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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年


这个话题终究还是没有继续下去,谢其华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让江钰不知道怎么进行这个话题。不过这么一想倒也很合适,虽然江钰不知道谢其华暗恋伍期多久,但是也算是一次失恋,不可能说放下就完全放下,日积月累的爱意总要在时间的冲刷下慢慢褪去,难受是正常的,而谢其华这个人的心思比一般人还要细腻一点,难受到现在也很正常。

        令江钰吃惊的一点是,他这个很难甚至是没办法共情的人,刚才竟然真的和谢其华一起难过了起来。

        这就不知道是钟老爷子的演技课有了效果,还是谢其华对他的影响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江钰回房的时候,意识到了这一点,皱着眉头,似乎是不太高兴。

        过年这段期间谢其华是不打算开店的,反正也没什么生意,不如留在楼上,精心打磨着自己的作品。当然,之前那些时间比较紧的企划他还有一点没收尾,干脆最后一轨干音录完之后自己修了一下再发给混音师。顺便参加了一个新年音乐会,到点唱了首歌,和连麦的朋友们随便聊了几句近况,说完祝福语就下麦了。之后的时间他完全留给了商单和自己的原创曲。

        江钰那里,钟老爷子的课从腊月二十八号停止,一直到正月初八。不过钟老爷子的课卡得没那么死,正式授课停止了,但是江钰还可以私下去讨教。就上课的这么大半个月,江钰倒是把钟德仁的脾性摸了个清楚:老一辈的艺术家,都有自己的坚持,钟德仁是真的对演艺事业很热爱,上课的时候很严肃,江钰稍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就会被痛骂一顿;但下了课其实也是个养花逗鸟的退休老人,没事就去公园打打太极,有时候还能顺手挽一个剑花——钟老爷子早年是拍打戏出身的;钟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每天还要打一把游戏,看一看漫画,每天上网紧跟潮流,经常和江钰聊一聊时事热点,说起网络上的梗比江钰还熟悉。

        在谢其清回老家那一天,谢其华送到机场,叮嘱谢其清:“你记得要去拿。”“我知道了,我收到信息就去拿,你放心吧。”谢其清一手拖着大箱子,一手捂着耳朵,不堪其扰,“瑾瑜,我很靠谱。”

        谢其华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谢其清的肩膀:“你最靠谱了,那去年那套紫砂壶茶具去哪里了?”谢其清表情呆滞在脸上,随即尴尬的笑容堆满整张脸:“哎呀要登机了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出现去年的情况出现了我就提头来见。”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谢其清已经出现在登机口了,笑得异常灿烂向谢其华挥手。

        谢其华的眉毛跳了跳,矜持地小幅度挥了挥手。

        虽然人在外地,也不适合回家,但为人子,这点孝道还是要尽的。

        除夕那天,外面都是热热闹闹的,他的社交平台上都是各种祝福话语,私信里满满的都是粉丝最真挚的祝福。之前参与的新年企划也准时放出来,谢其华转发了一波,加上了自己的祝福语,又发了一条自己的自拍当作不敷衍粉丝的证据。

        但网络上如何热闹,回到现实,谢其华觉得自己家里的确是有点冷清了。

        虽然他很早就起来搞卫生,拿出了自己很久不用的笔墨和才买的红纸来写春联贴春联,贴福字,甚至拿出了几个果盘装着自己前几天去买的瓜子花生小零食,看上去都焕然一新,就连餐桌上的花瓶里的花都换了一捧新的。但,楼上楼下都是空荡荡的,整个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江钰起得比他还早,当谢其华醒来的时候,江钰刚好出门了。

        谢其华意识到江钰早出门的时候,知道江钰与自己不同,有年可以过,有家可以回。但想起小年那一天,江钰似乎很不愿提及自己的家庭。谢其华叹了口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往年自己都是怎么过的呢?谢其华坐在沙发上出神,最开始几年都是去自己一个大学朋友的家里过年,不过四年前那个朋友好像因为工作调动去国外了,还把一家老小都带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以后就定居在国外了,谢其华自然就没了去处。

        之后好像有一回因为工作原因,接了一个过年前两天的线下活动,刚好那个活动在伍期的城市,干脆就在伍期家里过年了。其余的时间,都是他一个人,要么和书过一天,要么和工作过一天,顶多晚上把春节联欢晚会开着,守到零点,之后一起在群里红包接龙,再在社交平台发一句祝福,年三十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今年应该也和去年一样吧。

        而“难念的经”本人正坐在一个高档酒店里,满桌都是亲戚,无论熟不熟,都会上来和他打招呼或者敬酒,开口必是“这是江钰吧,这么多年不见都成大明星了”或者“我是你叔叔啊,小时候还抱过你的啊”之类的,听得江钰眉毛直跳。

