自己那一份。
谢其华洗漱后从房里出来看见茶几上的早餐，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客卧紧闭的大门上，慢慢收回。
其实江钰不是脾气不好，是个傲娇才对吧？
之后的日子都很平稳，谢其华守着自己这个小店，偶尔想起来就会开直播，但想起来几率不大；接了几个商单，都是游戏曲子，但是时间不赶，他也就慢慢打磨作品的精细度，参加了两个新年企划，时间比较急，干脆关店了两天；伍期的生日在一月底，谢其华没有像往年一样送一首歌，而是在社交平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参加了伍期的生日歌会，这倒是和往年一样；谢其清的剧本也发过来了，谢其华过目后交给了与自己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导演，这个导演拍这种小短片很有一手，在站内也是很有名的；周文逸来的次数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到年末了事情多了，总之对于谢其华来说是好事。
江钰在放假后的一个星期内就找好了房子，但是房屋主人暂时不在国内，只能暂时搁置下来；林琮给他找了一个私人健身教练，每天都努力在增重，努力在锻炼，还特意向谢其华申请了厨房使用权，每天自己按照教练给的食谱做吃的；钟德仁的课在找好房子后就和健身同步开始了，钟老爷子的确很严格，江钰每天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和钟老爷子对戏是江钰最痛苦也是最享受的时候：痛苦是因为自己接不上戏，享受是因为看钟老爷子演戏真的很舒服，受益匪浅；至于营业，在休假前，林琮警告他虽然为了这个戏把之后应该有的、甚至是一些大型晚会的工作都推了，但是该有的微博、自拍、直播一项也不允许少，最好是能发舞蹈练习室的视频，毕竟江钰是选秀出身。
之前那个综艺《一起去走走》，江钰参加的那一期播了，谢其华还特意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他的镜头，虽然不多，但那么两三个镜头足够展现出他本人的颜值，瞬间吸了一波颜粉。
谢其华暗自忖度，难怪最近几天他的粉丝数有了可观的涨幅。
至于江钰，他是不会主动看自己的作品，微博上转发营业一波就没了，除非是有什么工作有做reaction的必要，否则他向来觉得自己的表现很辣眼。
这段时间内刘思启还来过一回，还是拉着彭昭，见到从楼上下来的江钰眼睛都直了，谢其华只好哭笑不得地解释了一遍。四个人叫上了越小希和欧阳嘉，这个熟悉的阵容来了一个没有任何恐怖、纯推理的本。
刘思启是凶手，虽然逃脱了，但是还是有两个人死死咬着他的疑点不放：一个江钰是个抗推位，然后果不其然江钰又被投出去了，但是怨念没有上次那么深，好歹还是有人和他统一了战线；一个谢其华很快撇清了自己的嫌疑，虽然平时都被这人骗怕了，但是证据板上钉钉，谢其华的推理也是丝丝入扣，没有任何漏洞。
关键的票在彭昭，但是彭昭推理的时候咬着刘思启不放，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然而投票的时候反手一票就给了江钰，气得江钰咬牙切齿说要删了彭昭的微信；欧阳嘉和越小希对于当代男明星的这种小学生斗嘴行为见怪不怪，自顾自地在角落里甜蜜；而谢其华在一旁微笑，目光在彭昭和刘思启身上逡巡，脑子一句话已经有了立体声回荡：你好爱他。
江钰说到做到，果断删了彭昭的微信……工作账号。
谢其华：瞧把你能的。
生活在按部就班进行下去，一直到二月初，小年那一天。
要过年了，街上都是张灯结彩红艳艳的，不少商户已经贴上了福字，门口挂着红红的大灯笼，门口的音响放着新年的歌曲。虽然过年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出来选择线下剧本杀，谢其华还是随波逐流，为了节日气氛，搞了几个福字贴在门上，把门口挂着的风铃换成了一个红色的灯笼风铃。
做这一切的时候，江钰刚好从健身房回来，看见谢其华站在门口，踮着脚换风铃。江钰看谢其华挂的还挺吃力，顺手就接过谢其华手里的灯笼风铃，踮脚挂了上去。两个人是差不多高，但真要量起来，他比谢其华还是要高两公分的。
“谢谢。”谢其华拨弄了一下垂下来的小小红灯笼，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像金属撞击的声音。江钰笑了笑：“举手之劳。”说着，江钰就上楼了。谢其华盯着江钰的背影，眼神很复杂。
这都小年了，江钰也没工作，不回家？
谢其华自己是没有家可以回去，所以留下了。不过江钰这一天也没有回去的意思，这倒是让谢其华有点奇怪了：虽然小年不像除夕那样重要，但也是个年啊。
