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间奏
夏石江和打着哈欠，眼角带着困意的泪花。迷茫地看着攥着他胳膊的伊达航，“伊达，这是怎么回事？”
大半夜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急促的电话铃拉起来，混混沌沌套了个衣服，就被冷冰冰的寒风扑了个满面。
也幸好夏石江和没什么起床气，否则肯定会爆锤一顿伊达航……虽然，他打不过伊达也就是了。
伊达航走在前面，平时宏亮的嗓门也被压低了，“附近有人斗殴，目暮警官让我们几个去解决。”
夏石江和皱起眉头，狐疑地看了看伊达航，拉长声音：“便衣装扮，斗殴？”
伊达航这才神神秘秘地附耳说道：“听说是一个大帮派内斗，上面知道了几个成员的落脚处。但是不想打草惊蛇，就让搜查一课当成普通的案件去抓捕。”
夏石江和动了动眉毛，“那就是说，一切都是演戏喽。”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这种帮派的小弟一般都是些混混，想引诱他们打架斗殴什么的再简单不过了。
“看来上面有大动作了。”
伊达航挤眉弄眼地暗示夏石不要继续说了。
夏石江和无奈地撇撇嘴，伊达航这副样子就是想知道其中缘由，还故意引他说出问题所在。
抓捕犯人这种事情向来不会叫上他这个体能极差的人，伊达航来找他，就说明了一切。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上面的意思。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十几个混混还叫嚣着，警察们关不了他几天的。
端掉了□□的一个窝点，即便是深夜，每个人都显得有些兴奋。这可是一大笔功绩。
目暮警官挥挥手，让人带进了警车里。
“伊达，夏石。”
“是。”两个窃窃私语的人瞬间站直了身子。
“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们了，要好好审理，最好能撬开点什么东西。”目暮警官严肃地说道。
夏石江和和伊达航在这方面可是一个好手。
“是。”两人掷地有声地回答。
目暮警官摆摆手，让这两人麻溜地滚去警视厅。就知道这两家伙不安分，老想着搞事情。不过确实能力不错。
“此事要尽快！”
伊达航和夏石江和对视一眼，咧了咧嘴。
血液从心脏出迅速蔓延开来，直冲上脑袋。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件，而让他们两接手，就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我仿佛听到了bgm】
【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白炽灯照亮了整间审讯室。
周围墙壁反光，没有任何窗户，只有面前坐着的魁梧的黑脸警官凶残地盯着。
夏石江和正坐在外面，盯着审讯室的监控画面。
这是他们今晚逮到的帮派的一个小头头。上面的要求是尽快问出其他的窝点，其他的先不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山下狐老神在在地坐着，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无所谓地闭上眼睛。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山下狐，我的耐心没那么多。”伊达航严肃地说道。
山下狐半睁着眼睛不屑地瞥了一眼。“警官，我只是打了一架，审讯什么啊！你们都这么闲的吗？”
伊达航怒气冲冲地拍了拍桌子，“山下狐，别给老子装蒜，你的上线已经被抓了。”
山下狐这才慢吞吞地睁开眼睛，“警官，什么上线？我只是聚集了一帮兄弟而已。”
伊达航怒目圆睁，伸手攥起了山下狐的衣领，“你以为我怎么逮到你的，残豹已经招了。”
山下狐略微有些惊讶，张了张嘴，又翻了个白眼。“警官，若是残豹招了，你就不会在我这跳脚了。”
伊达航彻底被激怒了，拳头砸向了山下狐的脸颊。“看看你能不能挨过我的拳头吧。”
山下狐的右脸瞬间肿了起来，他随口吐掉了血沫。“警官，你这可是非法审讯。”说罢还看了一眼监控，“那位看着监控的警官，可以出来了。”
“这招没用的。”
夏石江和轻笑一声，他知道没用。唱黑脸和唱白脸这种审讯手段也只对那种没进过监狱的老实人才有用。
装个样子，让他放松警惕而已。
“你先出去吧。”
伊达航点点头，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山下狐。
夏石江和慢悠悠地坐下，双手交叠在桌面上。
五分钟后。
“警官你不问点什么？”山下狐按耐不住问道。说实话，刚才听到残豹被抓，他确实有一点点慌了。
夏石江和挑了挑眉，微微向前附身。
“看你想交待什么？你们前两天交易的军火对象？你们藏匿武器的秘密地址？上个月杀人灭口的事情？帮派的其他据点？亦或者是所有的秘密。”
山下狐每听一句，心脏就一颤。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残豹招了。
不，绝对不可能。
可是上线残豹被抓，这些事警察已经知道了，那就表明，不会有人救得了他。
毕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亲手做下的。
山下狐的嘴唇抖了抖。万一是坑呢？
“看来你是不想招了，那就算了。”夏石江和叹了口气，起身就要离开。
“等，请等一下。”山下狐急切地说道。
夏石江和转身，“想通了？”
山下狐抓挠着自己的手，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夏石江和忽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耳机，低声说道：“好的，我马上过去。”