        身边的江天青面对的这种情况也不少,不同于江钰强行调出笑容来应对,江天青久经生意场,场面话和商业化微笑信手拈来,在敬酒的亲戚们中可以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来形容。

        坐在首位的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长相十分硬朗,架着一副眼镜,和江钰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之不同的是,皱纹深深,鬓发花白,比江钰多了几分硬朗。男人身边是位穿旗袍的女人,江天青和江钰所有的优点都能在女人的身上体现,年近五十的她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仿佛只有三十岁左右,只有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她的年龄。

        正是江天青和江钰的父母,江铭和温芸蓉。

        此时夫妻二人正和另外一对夫妇说话,是江铭的姐姐一家。不知道说了什么,温芸蓉目光落在江钰身上,笑了笑:“这孩子工作忙,难得着家,好不容易能回来过一次年,当然是很开心的。”身前的妇人又说了什么,但这一次温芸蓉的目光落在了江天青身上,语气无奈:“姐,这件事还得看天青的意思。”

        那边江天青喝了几杯,就被江钰拦下来了。

        “江钰……”江天青看着挡在身前的弟弟,思绪翻涌。“胃不好就不要硬撑,大过年的别进医院了。”江钰没好气道。他自己是不肯喝这种酒局的酒,也不喜欢同这些不熟的亲戚打交道,直接一个冷冷的目光扫过去,在娱乐圈打拼这几年倒是把他这种拒绝人的冰冷眼神给练出来了,一般亲戚还真就嘀嘀咕咕地没再过来了。

        不过总有那种自恃亲缘关系比较近,就上来的。

        “天青今年多大了啊?”江钰眯着眼朝说这话的人看去,是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女人有些发福,发黄的头发还特意做了一个卷发,最吸引人目光的就是手腕上露出的金镯和脖子上的金链。江钰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发现之前几年过年的确见过这么一号人,是他的舅妈。

        而江天青听见这句话苦笑了一声,满心不耐又不好表现出来:“三十三了。”“诶呦,三十三了啊,不小了哦,有对象了吗?”女人笑眯眯地凑过来,顺势把江钰挤开了。

        看来她也知道江钰不好接触,干脆不和江钰聊。

        江天青只觉得头疼:“舅妈,我自己有打算。”“什么打算?你都三十三了,都是大龄剩女了,还不结婚等什么?”舅妈不满道,随后又拉着江天青的手,语重心长:“天青啊,不是舅妈要催婚,实在是你事业做得再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总归是不圆满的不是?你看我们女人啊,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她圆不圆满关你什么事?”舅妈话都没说完,两人身边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江天青没有抬头,而是把头低下,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笑了。江钰不顾舅妈难看的脸色,持续输出:“我可不想她找一个像舅舅一样的人,再生一个像温兆华一样的儿子。比起你们,我倒是觉得她现在的生活不错,有钱又没多大束缚,自由自在。”

        “江钰,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不要以为你是个明星就可以目无尊长!”舅妈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了,但她还没发话,一旁倒是来了一个年轻人,对江钰怒目而视。江钰冷笑一声:“不来多嘴不就好了?非要上赶着挨骂,这不就是犯贱吗?你也想吗,温兆华?”

        温兆华肉肉的脸涨得通红:“你应该叫我哥!”“你算哪门子哥哥?”江钰嗤笑道:“你是我爸我妈生的吗?我只有一个姐姐。”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却是江铭发话了,他不善地盯着江钰:“大过年的,干什么,还不给舅妈道歉?”江钰挣开桌底下江天青的手,目光毫不闪躲,不让分毫:“这不是让您看看喊我回家过年是个什么样子吗?要是不想让这个年过得不愉快,您还是赶紧把我给打发了算了,我也不爱和你们虚与委蛇。”

        说到这里,江钰居然笑了:“您说不是吗?”

        江铭怒极反笑:“好,好,好,你是要和我和你妈断绝关系吗?”“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江钰也懒得装下去了,扫了一桌子人一眼,任谁都是目瞪口呆,只有温芸蓉脸色难看,还有身边的江天青目露担忧之色。

        江钰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本就出挑的长相加上不达眼底的笑意,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就直说了,除了我姐,我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江钰毫不犹豫朝包间外面走去,“这大过年的,是我让大家的兴致败坏了。今天的帐我结了,以后就别喊我。”

        江铭一拍桌子,整个桌子都颤抖了一下:“你要敢出这个门,以后就都不要回来了!”江钰脚步一顿,回头对江铭露出一个“正合我意”的笑:“多谢。”