这一天谢其华早早就关了门，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和早就有约定的谢其清出去吃饭。
“你……不回去吗？”谢其华见江钰坐在客厅，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江钰抬眼，望了一眼谢其华，见这人换了条红色的中长马面裙，原本散下来的头发也盘成了发髻，戴着毛茸茸的发饰，心知这人是要出门的，心里莫名有点不太痛快，再加上这个问题，虽然知道谢其华只是好意，但他和家人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逆鳞，心里更是烦躁，干脆顺着谢其华给的问题反问了一句：“你呢？怎么不回去？”
谢其华听出来江钰话里的不耐烦，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位爷了，他也不愿意猜测别人的家庭关系，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只好笑了笑：“太远了，没有必要回去，和子澄吃个饭就好了。”江钰怔了一下，才把“子澄”这个字和“谢其清”这个名对上，把“谢其清”这个人和谢其华的表弟这个身份对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松，慢慢缩回沙发上，道：“那你过年呢，也不回去吗？”
谢其华摇了摇头：“有活动，回去不方便。”
江钰撇了撇嘴，不知道信了几分。
谢其华没有和江钰多扯，很快就出门了。江钰坐在客厅，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好友群里的祝福堆满了对话框，红包发得满天飞，江天青催命一样疯狂给他发信息让他回去，却一个电话也不打。江钰觉得吵闹，把手机静音，瘫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果然自己是个不合群的人。
江钰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到房间，准备过一会儿开直播，完成营业指标。
“咦，江钰要直播了欸。”谢其清把手机放到谢其华眼前，试图引起目光全在火锅上的谢其华的注意。“他直播就直播，和我有什么关系？”谢其华捞了片肉，用一种“你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谢其清，“人家是大明星，要营业的。”
谢其清收回手机，摸了摸下巴：“你不是说他也没回去吗，难不成他在你家直播？”“你管他在哪里，你操这个心干什么？”谢其华不太懂今天晚上谢其清的脑回路了，怎么一个两个话题都是江钰。“那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谢其清嘿嘿笑起来，快准狠地夹上一个丸子，“你和江钰怎么样啊？”
这都哪跟哪啊。谢其华这才明白了谢其清是什么想法，当即就差点气笑。
“你是不是想多了？”谢其华没好气道，顺便从谢其清筷子底下夺走最后一个福袋。“我靠，你不是不爱吃福袋吗！”谢其清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那样？你不老小说男主角了吗？和人同居这件事不就意味着那样了？”说着，谢其清报复性的夹走了最后一片毛肚。
谢其华嘴角抽了抽：“什么小说男主角啊……”
“概括地讲，就是你身上符合很多小说男主角的特质。”谢其清掰着手指，“你看啊，长得俊，也算有钱，人也算出名，是吧，桃桃老师？”谢其华觉得自己嘴角要抽筋了，但还是示意谢其清继续。“写词作曲琴棋书画，虽然我知道你很多年没有碰过这四样了；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比谁都执拗；和家里关系掰；又喜欢女装……呃，我知道，好看的小裙子。”谢其清在谢其华的目光下一点儿也不别扭地迅速改口，“而且，你自己应该不知道，就我和你这么接触下来啊，瑾瑜你这个人吧，内里太冷了。”
“冷？”谢其华确定了一下是形容人的那个意思，然后笑了起来，“没错啊，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明明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空调温度也不低，跟别提此时人声鼎沸，几乎可以说是座无虚席，谢其清却依然觉得谢其华此时的笑容比外面还要冷。
“你说我冷可能不太准确，我给你换个词吧，叫疏离，怎么样？”谢其华自顾自地下肉，“我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我讨厌过度参与。”
