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娘们唧唧的甜牛奶
想是这么想，但顾祁铭终究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任凭那念头一闪而过后归为平静。
“中午不休息在这儿干吗呢？”也就一个愣神的功夫，顾祁铭掀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可能嫌他碍眼，“最近检讨没写够，继续干回老本行？”
闻言，杨凯顿时一个激灵，正琢磨着顾祁铭什么时候管这事了，随即对上了他沉得如墨般的眼，微妙地后退两步，“没有，大家开玩笑呢。”
杨凯原以为顾祁铭会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大家各退一步，毕竟江遥对他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事，充其量就是同班同学。
结果不知道对方哪根筋搭错了，没踩他摆出来的台阶，还顺势一脚踹翻。
“开玩笑？”顾祁铭撑着下巴，懒懒散散的声音里仿佛裹着刺，“那你看他笑了吗？”
“………”
杨凯瞬间没了声。
因为江遥不仅没笑，脸上还留有泪痕。
杨凯一时拿捏不定顾祁铭的态度，面上摆着笑，指挥周围几个男生散开后出了教室，边走边在心里啐了一口晦气。
反正都是一个班的，他以后能整那哑巴的机会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么一时。
六中是他们省最差的一所普高，比上不足，却比下面职高好那么一点，但一致的是学校里传出的一些小打小闹老师们并不放在眼里。
更别说顾祁铭高一入学那会儿曾用椅子抡破过男老师的头也没被记大过，所以杨凯自知和顾祁铭起冲突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帮人离开后教室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顾祁铭伸了个懒腰，宽松的短袖校服随着他的动作往上缩了一节，露出一小片属于这个年纪少年匀称的腹肌。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折射出耀眼的金光，照得人一身暖意。
“喂，我说。”
他好笑地打量着桌边一动不动的江遥，后者应声抬头。
短暂的四目相对，江遥抿着下唇，无措的神情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啧。”顾祁铭似乎才想起对方不会说话，身体里那股燥又涌上心头，没了逗弄的心思只好收回了视线，转过身趴回桌面，宛如自言自语，“算了算了，和个不会说话的人计较什么。”
下意识说出口的话本身没包含别的意思。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自那个入眼猩红的雨夜起，不会说话一直是江遥心里的那根刺，以至于被人提起一次就会刺的更深一截。
江遥吸了吸鼻子，手背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低垂着脑袋慢吞吞地坐回位子。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江遥盯着顾祁铭趴回桌上的侧影，猜想对方也许从上午第四节课后就没出过教室，犹豫了半晌，把手伸进桌肚。
另一头的顾祁铭刚酝酿出一点睡意，靠外侧的手臂就被人轻轻戳了戳，很轻，仿佛怕惹到他似的。
“咻”地睁开眼，顾祁铭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坐直了后眉眼露出些许不耐。
紧接着一只纤细的手悄悄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还顺带着一小盒贴了便签的牛奶。
便签上的字工整秀气，是在谢谢自己刚才替他解围。
顾祁铭没动，心里却劈了岔，不由得想着对方手腕怎么那么白那么细，估计他一下就能握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人手腕看个不停。
大约是他的目光炙热到难以忽视，江遥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末了又觉得自己反应过于强烈，尴尬地再次伸出手把牛奶朝对方的桌上推了推，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祁铭莫名被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江遥长得漂亮，这种漂亮并非是说他长相女气，而是介于十多岁青春期少年少女之间那股朦胧的美。
尤其是对方用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清澈眼眸看向你时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嗓子轻微发痒，顾祁铭喉结滚了滚，鬼使神差地握住那盒牛奶。
“给我的？”
顾祁铭的传闻早就人尽皆知，江遥打心底里有些怵他，小幅度地点点头算作回应。
一盒牛奶还了情，不想欠对方什么。
顾祁铭倒没直接就喝，黑沉的眼来回打量着自己的同桌。
这还是他开学以来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江遥。
妈的，的确是漂亮，眼睛鼻子嘴巴哪里都看着秀气，白白嫩嫩的怪不得招人欺负。
然而他刚要开口
，下一瞬间就有个人风风火火闯进了教室。
“靠，热死老子了，我就说这么热打什么球，午饭没吃到还出了一身汗，现在又渴又饿。”男生把校服领口拉得很大，一只手作扇风状，快步朝里走。
江遥看清来人，是他前桌。
男生身后还跟了个人，篮球被后面的人夹在腋下，对方都无力吐槽：“你自己约了隔壁班午休打球，抱怨个屁。”
男生没理他，随手抽了几张隔壁桌上的纸巾疯狂擦汗，结果无意瞟到江遥放顾祁铭桌上的那盒牛奶，手上动作比嘴还快。
“铭哥，我嘴巴干死了，牛奶是你的吗，先给我嗦嗦，晚点还你一盒。”
“………”
顾祁铭未来得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吸管插进纸盒口，咕咚咕咚两三下喝了个见底。
男生喝完还蹙眉，盯着包装盒看了半天，“噫，怎么还是甜牛奶，铭哥你什么时候口味变得娘们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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