不经意地瞥了山下狐一眼，稍微不耐烦地说道：“不想说就不要浪费我时间。”
山下狐心中暗骂一句，这两个菜鸟警察欺人太甚。咬咬牙说道：“我只知道一个点。我有条件。”
他挑挑拣拣，找了罪行最轻还有助于减罪的一个问题。
“那就快说吧。”
“你们能确保我的生命安全吗？”山下狐最在意的久这一点了。
夏石江和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山下狐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我暂时请示不了这件事。”
“就保证我不死就行了，有什么需要请示的。就一点小事而已。”山下狐只想唬住这个新手警察。
要是一个老手来的话，他根本就没办法这样子糊弄。反而可能直接会被问出一些事情。
“那，那应该没问题吧。”夏石江和抿了抿嘴唇，低声对着耳机说道，“伊达，警官他们还没回来吗？”
“还在忙着抓捕？……嗯嗯，好，就这样。”
隐约能够听到几个字眼的山下狐心越来越凉。
今晚他们能那么轻易被抓到，还一个不漏。他还听到那个看起来是领头的矮胖警官吩咐动作快一点，还有下一个。也就是说，警察已经端掉了好几个点了。
夏石江和清了清嗓子，“可以。”试图让走神发汗的山下狐注意到他。
……
审讯室外。
山下狐供出的据点已经在第一时间呈报了上面。
伊达航放下电话，大笑一声，对着夏石江和竖起大拇指。“那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夏石江和浅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军火交易哪个大帮派没有，杀人灭口也是同样的道理。”
“一个月前我看过案卷，有几个貌似被统一灭口的人死在米花町附近。迄今没有找到凶手。”
“山下狐是个不小的头目，上面搞这么大动作肯定是个大帮派。也就是说，这块地盘很可能就是属于山下狐的。”
“诈一诈而已。错了就换个说辞。”夏石江和不以为意地说道。她总不能说她闻到了山下狐身上的那股杀人的血腥味，以及军火交易对象就是她所在的黑色组织吧。
警方掌握的消息并没有那么多，只是知道那里是一个据点。
伊达航点点头，赞赏地拍了拍这位同期的肩膀。脑筋真好用，还剑出偏锋，够莽，却不至失去慎重。
就是不知道和当年警校第一比起来如何。
对于公安和警察来说，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凭着一点点线索，一步一步深挖一个盘踞多年的地头蛇。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起拔了出来。
风见裕也笑不见眼地说道：“还真是感谢那份情报。”
独眼灰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气势威严，“风见，你高兴得太早了。”
“是。”风见裕也转身歉意地鞠躬。
“把暴虎帮派被捣毁这件事放出风声，不要太刻意。”
“是。”
“残豹那边还没有交待？”
“没有。”
独眼男子神情严肃地接起电话，“资料给你发过去了，目前只有这些，后续会继续发过去，剩下就靠你了……波本。”
翻炒时热油沸腾的声音，混杂在电视机的新闻播放声里，厨师面色凝重地品尝味道。
会是警方的人吗？
难道是烟雾弹？
……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悍狼躲在自己曾经为保命而悄悄盘下的小屋。豆大的汗水从陈老的旧疤上滚落而下，掉进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不必看都知道，汗水的咸味渗透也是一波疼痛。
没想到，那个苏格兰如此厉害。就算他做了圈套，还是被苏格兰一眼识破，逃了出去。
枪声激战引来了本来蹲守在一旁的“警察”，悍狼不得已只身逃脱。就是不知道那究竟是被借刀杀人的警察，还是假冒警察名义的黑色组织。
不管是谁，他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他可不认为警察能在黑色组织安插苏格兰如此强劲的卧底，这一次失败，苏格兰肯定会被那个朗姆怀疑。
若是黑色组织做的局，假警察之手杀他，伺机吞并他即将到手的帮派。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残豹出卖他没什么好处。黑色组织知道他几个窝点的信息，他现在哪都不敢去。
悍狼的手掐入自己的大腿里，没办法了，当初一时冲动信了朗姆，现在全盘皆输。他一出去就会被黑色组织的人盯上，他根本不敢往核心据点去。
要是被他们一窝端，那他就没有了东山再起之日了。只得暂时在这养伤，联系几个兄弟过来帮他。
脚步声起，悍狼从思索中惊醒过来。“谁？”
被来人堵在了屋里，悍狼右手撑在桌子上正想站起来，伤口因用力血液大量溢出来，脚步声逐渐逼近。
门被推开，从后面伸出了一只带枪的手。“别动。”
悍狼全身紧绷着，眼神凶狠地盯着。
金发青年勾起嘴角，皮鞋踏在木板上，吱呀作响。到此结束了，这场追逐游戏拖得太长了。
这个气息，是黑色组织那边的人物。
没想到，没想到。
悍狼攥着桌角硬生生被掰下了一块，失血加上体力流失，一波一波黑影涌到眼前。
只闻一声枪响，不知哪里传来的巨疼，临死前，悍狼心里不由想起了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治。”
血液四溅，火光冲起。
一切罪恶消逝在熊熊大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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