谢其清叹了口气：“对，就是这样，我真的很少看到你有什么情绪失控的时候，唯一一次可能是伍期那件事。情绪少有失控除了情绪控制能力强，就是本身对这件事没有过多情感投入。”“那你可能是没看到我刚穿裙子那几年，时不时就破防一次，拉着室友出去唱歌，一唱就是一晚上。”谢其华撑着下巴，神色还有点怀念，“我现在的确是很难对一直坚持下来的东西之外的事物有什么过多投入，可能是因为要奔三了吧，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呵。”谢其清毫不犹豫鄙视着谢其华，试图拉回话题：“所以啊，我看见江钰住在你家真的很惊讶，这不怪我啊，你想想自己是什么德行。”“我看你是嗑cp嗑多了，都嗑我身上了。”谢其华鄙视回去，“谁让‘淘气’毕业了？不然我继续嗑下去不香吗？”谢其清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真想嗑‘华物钰’？”“cp名都有了，迅速啊。”谢其华波澜不惊，“谐音太过了，小心《化物语》找你要版权费。”
“那你自己起一个。”谢其清果断把问题抛给谢其华，“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起cp名？”谢其华拼命压制自己翻白眼的想法，抬手让路过的服务人员给他们这一桌加汤。
谢其清不想和谢其华再掰扯下去，干脆去看江钰的直播去了。
“你还真看啊……”谢其华听见江钰的声音，无奈扶额。
江钰的直播其实就一个内容，干聊天，或者是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屏幕里的江钰一头顺毛，坐在床上，看着刷得飞快的弹幕，抿嘴笑了笑：“我在哪？还能在哪里？”弹幕上刷了一波“我心里”，倒是把谢其清给恶心到了。
看了一会儿，谢其清忍不住问谢其华：“他直播是这种风格？”谢其华不紧不慢下着鸭血，闻言看了一眼谢其清：“你以为是什么风格？”“啊，我搜过江钰，他是选秀出身吧，我还以为他应该会唱唱歌什么的，再不济打个游戏什么的，就，就纯聊天？”谢其清一脸震撼，“这么干巴吗？”
“他就这样，开直播就不错了，粉丝哪还挑啊。”谢其华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自己一年寥寥几次的直播，忍不住笑起来，“这么说来，我也该检讨一下我自己。”
“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谢其清一副“大感欣慰”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活动可不少好嘛！”谢其华佯怒。
谢其清呵呵两声，显然是不信这些话。
鉴于江钰的直播实在是太干巴，谢其清看了一会儿就没看了。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闻言，谢其华夹菜的手一顿，随即笑了：“挺好啊。”“你……”谢其清的话还没开头，便被谢其华一反常态地打断：“你不想过一个不开心的年吧？”
谢其清叹了口气：“你怎么就确定他们还在生气呢？八年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我不觉得他们现在还在生气啊。”谢其华神色平静，“但不代表看见我就不生气，他们年纪大了，没必要为我生气，对身体不好。”
“再说了，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自然是和他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谁都不会先低头。”谢其华端起手边的果茶，喝了一口，也叹了口气，不同于谢其清的惆怅，他反而是有种释然，竟还笑了起来：“顺其自然吧，一时半会儿是改变不了的。”
谢其清凝视着谢其华，似乎想从谢其华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可谢其华的神色太自然了，自然到已经不真实的程度。谢其清半晌才移开目光，捏了捏眉心：“每年都劝你，每年都是这个结果，你说我操这个心干什么！”
“子澄，谢谢。”谢其华突然道，谢其清一秒把目光挪回来，表情惊疑不定，可谢其华又很真诚。良久，谢其清长出了一口气，笑出声来，举起手边的啤酒：“万事胜意吧。”
果茶的塑料杯和啤酒的玻璃杯相碰。
江钰直播了两个小时左右，虽然是临时起意的直播，但是直播的时候林琮一直在远程指示，时刻注意提醒江钰的言行举止，害得他老是看手机，粉丝都快以为是他有对象来查岗了，一说是经纪人公屏上就是一群“哈哈哈哈”，调侃两句他和林琮的关系。
一直到各个台的晚会开始的时候，江钰才下播，说自己要去看晚会去了。
“你看什么晚会？谢老师的变装晚会？”林琮的声音在下播后就贱兮兮的，江钰没好气道：“你在想什么？他不在家！”