        “顺便说一句,谁要是敢打我姐的主意,强逼着她去做什么违背她意愿的事,我不介意干一些你们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反正我的风评好坏参半,我不介意你们去网上对线。”

        “好自为之吧,各位。”

        一直到江钰的身影消逝,包厢里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江钰才二十多岁,但是刚才那一份气势比起江铭也是不遑多让。

        江天青又是担心又是欣慰,果然小时候没有白疼这个弟弟。

        江铭脸色阴沉地盯着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坐下了,“不要管这个逆子,反正往年也没他,不差他一个。”温芸蓉面露一丝担忧,拍了拍江铭的背,道:“看来娱乐圈倒是没有能挫挫他的性子。”

        不管这一桌亲戚是怎么想的,反正之后倒真的没有人敢打江天青的主意。

        江钰从酒店出来后就觉得浑身轻松,外面的冷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结果就是被冷得够呛。

        关于去哪里过年,他没有这么一个概念,除了上大学的时候被迫回家挂着虚伪的笑容过年,之后参加工作了每一年都是在外面度过的。

        第一年在选秀,封闭式训练,训练营倒是办了一个小型的晚会。

        第二年在外地拍戏,剧组放了五天的假,他在酒店待了五天。

        第三年还是在外地拍戏,剧组放假放多久,他就在酒店待多久。

        第四年,也就是今年,依旧是被迫回家,但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成功触犯众怒跑了出来,倒是一身轻。

        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大部分店家都关门大吉去过年了,江钰也没指望在街上吃,而是去了公司,拿了寄存在林琮办公室的礼物,直奔钟老爷子家里。

        怎么说钟德仁也算是他的长辈、老师,这个送礼,无论是送长辈还是老师,都是合情合理。

        钟老爷子一家刚吃完饭,江钰就提着两壶酒上门了,美名其曰“拜年”,但这才三十,拜哪门子年?好在钟德仁对与江钰的一些家庭情况有点了解,把人给放了进来。

        钟老爷子的孙女像是江钰的粉丝,看见自家爱豆很兴奋,小女孩把自己珍藏的海报拿出来让江钰签名,然后欢欢喜喜地抱着海报自我陶醉。

        不过江钰以为来钟老爷子这里躲一个下午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个下午根本没有他想得这么轻松,钟德仁直接把人给拎到平常上课的房间,端着杯茶,随手抽了一个剧本,当场随机测验。

        结果毋庸置疑,当着亲戚的面很拽的江钰,在钟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批评下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是过年,钟老爷子总算是没有把江钰骂个狗血淋头,只是指出了江钰表演上的错误,又表扬了一下进步的地方。

        钟老爷子的孙女叫钟玥儿,小姑娘才十三四的样子,看见爱豆整个人都陷入了“惊喜”的漩涡中。之前由于跟着父母在外地上学,并不知道江钰在自己爷爷这里上课,之后回来了江钰这里又放假了,突然心心念念的爱豆出现在面前,可不得欢喜得疯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新年礼物。

        江钰本来是到晚上就走的,他毕竟是个外人,不好打扰人家一家团圆。但钟玥儿非要他留下来,钟老爷子也看出了什么,留他下来吃饭。

        “呃……这……”江钰面露尴尬之色。

        其实在钟老爷子这里过年也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钰脑子里一直浮现一个画面:谢其华的店子,冷冷清清。

        他知道谢其华是不回家过年的,他甚至隐隐觉得谢其华不回家过年的理由和自己有点相似。

        钟德仁老爷子看出了江钰的为难,笑骂了一句“年轻人”,就随便江钰自己了。只有钟玥儿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江钰,江钰没办法,答应过几天就会再来的,小姑娘这才犹犹豫豫地放手了。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尽职尽责。

        看到江钰回来,谢其华很惊讶。

        “怎么回来了?”谢其华倒了杯热水给江钰,“不是过年吗?”江钰喝了口热水,回暖着身体,闻言深深地出了口气:“没意思,就先回来了。”

        “那你损失挺大,我这儿可没什么吃的,只有前几天买的速冻饺子能凑合一下了。”谢其华摊手,表情很无奈,“而且冷冷清清,没啥年味儿。”“没事,冰箱里的食材都还有,我上网查查就好了。”江钰不在乎,反正他会做饭。“你这好,清静。”

        本人都不介意,谢其华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今年,是咱俩过啊?”谢其华顿了一下,便笑眯眯道。江钰瞥了谢其华一眼,似乎是有点难为情,偏过头去:“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谢其华突然朝江钰拱了拱手:“那今晚就多多劳烦江大明星啦。”

        江钰没有回头,只是一抹红晕明目张胆地从脖子爬到了耳朵,又蔓延到脸上去了,没什么威慑力地“哼”了一声,路过餐厅的时候看见餐桌上一些没吃完的菜,有荤有素还有猪蹄,不由得有些惊讶:“你不是不会做饭吗?”“啊?你说这个?”谢其华顺着江钰的视线看去,笑了笑:“或许你知道速食?懒人菜?”