“就这么一说，别生气啊。”林琮的声音迅速冷静下来，“和你说个事，《侦探集》今天找我了。”
江钰愣了一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时间去录制了吧？”“不一定，我看了一下，它年后就开始录制了，你应该能录第一二个案子，如果你在剧组进度不错的话，也能抽空录一两个。”林琮那边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现在就是看你了，你愿不愿意去录。”
“哦，你应该知道了，第三季会有谢老师，我听到内部消息，谢老师会打头阵。”
江钰头疼了：“你的想法呢？”
“我？既然不耽误你开机的话，为什么不去？钟老爷子的课那个时候应该结束了吧？这可是《侦探集》，而且还做首发，多少人想去也去不了。你又空了几乎两个月没工作，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林琮显得很激动，语速都不自觉加快了几分，“你之前去过的两期效果都不错，公司的意思也是想让你去。”
江钰揉了揉太阳穴，心知公司想让他去，那他不去也不可能了：“那好吧，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江钰，年初第一个工作我希望你好好干。”林琮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电话挂了，江钰握着手机对着空荡的卧室发呆。
又是和谢其华一起的工作啊……
江钰觉得之前的拍摄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之前只有几面之缘的人突然被强行拉近距离，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这一段日子都与谢其华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其实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他又不去改变。他讨厌生活和工作两者都和同一个人扯上关系，但是那个人偏偏是谢其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办法讨厌起来的谢其华。
造孽啊！江钰默默感叹一句。
谢其华回来的时候是八点半左右，客厅黑漆漆的，只有客卧紧闭的房门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谢其华眨巴眨巴眼睛，走过去轻轻敲了三下门，听见里面的动静，道：“你吃饭了吗？”
江钰心知是谢其华，懒得开门，靠在门板上：“没吃你陪我吃吗？”
谢其华一愣，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他听错了还是江钰被夺舍了？江钰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可以陪。”谢其华决定见招拆招，不管江钰想要干什么，他不信比江钰多活这两岁是白活的。
话音刚落，门便被拉开，谢其华和江钰面对面站着。
有点尴尬。
“你想吃什么？”谢其华扬起无可挑剔笑容，试图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江钰的目光幽深，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情绪，顺毛下的他刘海过长了，有点遮住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谢其华的错觉，江钰似乎迅速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江钰身体一歪，靠着门框，声音喑哑：“随便，健身餐吧。”
“过节就不必要这么苛待自己了吧？”谢其华眉头紧皱，“别的节可以坚持，但是这可是小年，你不会年三十还吃斋念佛吧？”“我是没吃肉吗？”江钰白了谢其华一眼，越过谢其华径直走向厨房，“又不是你吃，爱陪不陪，不陪拉倒。”
谢其华眼皮子跳了跳，嘴巴一撇，戏瘾就犯了：“你好凶哦。”听见这个声音江钰浑身一抖，停下脚步，深呼吸了几下，再三告诫自己大过节的，见血不太好，这才慢慢转过身，眼神才落到谢其华的脸上，人就呆住了。
不得不说，谢其华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眼里满是委屈，嘴巴一嘟，再配上已经炉火纯青的伪音，谁能拒绝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呢？
不说凶他了，就连语气稍微不好了那么一点都会觉得是个错误。
饶是江钰这个已经被谢其华荼毒过很多次的人都不能免俗地再次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黑着脸，一字一顿道：“谢！其！华！”“江大明星真的好凶。”谢其华变本加厉，拼命瞪大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倒是更显得我见犹怜了。
江钰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终于还是泄了气：“能不能不要这样？”
“这样是哪样？”谢其华明知故问，又引得江钰的火上来了，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压制着自己的火气，好声好气道：“你知道的，你不怕我哪天真的又动心了，然后你和我都别想好过。”“我可是很相信你的。”谢其华收敛了一点，“哪天我戴一个男角色的假发套再说这句话，你怕不是会把我给赶出去。”
“不……”江钰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谢其华解释，长在他审美点上的不是谢其华的头发，而是谢其华的脸啊。最终他也就是找了一个普通的理由：“你是房东，我赶走你我还要不要继续住下去了。”
谢其华笑了笑：“你不是找好房子了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房主还没回国。”江钰不想再去纠缠这个问题，继续去厨房做他的健身餐了。
而谢其华，不知道是不是江钰的哪句话刺激到了他，神色陡然就落寞下来，自嘲地笑了笑，回房卸妆了。
其实这个阶段，江钰晚上是不吃东西的。但谢其华那句“过节不要这么苛待自己”似乎是真的触动到他了，坚定的心动摇了一下，望着满冰箱的食材，最终放弃了健身餐，上网搜了一些食谱，就着冰箱里的食材随便做了一些菜。
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时，谢其华心里下意识一跳，生怕江钰和自己一样把厨房给炸了，赶紧跑到厨房查看情况，发现厨房安好，锅和菜都是安好的，这才把一颗跳到嗓子口的心放了回去。
“你还会做饭？”
饭桌上摆着一荤一素两个小炒菜，分量都不多，可能外卖的量都比这个多，但是谢其华还是觉得很神奇。
江钰没煮饭，主要是没有米，干脆下了碗面条，坐在谢其华的对面，闻言点了一下头：“跟着网上学的，我也不爱做饭。”“我做不到这个程度，上次尝试做饭的后果就是我之前那个房子的厨房给炸了。”谢其华想起往事，不免觉得有些唏嘘，幸好那一次就足够他看清自己了。
江钰没有接话，自顾自地吃着面条。谢其华还真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坐那陪着江钰，没有玩手机，托着腮看江钰吃面。
可能是谢其华的目光比较虚，江钰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一小碗面很快就被解决了，两盘小分量炒菜也被吃完了。江钰擦了嘴，端着盘子准备去洗碗。
“其实你应该是为良配吧？”谢其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难道娱乐圈里也没人追你？”
江钰手下动作没停：“我这个性格，谁受得了啊。”“不吧，我可是听说你这个校草还是有过两任女朋友的哦。”谢其华双手捧着下巴，撑在桌子上，“而且我又不是问你谈恋爱，我只是问一问有没有人追你。”
“没，上升期。”江钰摇了摇头，“你呢，当时学校里不也有很多人喜欢你吗？除了周文逸，除了那个伍寺柒柒……”江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默默把嘴闭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谢其华的脸色。出乎他的意料，谢其华的脸色并不难看，只是没笑而已。
“你看出来了啊。”谢其华还是笑了，这次是苦笑，“你也是挺大胆，还敢搬过来。”
江钰擦了擦手，解下围裙，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情形，有一瞬间他也有点感同身受的难过，心脏抽搐似的疼，像是有什么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暗恋很多都是未能有双向奔赴的，更别提谢其华喜欢上了一个铁直男，妥妥的就是一个be剧本，还要笑着送上祝福，心里得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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