        行,懂了。江钰心想果然如此。

        不过虽然谢其华说今晚要劳烦江钰,却也不好真让江钰全包了,就帮忙打个下手,洗洗菜,擦擦盘子什么的。只是这其中的肢体触碰倒是让谢其华多了不少口头调侃江钰的把柄,江钰的脸一点一点变红,最后就只比门口的红灯笼差那么一点了。

        谢其华觉得有趣,也觉得奇怪。

        不会真有人脸皮薄成这样吧?

        江钰也觉得很奇怪,他是脸皮比较薄,容易在害羞、紧张、心里有鬼的情况下脸红,但是去年在谢其华这里脸红的次数比在其他地方脸红的总和还多。

        最后年夜饭也就是几个小炒菜和两盘速冻饺子,加上中午还没吃完的剩菜,因为厨房里还是没有米,谢其华觉得自己不会踏足厨房自然不会买,江钰要健身也不会去购入大米,这个时候就只好吃饺子了。

        谢其华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可乐,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江钰的意见,确认江钰能喝之后放心拿了两个杯子,一人一杯满上。

        “感谢江大明星的手艺,拯救我于过年之时。”谢其华端起手边的可乐,朝江钰举杯。江钰的脸又红了,他也举起可乐,和谢其华碰了一下:“抬举,抬举了。”

        接下来谢其华又按照程序,说了几句吉祥话,和江钰一一碰杯,这才开始吃饭。

        之后就是固定节目,谢其华洗完澡后打开了客厅一年到头也打开不了几回的电视,调到中央一台,等着春节联欢晚会。江钰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都震惊了:“你还看春晚?”“习惯了习惯了。”谢其华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条兔子毛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要不要一起看?”

        “不了,我不看。”江钰尬笑两声,去洗澡了。

        结果……江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谢其华吐槽:“最近几年的小品越来越拉了,完全笑不出来。”谢其华刚吃完一包豆干,正伸着手够在茶几另外一边的垃圾桶,江钰顺手给他拿了过去。“有就不错了,别再过几年春晚全是歌舞了。”谢其华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心里慢慢嗑。

        “歌舞也就那样吧。”江钰一边看春晚一边刷微博,看今晚上的热搜词条有多少是春晚上的。

        谢其华也在看手机,戴着耳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竟笑出了声音。“你在笑什么?”江钰觉得奇怪,谢其华眉眼间是兴奋和激动,这对于情绪很少外放的谢其华来说算得上是稀奇了。“我和别人一起做的歌曲终于在拜年祭上放出来了,历时一整年。”

        “恭喜恭喜。”江钰朝他举了个瓜子,“干瓜子!”谢其华是真的很开心,举了个花生,“干!”

        然后……江钰就狼狈地放下瓜子,借口上厕所,跑了。

        完了……他居然觉得举花生的谢其华很可爱,完了完了,他没救了……江钰靠着厕所门,捂着红通通的脸叹息。

        那些什么恋爱宝典恋爱法则上怎么说来着,当你觉得一个人很可爱就是沦陷的开始。

        江钰欲哭无泪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他是不是开始要沦陷了?他不要这样啊,他是个铁直男啊,他还要不要面子的啊!他不是喜欢漂亮小姐姐的吗?

        江钰平复了一下呼吸,默念自己是个直男,喜欢漂亮小姐姐,尤其是身材好的漂亮小姐姐,然后打开手机,打算上网去搜一下那些漂亮小姐姐的美图。

        然后一看,那些娱乐圈的明星和一些网红在他脑子里已经自动浮现一些他觉得下头的点,想也不想地就划过去;其他的让他觉得很好看的小姐姐,他横看竖看都能看出谢其华的影子。不是这个的鼻子像,就是那个的嘴巴像,甚至有一张就是谢其华本人,一身红色的衣裙,发髻高束,潇洒随意地躺在树枝上。

        江钰看出这张是谢其华的时候,脸色一黑,想动手划过去,鬼使神差地,竟保存下来了。然后默默爬到谢其华的超话,在超话相册里存了一些拍得很好看的现场返图,和精修过的,谢其华自己发的写真图。

        在存下第一张的时候,江钰就想通了:认为别人“可爱”是一种很主观的想法,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改变的。既然短时间内没办法改变,而谢其华真的完美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多存点图怎么了,欣赏美是一种不能被容许的行为吗?

        江钰哭笑不得:“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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